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华年书之中流砥柱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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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

吴太夫人离开大乔的叠翠小筑已经是午夜。

夜风凉,本来就有些微恙的太夫人一路颠簸,又气又急。回到吴侯府就病倒了。

大家都以为太夫人是被大乔和周瑜给气病的。其实吴太夫人生气只是次要原因,更多的是急火攻心。她听大乔跪奏了周瑜为什么来叠翠小筑,又为什么酩酊大醉之后,对孙权是又焦虑又着急又恼怒。她没想到孙权和周瑜两人的关系已经这么疏离,也没想到一直在自己左右侍奉汤药的侄子孙贲会不不顾国事,阻挡周瑜。聪慧如太夫人,自然立刻明白了这是孙贲对周瑜怀恨在心,因为其弟孙辅投曹之后还一直被拘押在吴侯的私牢里。孙权的意思就是将孙辅拘禁到死。作为一手带大孙辅的长兄孙贲心中疼惜却又无可奈何。可以想见他不能怪罪孙权,自然把怒火转向了周瑜。这一次,如果孙贲不拦住周瑜见自己,只需真的一封手书,权儿也就乖乖回兵了。

大乔听说孙权已经回朝,立刻收拾了随身用品,只带了两个侍女和儿子孙绍,赶回了吴县。

那天周瑜大醉之下,拥抱了她,亲吻了她。虽然知道是他认错了人,大乔的心里仍然免不了波涛汹涌。

大乔听说孙权已经回朝,立刻收拾了随身用品,只带了两个侍女和儿子孙绍,赶回了吴县。

那天周瑜大醉之下,拥抱了她,亲吻了她。虽然知道是他认错了人,大乔的心里仍然免不了波涛汹涌。

被侍从拉开的周瑜在酩酊大醉下被送上小乔的轿车,由小乔陪着回府。

太夫人来到了大乔的客厅坐下,她脸上很平静,语调也很平静。

“阿碧,我身体不好,久没来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中护军到你这里来了?”

大乔跪伏在地。低着头,脸红得像喝了几壶醇酿。

“太夫人。。。是我的错,不该留中护军在此用晚餐,也不该给他准备酒。”

“我不是问你这个,阿瑜喝多了把你当成了小乔,大家都看见了。我是问你,为何中护军来你这里?”

“是。。。是。。。找我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是。。是。。如何能劝主公回兵的事。”

大乔原原本本一丝不带隐藏地把一切告诉了太夫人。周瑜来向她借印信,准备模仿太夫人手迹招孙权回兵,自己是怎样同意的,结果周瑜又改了主意,只写了一个字。然后就起草一书,告知孙权太夫人病重,必须立刻返回,否则有失去最后一面的危险。

太夫人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步练师频频朝着大乔使眼色也无济于事。

太夫人听完了所有陈述,半晌无言。

最后,她站起身来,淡淡说了一句:”阿碧,你得空回吴县,到周府住着,陪陪你妹子。“

孙权回到吴郡,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赶往母亲的宫中。

太夫人此刻正在宫外的小花园里,由袁夫人陪着喝茶。

“阿绰,你在吴县也有些年了,还习惯么?”太夫人慢条斯理地问。

袁术是汝南人,袁绰嫁给世居江南的孙家,很多生活的习惯还是很不一样的。

“阿娘,我到哪里都习惯。”袁绰知道太夫人今天没找步练师陪她,而找自己,必然有什么缘故。但是是何缘故,她此刻还看不清楚。

“你小时候和爹爹住在一起么?”太夫人喝了口茶。

“是,我一直跟着他。”袁绰有问有答,但绝不多说一句。

“那你一定见过阿策喽?”太夫人盯着袁绰问。

袁夫人心头一紧。旧时年华已经快忘记了。被她一提,又都想了起来。聪敏的她马上意识到了这些问题的缘由。立刻谨慎地回道:“是,见过先主公讨逆将军。”

“阿绰啊,你这样的知书达礼,花容月貌。。。怎么阿策从未提起过你?他只要提一句,我一准会央人求媒啊”

袁绰明白了,太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孙策没提起过她,这分明是个借口。

当年孙策一心想脱离袁术自立门户,怎么会给自己的爹爹做女婿?

太夫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往事。她不说而已。

今天找这么个由头,无非是想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袁夫人从步练师那里听到了那晚在叠翠小筑发生的事。

也一直在心里惴惴,既然太夫人想问,不妨试探回去。

“先主公志向高远,人品无双。不会在意儿女私情。更不会夺兄弟之美”袁夫人口中的孙策此刻已经笼罩着一种人品美玉的光环。

“哦?夺兄弟之美?”太夫人果然‘顺藤摸瓜’了。

“阿娘想必知道。。。我。。。我。。。在侍奉主公之前。。。曾经。。和中护军有旧。”

“你和公瑾,本是金童玉女,为何有缘无分?”太夫人吴音款款,像老母亲关心爱女一样。

“阿娘,是我背弃了他。我们前世没有修行。”袁绰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

“你为什么要背弃他?”太夫人盯着袁夫人问。

“阿娘,当时寿春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着中护军南归。。。而中护军他一心追随先主公讨逆将军。不肯为儿女私情而放弃平生之志。。。”袁绰淡淡地答,云淡风轻。

“嗯,这么说公瑾对我们孙家是真的忠心耿耿。”太夫人像是发问像是自语。

袁绰知道此时自己千万不能替周瑜讲话。不出声最妙。

于是袁绰站起身问:“阿娘,我煮些新茶,听说主公马上就到吴县了,平安回来,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一会儿,主公肯定先来问安,你和主公都尝尝我煮的新茶。”

“阿绰,不急,你坐下,我有话说。”老夫人突然正色道:“阿绰,阿权年轻,虽然他努力藏起自己的锋芒和骄傲,努力地表现出礼贤下士的贤明之举。我这个做娘的,才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权儿是个内向的孩子,他没有策儿的飞扬风采,不能自带阳光地吸引各地人才为他马首是瞻。。。他本想在大哥的光环下做一方的富庶太守。。。却被推上了承继家族大业的风口浪尖。他惶恐,他谨慎,他压力大,他怕毁了父兄用命换来的基业。。。他也怕那些大哥的忠诚追随者看不起他,蔑视他,甚至。。想取代他。。。”

听到这里,袁绰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扑通跪在太夫人面前。

“阿娘,中护军对主公像对先主公一样。绝不会有二心。”太夫人惊讶地看着袁绰。

半晌,幽幽地说:”阿绰,刚才那些话跟我说没关系,千万不要跟阿权说。另外,阿权若回来,就说我确实重病,有驾鹤的危险。。只不过现在好多了。“

“阿娘,你为什么要我这样骗主公?”

“两个好孩子,一个一心想做好主公。。。生怕做得不够好,臣下看不起他。一个一心想扶小弟龙登九五。。。生怕他走了弯路。想把自己的才学发挥到极致。只是可惜。。。他们都是男人。阿绰,你是聪明人。。。男人最可笑的是自己和自己较劲。。。我们做女人的,一生最大的事就是替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爱人。。。去灭火。你以后会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