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短兵相接
刘中永和曾茂足足聊了一下午，直到两个人酒足饭饱，才从红旗饭庄走出来。饭庄门口停着一辆最新款的奥迪车，这可是紧俏货，有钱都买不到的。
“张警官，你回营口想来也是麻烦，不如我开车送你一程，也好让我认认门。”刘中永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
曾茂笑着说：“那敢情好！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不会开车，早晨的时候是坐着客车来的，路过虎庄河大桥，颠簸了好一阵。既然你愿意劳动大驾，我就却之不恭了！”
刘中永哈哈一笑，“自然，自然！”
两个人到营口，天色已晚。
曾茂坦然地给刘中永指路，直到了民丰小区门口，告诉他：“刘秘书，我家已经到了！就是这里，看，二号楼二单元二楼。别人都不愿意选这么多同样的数字，所以房子卖得便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刘中永看了看左右的方向，似乎要记住这个地方，转过头笑着说：“没想到张警官竟然住在这么朴素的地方，实在令人有些意外。”
曾茂也是微微一笑，“所以才要找刘秘书寻个赚钱的路子。不然的话，我的父母在农村老家什么时候才能接到市里？我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日子总不能这样流水似的过下去吧！”
刘中永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张警官快人快语，年纪虽小，心性却坚毅，看来我们是投缘的！今天先这样，我要赶回大洼，和我家老板们沟通一下这件事，张警官，早些休息！”
曾茂笑着摆了摆手，“再见！”转身上楼。
刚进到屋子里，他立刻把新手机关机，掏出自己原来的电话，拨通了高梁的号码。“高大队，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刚才刘中永把我送了回来，就在咱们租的这个房子楼下。不过这个人很是聪明，没有让我见到任何一个大老板，只是跟我东拉西扯了一下午。就在刚才，他要塞给我一些钱，我让他先缓缓，等这件事有眉目了再说。”
“干的漂亮！”高梁由衷地赞叹，“如果你现在伸手，那刘中永恐怕就很难再信任你了；像现在这样，你主动联系他，却不收钱，会让他对你的信任更进一步。你也不用再想这件事了，先休息，明天正常来上班就好了！毕竟给你的身份只是一个小民警，和你真实身份还是有重叠的！”
曾茂突然调皮地说：“高大队，我其实可紧张了，但是一想到你做的侦查计划，又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所以我是很入戏的，我觉得这件事之后我都可以去做演员了！”
“别这样，你要是做的演员，我可就少了个侦查员！好好干你的警察，别动那些花花肠子。你长的又没我帅，当演员肯定火不了！”高梁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曾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哑然失笑。自己的这位领导平时看起来严肃又认真，可是要是不正经起来也是让人笑破肚皮的。
第二天一早，高梁早早等在了民丰小区的楼下；曾茂一出楼口，便看见了他骑在大二八自行车上。
“高大队，你怎么来了？”
“其实我家就在隔壁的小区，所以过来和你一起上班。路上咱俩再说点别的事，免得到了单位不方便。”天气终于转暖，高梁换了一件短款的小夹棉外套，让他本来的大长腿显得格外的长，骑在自己的大二八自行车上，好像是高头大马。这把曾茂的二六小飞鸽显得有些娇小。
两个人慢悠悠地骑着，聊着。
“曾茂，你和刘中永私下接触的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经侦大队的人。”高梁告诉曾茂，“毕竟诱惑侦查也是秘密侦查手段，我经过领导的呈批，你的档案是绝对保密的，这件事过后有了什么结果也不会公布于众的。这本身是纪律的规定，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再和虚假的身份一对碰，我怕未来后患无穷！”
“你说帮我制作好了假的身份，他们万一问到了经侦大队的人，我这假的身份还能唬住他们吗？”曾茂有些不放心。
“没关系！你知道利明家里是做生意的，我已经托他想办法去打听了盘锦的那几个跟着杜翠香搞投资的人，想办法放出风，坐实你的假身份。”高梁得意洋洋地笑了，“之前我说你到了盘锦不用发愁，早就把身份铺垫好了，其实这是这原因！”
“原来如此，不过高大队我们即使知道了他们想干什么？如果他们没有犯罪的话，我们投入这么多精力，岂不是浪费了吗？”曾茂心中还有疑问。
“不一样的。我们的职能可不仅仅是打击犯罪，还有预防犯罪。这段时间街面上流传了不少传言，我也听了一耳朵。更何况，我们也通过别的渠道进行了调查，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要捞杜翠香出来，更重要的是腐蚀我们这支队伍！别忘了，侦查经济犯罪可是一个在外边人眼中看来非常有油水的工作。”高梁语气严肃了起来，“常有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不许湿了那双鞋！作为一个警察，这点操守没有的话，还不如不干了！”
曾茂何等聪明的一个人，高梁说到这个份儿上，算是把这事点透了。“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的工作其实不仅仅预防犯罪、打击犯罪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你是想建立一个防火墙，把他们拦在经侦大队的门外，免得咱们民警受到诱惑，是吗？”
“聪明！经侦大队毕竟是新组建的，之前有出过那么多事情，万一真的有民警受不起诱惑，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是坑了他们一辈子。你是一张白纸，干净，而且你的底色也是正直的，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你再合适不过！”高梁语气十分真诚。
“那我可真的要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了！”曾茂也挺真诚。
“不客气，不客气！看，局里到了！我记得今天的早餐应该是油条和豆腐脑，我最不喜欢了！你既然要谢谢我，请我去旁边的包子铺吃包子吧！”高梁语气突然变得欢快。
“啥？！”曾茂没想到，自己的领导竟然这么容易打蛇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