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死女巫
金伦加鸿沟之巅，伏酉沉默着伫立在石堆面前。
这里是一切的诞生之地，对于巨人而言，金伦加鸿沟如同母亲的子宫。
“父亲，我错了，我不该在临战之时离开……我会继承你的遗志，向马格纳复仇。”
伏酉脱去上身的衣物，他手握战斧，面向金伦加鸿沟怒吼。
他的瞳孔由褐转金，原始而巨大的力量，不加掩饰地显露在天地之间。
复仇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循环，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彻底破坏这个闭环，换句话说，只要将敌人杀干净，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复仇了。
巨人与诸神深知这个道理，艾瑞斯亦复如是。
于图家将目光锁定在马格纳身上，而艾瑞斯则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
事实上，他的复仇再一次取得了成果。
他站在冰川之中，左手握着铁枪，右手握着长矛。
“上古武器……可惜时机难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所有的武器都消失。”
艾瑞斯将雷霆高高举起，金色雷弧跳动，他将锋芒对准了那柄铁枪的枪尖。
轰……
宛如天地初开，不同的规则与力量碰撞在一处，一道裂痕自艾瑞斯脚下出现，随即蔓延至整座冰川。
巨人的铁枪被摧毁了。
艾瑞斯从没想过要使用巨人的武器，虽说这把武器任何人都能使用，但他更习惯使用长矛雷霆。
上古武器可以破开诸神与巨人的不死之身，这是世间不多能伤害他们的东西。
“抱歉，劳里茨。”
艾瑞斯看着化为齑粉的铁枪，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
于图家将那座宅邸成为尤腾海姆，也就是传说中的巨人王国。
威达的死激发了巨人们天生的凶性，好在他们并非铁桶一片，狼群失去狼王，便要选出一位新的首领。
于图家的四人，严格意义上讲，并无等级之分。
他们都是上古时代的余孽，年龄相差仿佛。
威达作为力量最强大的巨人，一直在这个家族中充当决策者，然而这并非最优解。
伏酉与威达相似，他们都崇尚至高无上的力量，有时候会失去理智。
拉恩与萨克莎与他们迥乎不同，知性与理性的光芒笼罩在她们身上。
事实上，萨克莎已经决定与伏酉争夺于图工业的继承人之位。
“调查组已经将水样送到了环保局，一旦被民众知道真实的污染情况，于图工业将失去公信力。”
萨克莎看着母亲与兄长，颇为担忧地说道。
“你和伏酉负责处理企业的事，我需要时刻盯着马格纳，你们明白的，威达的仇不能不报。”
拉恩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否则事情不会这么恰巧都撞在了一起。
她猜测这个幕后之人多半是马格纳，没准他表现出来的鲁莽是伪装呢？
因此她决定兵分两路，来彻底解决所有麻烦。
她踩着黑色的细跟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出别墅。
她打开白色跑车的车门，打火，猛踩油门，沿着盘山公路疾驰而去。
马格纳一家刚刚从百货店出来，特莉和马格纳提着大包小包，劳里茨却是两手空空。
他准备在晚餐后向母亲发难，诘责他为何要隐瞒他的身世。
劳里茨不相信威达死于马格纳之手，因为他清楚自己哥哥的秉性，但他知道，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藏在所有人身后。
一家人各怀心事，缓缓地走在柏油路上，马格纳忽然转过身，望向弯道。
他耳朵动了动。
“小心。”
他一把将劳里茨推向路边，接着抱紧母亲，滚到了道路另一侧。
拉恩驾车撞了过来，起码有一百五十码，好在马格纳动作及时。
“听着，劳里茨，即便你是威达的血脉，也不能擅自带走于图家的东西。”
马格纳扶起母亲，他闻声望去，看见一条纤细紧实的小腿，踏着黑色高跟从车上下来了。
“我弟弟不会做这种事。”
马格纳并没有愤怒，也许是因为成长，也许是因为愧疚——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是个巨人。
虽然……人并不是他杀的。
拉恩优雅一笑，她蔑视地看向特莉，就像是雌性动物在争夺交配权一般。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劳里茨站了起来，他毫发无损……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他看着拉恩，眼眸之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他得承认他小时候确实喜欢小偷小摸，但他绝不会在生父家里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
拉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等特莉发难，便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马格纳有些慌张失措。
作为民主制度下的良好市民，他还接受不了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他的确痛恨威达，痛恨于图家，毕竟伊索尔德被他们杀死了。
威达说得对，他只是个恐惧这一切的男孩。
他慌了，所以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独自朝着百货店的方向走去了，并且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道窥探的视线。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来找我。”
老妇慌忙将他拉进了后院。
“我杀了威达……”
马格纳的表情有些痛苦。
“他是十恶不赦的巨人，死在他手中的凡人不计其数。”
老妇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她显然不把威达的死当回事。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不觉得我有能力对抗剩下的三个巨人。”
马格纳并不怯懦，但他说的是事实。
他在与威达的一战中，已然明白了自己力量的不足。
“你需要武器，马格纳。
索尔离不开妙尔尼尔。”
老妇试图拍拍马格纳的肩膀，然而个头的差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了，你必须得走了，我不能让巨人知道我的身份。”
她有些不耐烦地踩灭了烟头。
“太迟了。”
拉恩笑着立于数百米之外，她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长条形袋子，袋子里藏着一把来自上古的强弓。
巨人们是杀人技艺最娴熟的战士。
拉恩蹲下身子，隐在跑车前，她轻巧地拉弓搭箭，弓弦如满月。
“永别了，女巫。”
嗖～
漆黑的箭头刺入老妇的胸腔。
“不！”
马格纳悲痛万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