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废物
宁修羽和顾瑾言站在院子里左边，青溪和偃月站在右边，四人目光齐齐落在地上的四具尸首上。
东姝也沉默地看着。
“属下昨晚闻到了一股异香，紧接着就没了知觉。”冷霜眉头紧皱起，“没想到真有刺客追了过来。”
话音刚落，几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属下护主不力，请殿下责罚！”
东姝看了他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转头看向容苍：“这四人是谁派来的？”
“宣王。”
“他知道我到了这里？”
容苍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我让人把通往帝都的消息都拦截了，这些刺客是他早早就安排在路上等着殿下的——万一殿下从边关军营安然脱身，这些刺客就要负责刺杀殿下，让殿下回不到帝都。”
容苍说完，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这一路上刺客并不少，不过臣让人提前处理了，这几个算是仅剩的漏网之鱼。”
东姝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事实证明，殿下身边这几位都是蠢材。”容苍目光冷漠扫向几人，声音更是冷如寒冰，“训练有素的高手？神医？精通音律？关键时候都是废物。”
此言一出，顾瑾言和宁修下意识地感到愤怒。
四个女子也脸色微变。
然而想到殿下接二连三出事，在军营里差点遭了毒手，没想到昨晚还让人潜入别院里刺杀，若不是容苍，说不定刺客就得手了。
六人一阵羞愧，半个字不敢争辩。
可他们心里分明是有些怀疑的，尤其是偃月，听到冷霜提到昨晚闻到的一股异香，想起自己此前也闻到了香味，心里疑窦顿生，可一时之间没有证据，只能认下“废物”的骂名。
“容苍进来。”东姝语气淡淡，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子。
容苍没说话，沉默跟着走了进去。
东姝走到窗前矮榻上坐下，语气波澜不惊：“你身手不错。”
“勉强能自保。”容苍敛眸回道，说完又道，“保护殿下也绰绰有余。”
东姝细不可查地哂了下，“你为什么非得到我身边来？”
容苍正要说话，却听东姝又道：“本宫要听实话。”
“因为他们都是废物。”
东姝目光微抬：“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容家一门武将，连嫡女容嘉也是自小学武，可容苍被容家收养时已经十岁，过了自小打基础的最佳年纪，除非他自己武功底子好，否则他的身手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从小精心训练过的冷霜几人。
可事实却是，昨晚冷霜和凌珑没有察觉到刺客，偃月和青溪也没有察觉到刺客，偏偏容苍却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四个刺客全部击杀，难不成他的武功已经高到了逆天的地步？
容苍沉默不语。
“不想说？”
容苍道：“不是。”
“那怎么了？”
容苍淡道：“这是臣的秘密。”
秘密？
东姝挑眉，难得被激起了兴趣：“如果本宫非要你说呢？”
容苍道：“臣曾经答应过师尊，除了臣未来的妻子之外，这些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就算殿下要治我一个不敬之罪，也还是不能说。”
东姝沉默下来。
行吧。
她不问了。
“冷霜、偃月、青溪和凌珑四人是殿下贴身女护卫，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危。”容苍声音沉冷，“可她们这一路上失职的次数太多，若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她们不但要受罚，以后还能不能待在殿下身边，只怕都不好说。”
东姝挑眉：“本宫听你这话，怎么像是威胁？”
“不是。”容苍低头，“臣不敢威胁殿下，臣只是提醒殿下这个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
“臣可以保护殿下。”容苍道，“只要殿下答应让臣做贴身护卫，臣可以让路上遇刺的事情不被任何人知道。”
东姝笑得趣味十足：“看来你对成为本宫的侍卫很有执念。”
容苍没说话。
“为什么不直接成为本宫的驸马？”
容苍抿唇：“殿下会同意吗？”
“不会。”东姝道，“既然你之前说本宫可以借着受刺激的借口一改往日作风，离经叛道，惊世骇俗，本宫就如你所愿。”
说着，淡道：“本宫不需要什么贴身护卫，你若想留在本宫身边，做本宫的侍君吧。”
侍君？
容苍抬头看她：“殿下此言当真？”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淡定。
东姝沉默一瞬：“你知道侍君是什么意思？”
“嗯。”容苍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相当于男宠吧。”
东姝表情微顿：“你不觉得这是羞辱？”
“不觉得。”容苍道，“殿下身份尊贵，身边要个男宠也正常，那些皇子府里不都有侍妾吗？”
东姝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权贵之家的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通房侍妾更是不计其数，女子能一样吗？
“况且臣的容貌应该很适合做侍君。”容苍目光微抬，眼底隐藏着某种情绪，“殿下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东姝打量着他的脸：“确实不错。”
若撇开身份和本事不谈，单就这张脸，确实非常适合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比萧君琰那种类型更赏心悦目，也更能讨人欢心。
但他是容家的人，是她名义上的表兄。
“本宫方才是在说笑。”东姝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容苍薄唇轻抿：“说笑？”
东姝点头。
“为什么要说笑。”容苍缓步走到她跟前，低眉凝视着她绝色天成的容颜，“殿下在寻我开心？”
东姝摇头：“你是舅舅的儿子，本宫不会让容家名声有损。”
容苍目光幽沉，像是有寒芒浮现：“那殿下方才就是在寻我开心。”
东姝皱眉：“容苍。”
“君子一言九鼎，殿下虽不是男子，但是身为天朝嫡公主，也该说话算话。”容苍抿唇，声音听着格外执着，“臣已经答应做殿下的侍君，殿下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东姝默了一瞬，淡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怎能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