第20章 调查
‘可青春就是用来辜负的。’
陆北不知道曾经从哪里看来这么一句毒鸡汤。
这时候想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
七十古来稀，少小十年，老弱十年。
还有五十年，这五十年，再分成白昼。
也就只有二十五年光景了。
再加上刮风下雨，三灾六病，人这一辈子，还能剩下多少好日子？
活在当下。
这是陆北对生活的态度。
当下只要过的愉快，哪怕平淡一点，也不无不可。
意外因一场相亲卷入非凡世界，也只能说，命该如此。
亦或者，这不是命，而是一场——算计？
陆北不得而知，也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不至于被人算计。
一个有着交流障碍，没有什么朋友的普通青年，能有什么可算计的？
然而，陆北不知道的是，他确实不普通。
身为领袖之上，悍然屠神的陆明觉之子，他怎么会是个普通人？
如果当真是一个普通人，白芷这种神秘势力的都市代言人会找上他相亲？
——当然，也不排除人家会喜欢上他。
可是这种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已。
毕竟，一个是掌控着超自然之力的超凡者，一个是身体尚且还算健康，但是也暂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已，两个人本不应该有交集。
夜渐深。
思绪乱糟糟的陆北，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芷专注开车，也不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显得诡异而安静。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之后。
超跑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到了。”
白芷说道。
一直盯着窗外发呆的陆北闻声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刚刚下车，耳边的寒风的呼啸声，以及哗哗啦啦的水流声，让陆北猛然一呆。
这是——江边？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白芷那边也已经熄火下车，从车头绕过来，来到陆北身边站定，望着不远处的柳江，说道：“带你去事故现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去？”
陆北看着眼前的柳江，心里有些奇怪。
难不成……飞过去？
身边这位可是能力者，指不定真的会飞呢。
白芷仰面吹着风，轻声道：“等十分钟，有人来接我们。”
陆北今晚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时至十一月月底，柳江市的天气已经进入寒冬腊月的季节，平均气温在6度左右。
他紧了紧外套，不让寒风从衣襟处灌进来，点头说道：“好吧。”
顿了顿，“谢谢你。”
女子穿着一套休闲运动服，看模样不是很厚，江边的寒风吹来，她微微缩了缩脖子。
这个细小的动作，被陆北清晰的看到了。
想了想，陆北托了外套，披在了白芷肩上，“天冷，别感冒了。”
“……”
白芷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动作，没有说话，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异彩。
看来，不全是南姐口中的木纳呆子，也是知道关心人的嘛。
这样想着，白芷任由他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看着仅剩下一件毛衣的陆北，笑着问道：“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你不冷吗？”
“我没事。”
陆北打了个哆嗦，抱着膀子，嘴硬道。
他冷的，怎么可能不冷，他又不是超人，能在极度冰寒的真空下生存。
不过，现在是人家帮自己忙，能为人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让陆北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然，远处江面上传来马达的轰鸣声。
一道炽灯朝着岸边打了过来。
光束照在陆北和白芷身上，晃得陆北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
这是一艘小型汽艇，能承载十几人的微型观光汽艇，柳江上游的旅游景区，有几十艘这种观光汽艇，供外来游客在柳江上欣赏沿途风景。
“头儿，这边。”
汽艇刚刚靠岸，上面的人就迫不及待挥手呼喊白芷的名字。
陆北听到这道声音，咧了咧嘴。
因为这是一道女声，还是很熟悉的女声。
‘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李红杏！
“走吧。”
白芷一只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说道。
……
出乎陆北预料的是，汽艇上就李红杏一个人。
开船的是她，充当船员的还是她。
这就很离谱。
一个姑娘家家的，大半夜架着这样一艘小型汽艇，在水流揣急的柳江上横行，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这丫头真大胆！
陆北心里不由得想到。
一上船，李红杏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了陆北一眼，然后就拉着白芷的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嗯……貌似这汽艇还能自动驾驶。
因为两人上船后，就没人驾驶了，它却还能自己开动。
智能无处不在啊。
心中感叹一句，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水流的挂啦声，陆北有些想吐。
他晕船。
……
不大一会儿，汽艇就来到了那座横在柳江市和大兴市中间的柳江大桥下面。
附近邮轮摆渡，汽笛轰鸣。
他们这艘小船，在这里就显得很不起眼。
另外，那些搜救船也不在了，似乎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只能看到桥上暗黄色的照明路灯，在矜矜业业的工作。
“就是这里。”
白芷仰头看向头顶约十几米高的大桥，说道。
陆北这会儿的状态，怎么说呢……就很狼狈。
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头昏脑胀，难受的厉害。
听到白芷的话，下意识抬头望去。
“……”
这么高的距离，再加上现在是夜晚，黑漆漆的，能够看到点啥？
她是怎么确定了车祸发生地点的？
一旁的李红杏闻言，飞快的从外衣兜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风衣，就是之前白芷穿过的那一种，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总而言之，很拉风的样子。
李红杏从兜里掏出一件怪模怪样，类似罗盘的仪器，上面还有个警报器，红蓝交替的指示灯，忽明忽暗。
她拿着那件东西，来回晃悠了一阵，皱了皱眉，说道：“没有检测到精神力波动阿。”
白芷却依然仰着头，看了一阵之后，她在陆北眼角余光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又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片水面，抬起手臂，指了指，道：“在哪里，那下面有一股精神波动。”
“水里？”
李红杏愣了愣，连忙将‘罗盘’朝着那边递了递。
果然，原本红蓝交替的指示灯，蓝色的灯光消失不见，仅剩下红色的指示灯，猩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