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的问题
高梁和李永秋直到天色已晚，才被看守所给撵出来。两个人的这次审讯足足持续了一天。可是他们并没有直接下班，而是折回了站前公安分局刑警大队。
局里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刑警大队只有金福明在值班室看电视。
李永秋进了一中队办公室，抻了个懒腰，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笔录和化验报告的复印件。“今天咱俩的收获也算是不小了，套出了不少孙旺峰的实话。不过，你看他对于孙友凤被杀一案还是死不承认。”
高梁一直没有说话，让李永秋觉得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儿？问你话呢！你为啥不理我？”
高梁问他：“咱们接触过的许多犯罪嫌疑人，如果真的是一个人连做了两起案件，那么他只要承认了其中一起，第二起通常不会再和咱们说谎话。毕竟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也是死，这是他们一般的心态。可是你看孙旺峰死死咬住了自己没有杀死孙友凤，倒是对杀死常亚芹含糊其辞，几乎等于默认了。”
李永秋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发现了这点特殊之处。不过我的看法是，或许杀死孙友凤这件事是他们母子俩合谋的，而现在常亚芹已经死了，他把这件事全都推在自己亲妈的身上，自己只背一条人命，或许不会被判死刑。”
高梁疑惑地看向他，“不会被判死刑？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记不记得我是怎么评价他的？——看了几本侦探小说，看了几部刑警电视剧，就觉得自己会和警察斗心眼了。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李永秋表情很是自信。
“我知道你调查过他。”高梁记得这句话，“在审讯过程中，当你说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是有反应的。可见他平时收集了不少关于犯罪方面的信息。”
“是啊，我看他在设计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其实是很动脑子的，还知道给他爸和迟伟明下圈套。所以，我觉得即使他是冲动犯罪，这个人也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李永秋对孙旺峰还是有些不屑，“可是，我调查了他的生活履历，根本和犯罪是没有关系的，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人对这一方面的知识非常感兴趣，平时看得多了，所以才有那么多小聪明对付我们。”
高梁还是想不通，“即使这样，那孙友凤的死，他死不承认，是觉得一条人命还能留一线生机，那看来他懂得不仅仅是犯罪，更懂法律啊！这对于他这样的一个背景经历的人，更是显得有些离奇！”
“还有一种可能性。”李永秋微微一笑，“咱俩都是在瞎猜，他真的没有杀孙友凤；杀死孙友凤的另有其人。他家就这么几口人，他既然把他妈供了出来，那你倒猜猜另一个帮凶是谁？”
高梁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你说另一个人是孙成岩？”
“我们还得再收集一下新的证据。”李永秋向高梁挑了挑眉，“好了，太晚了，今天我可不陪你加班了，我答应了我妈要回家吃饭，再不回去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回家，我想梁阿姨肯定不会放过你！”
高梁听到这里，嘬着牙花子，“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李永秋面露疑惑，“什么事啊？公事，私事？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我妈我爸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高梁有些发愁，“虽然他俩最近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可是自从最近这几起案件发生以来，老两口之间突然变得客气起来，好像是变成了陌生人的样子。我妈那性格，哪会是让着我爸的？他俩突然这个样子，我觉得一定是吵架了，只有在吵架的时候，我妈才会端架子！”
“那你就回去问一问吧！”李永秋出主意，“在这里瞎猜什么？打直球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发现问题是还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你要是不好意思问梁阿姨，就去问高局长嘛！反正我觉得高局长这些年对你是越来越信任，觉得你已经长大了，你现在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高梁拍了拍李永秋的后背，“走吧，走吧！回家不想这些事了！本来案件的事就够闹心了，不能让我家的事在牵扯你的精力，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李永秋收拾好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提醒高梁：“你别忘了给李局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咱们的审讯情况。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外面，来不及向他汇报，他对案件的整体情况把握的可能还没你深呢！现在这个阶段得跟他说一说了。咱们得找机会开个案件碰头会，如果不当面锣对面鼓的讲一讲，大家心里还是没数！”
“你说的对！”高梁掏出电话就要拨给李乐峰。
李永秋向他挥了挥手，一遛烟的跑下了楼，看来是真的着急回家了。
高梁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一中队的人难得早早到齐。
高梁又买了一大堆的早餐，有汉堡，有包子，还有油条和豆浆。
一进到办公室，他环顾四周，就不禁伤感起来，“我那种小行军床就这么碍你们的眼吗？我再也看不到它了吗？”
陈利明嘿嘿一笑，从案卷柜的背后掏出了行军床，支起来，铺上了床单被罩，“来，躺下！这可是你的风水宝地，怎么可能让它消失呢？”
李永秋看见了一声尖叫，“上一次老李不是已经把它给扔掉了吗？你又从哪里掏出来的？陈利明，你是不想好了？”
陈利明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吵，不要吵！一会儿老李听到这些话，肯定又得骂我！为什么要扔掉这张行军床？多舒服呀！只有你，矫情！”
李永秋被他气到爆炸，“那是我矫情吗？那分明是你们这两个脏兮兮的家伙，平时睡了床又不洗床单，弄的屋子里都是你俩油渍麻花的味道，别说老李忍不了，我忍不了！”
“怎么回事儿？一大清早晨，吵吵闹闹的！怎么还飘着饭香？”李乐峰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