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是真凶
石釜之中，那簇火焰正熊熊燃烧。
伏酉看着艾瑞斯深邃冰冷的眼神，近乎本能地点亮了瞳孔。
“他不太对劲。”
这句话是说给萨克莎听的，但同样是在提醒自己。
轰。
艾瑞斯的身影消失在沙发上，伏酉倒飞了出去，重重地嵌进了墙壁中。
数百块玻璃碎片嵌入伏酉的面部，他甚至能闻见那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
伏酉的脸上没有血迹，肌肤将细密的碎片迅速挤出，就像蠕虫钻出腐尸。
他被艾瑞斯用装柠檬水的杯子碾在了脸上，这是奇耻大辱，但他来不及愤怒。
别墅内部被照亮了。
一道璀璨电光自艾瑞斯掌中诞生，直朝着伏酉而来。
这道电光来的太快了，伏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本能挥动战斧。
艾瑞斯攥紧雷霆，他与长矛一起化作电光，而那锋芒所指，正是伏酉的心脏。
呼呼。
这是战斧破空的风声。
叮。
这是矛尖与斧刃的碰撞声。
长矛震开了战斧，但气势丝毫不减。
“伏酉，小心！”
叮！
萨克莎手持铁枪，堪堪挡住了雷霆的锋芒，但也被巨力反震地后退了三四步。
伏酉趁机蹲下身子，抄起战斧，来到了萨克莎身侧。
“小心他的长矛。”
萨克莎凭借极佳的目力，看见铁枪枪头已出现一丝细微裂痕。
“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艾瑞斯站在石釜旁，警惕地望着那兄妹二人。
“你已不是凡人之身。”
伏酉伸出手，抹去脸上残留的几块玻璃渣，他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长矛雷霆的锋芒。
“听着，艾瑞斯，既然你是觉醒的诸神，就得按照古老的规矩办事。
新月之夜，金伦加鸿沟之巅，于图家将与诸神决一死战，在此之前，我们不能擅自动手。”
“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我可不打算等这么久。”
艾瑞斯攥着长矛正中处的把手，他身子微微下沉，时刻准备抛掷雷霆。
“你真以为能够战胜我们？你给了我们一个不小的惊喜，如果单独和你对战，我的确不是对手，但现在，我们是两个人。”
萨克莎双手握紧铁枪，死死地瞪着艾瑞斯，她的神态就似一头饿狼，一头闻见了血腥味的饿狼。
“你们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艾瑞斯看向卫生间外的墙壁某处，嘴角微翘。
“出来吧，马格纳。”
艾瑞斯一眼就认出了那只运动鞋的主人，整个埃达，只有马格纳穿这么大码的鞋。
萨克莎瞬间调转铁枪的方向，枪尖所指之处，两道身影凭空显现。
“该死，这是我没想到的。”
艾瑞斯在心里暗骂，他猜对了，但没完全猜对——马格纳身旁，一道瘦削的身影静静伫立。
“晚上好，劳里茨。”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什么用处。
劳里茨比马格纳多一千个心眼，以他的智慧，看见艾瑞斯大显神威后，一定能猜到谁才是杀死威达的真凶。
艾瑞斯虽然暴露了力量，但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他还算不上于图家的死敌。
可一旦被劳里茨揭露真相，艾瑞斯将被巨人们时刻窥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
“你真是愚蠢极了，马格纳！永恒之火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雷神的一根毫毛。
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让弟弟领着来到巨人的老窝。”
艾瑞斯话音刚落，伏酉与萨克莎就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盯住劳里茨。
他们本就不怎么信任这个半巨人，单是马格纳弟弟的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他们忌惮的了。
“劳里茨，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马格纳一起潜入尤腾海姆？”
伏酉右手握住斧柄，锋刃指向那对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我怎么会和你这个蠢货成为家人？”
劳里茨毫不畏惧，他戏谑地回应着。
“艾瑞斯，我必须得到永恒之火，我需要你的掩护。”
马格纳大喊一声，他举起一把刻满花纹的凡铁铁锤，朝着石釜砸去了。
“你竟敢将于图家的仇人带到此地，叛徒，你将受到最残酷的刑罚！”
伏酉转了转斧头，他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朝着马格纳冲去了。
“嘿，伙计，你当我是摆设吗？”
艾瑞斯挥动雷霆，长矛的锋芒化作一条致命的毒蛇，朝着伏酉肆虐而去。
伏酉停住脚步，他愤恨地收回斧头格挡——刚刚斧刃距离马格纳的脖子只有毫厘之差。
劳里茨已在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那件隐形斗篷会出现在埃达精神病院？
为什么艾瑞斯能察觉到隐形斗篷下他们的存在？
为什么马格纳没有武器却依旧被当成了杀死威达的凶手？
艾瑞斯早就认识奥丁了，没准这件隐形斗篷就是属于他的，还有那把散发雷弧的长矛……一切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蠢货，艾瑞斯才是……”
劳里茨止住了话头，他的瞳孔收缩，一杆铁枪出现在他的眼前，枪尖几乎快要刺入他的脑门。
“退后，劳里茨。”
马格纳攥住了枪杆，相较于永恒之火，他显然更在意自己亲弟弟的性命。
艾瑞斯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他松了口气，加大了对伏酉的攻势。
于图一家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他们本就是天生的战士，而岁月将他们的技艺磨练到了顶峰。
即便如此，伏酉依旧在艾瑞斯的长矛下节节败退，这可不只是因为武器的差距。
“伏酉，拖住他们，我去通知拉恩。”
萨克莎竭力夺回铁枪，适时地脱离了战场。
马格纳看了看艾瑞斯，确定他处在上风，这才继续用铁锤猛砸石釜——他要将永恒之火连根拔起。
“劳里茨，来帮我。”
他抬起头，看向面色煞白的弟弟。
劳里茨回过神来，他看上去有些哀伤，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与威达相认，他不想被当做怪胎，但他得承认，自己从小就和普通小孩不一样。
他本来有机会感受父爱的。
“听着，马格纳，艾瑞斯在利用你……他才是杀死威达的真凶。”
尤腾海姆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