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虐
萧君琰闭了闭眼，嘴唇阴沉抿紧。
“密旨给我。”
萧君琰冷道：“在主账里。”
“不可能。”东姝又把匕首朝前抵进了一分，血色有加快渗出的迹象，“你若想死，我不介意现在就成全你。”
萧君琰忍了忍，心头斟酌着反手劈手夺过匕首的可能性，然而东姝的狠辣让他忌惮，到底没敢冒险，只得伸手从怀里掏出密旨。
“展开。”
萧君琰攥了攥手，把密旨展开。
“念给我听。”
萧君琰正要开口，却见东姝一手夺过圣旨，扔给了跪在一旁的封离：“封将军，你来念。”
封离双手接过密旨，展开来一看，瞬间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萧君琰：“将军？”
墨行知察觉到不对，低声询问：“怎么了？”
封离不发一语地把密旨递给了他。
墨行知看了一眼密旨，上面赫然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东姝冷冷看着他们：“密旨上写的是本宫通敌叛国的罪证？”
墨行知眼神复杂地看了萧君琰一眼，随即缓缓摇头：“圣旨上什么也没写。”
话音刚落，东姝目光一寒，手腕翻转，冷不防把匕首扎进了萧君琰的右侧肩胛！
锋利的匕首刮过肩胛骨，只疼得萧君琰浑身颤抖，额头上冷汗一重重渗出来：“东……东姝，军营里刺杀主将是重罪……”
“以下犯上，栽赃嫁祸，谋害公主，是诛九族的大罪。”东姝声音冷得刺骨，“萧君琰，你告诉本宫，为什么要诬陷我？为什么要害我？！”
如果只是五十鞭子皮肉之痛，她也许还可以理解他有苦衷，她固然失望，却绝不会如此绝望，更不会生出恨意。
然而这个让她心心念念喜欢着的男子，居然让人来侮辱她。
他亲口安排了四个龌龊无耻的壮汉，想要以最残酷无情的方式毁了她！
东姝骨子里渗出寒意。
寒意越深沉，恨意就越强烈。
从那四个男子踏进这间营帐开始，从他们把她拽到地上，想撕碎她的衣服开始，她跟萧君琰恩断义绝，不共戴天！
想到这里，东姝忍不住发了狠，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深了一寸。
“东姝！”萧君琰吃疼之下厉声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惧意，“眼下正值两国交战，若群龙无首，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东姝冷冷看着他，“你这是怕了？萧将军也这么怕死？”
萧君琰面上划过一抹狼狈之色。
“封离。”东姝冷硬地命令，“去把夜沧他们叫过来，本宫不管萧君琰有没有在他们的饮食中做手脚，也不管他们现在的住处有没有人看守，一炷香之内，本宫看不到他们八个人，萧君琰死路一条！”
封离是封家人，他的父亲封太傅是忠于皇上的人，不算萧家亲信。
眼下这种处境，若说萧君琰身边这数位将领之中还有一人值得她信任，那么只能是封离。
东姝不怕他玩花样。
封离表情复杂，他看着萧君琰片刻，又转头看向倒在一旁气绝身亡的四个人，心里早已明白了什么，薄唇微抿，站起身正要离去。
东姝又开口：“墙上有绳索，把他们都绑上。”
萧君琰脸色一变：“东姝——”
“闭嘴！”东姝冰冷开口，“别再直呼本宫的名讳，你让本宫觉得恶心！”
萧君琰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僵滞地盯着封离，看他转身取下墙上的绳索，走到墨行知面前，淡淡说了一声：“得罪了。”
然后就动手把他们一个个都捆了起来。
“封离，你做什么？”车骑将军黎峻惊怒交加，“你想造反吗？”
“我就是不想造反，所以才这么做。”封离语气冷淡，用眼神喝止了黎峻的挣扎，“如果公主真有通敌叛国之罪，我心里不赞成，也不会阻止将军对公主殿下作出应有的惩罚，可是……”
话未说完，却已不必再说。
可是什么，他们都明白。
通敌之罪是萧君琰无中生有强加在东姝公主头上的罪名，萧君琰才是真正要造反的那个人。
“把各位绑起来，也是为了你们好。”封离把绳索打了死结，淡淡开口，“谋害公主是死罪，不管萧君琰想多少个正当的理由，公主殿下一旦在军营出了事，来日皇上定会问罪迁怒。萧君琰既然敢这么做，定然已经有了自保之道，然而诸位是否也能保证，皇上不会把罪责迁怒到你们的身上？”
墨行知没说话。
其他几位将领面面相觑，不安地对视着，一时也沉默不语。
封离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把他们绑起来是东姝的命令，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军营里的将士到底都是擅长拳脚功夫的，万一几人趁其不备，吃亏的还会是东姝。
封离离开之后，营帐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安静到近乎死寂。
东姝平静地开口：“萧君琰，告诉我为什么？”
萧君琰闭了闭眼，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左右肩膀血迹不断地渗出来，脖子上长长的一道血痕也让他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东姝方才刺进去的两刀已经伤到了骨头，可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刀起刀落时的狠戾让他心生胆寒，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东姝一个使力就让他的脑袋搬了家。
“说话。”东姝见他不语，冷冷开口，“你知道我现在没什么不忍心的，如果你觉得只有酷刑才能体现你强悍的意志力，本宫乐得成全你。”
萧君琰睁开眼，“我接到消息，你跟敌军勾结——”
啪！
没等他说完，东姝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力道之大，正如她的语气之冷：“还在糊弄我？！”
萧君琰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发青：“本将军职责所在。宁可错信，不可放过——”
东姝失去了耐性，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脚踩在他的心口，匕首狠狠扎进他的手腕。
“啊！”惨叫声顿起。
萧君琰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此时浑身伤痕被东姝踩在脚底下，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匕首扎进手腕，竟是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
墨行知看得浑身发冷，急声开口：“公主殿下，还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