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岸上的阿姨们有点看不下去了，跑过来，抓住拉网绳索的末尾，背在了肩上。可阿姨们的脚刚触到水边的湿地，立刻就被陷进去了。等她们好不容易把脚拔出来时，肩头上的绳索早已经松得快掉地上了。

看着叔叔们一个个额头上的汗珠，阿姨们又有了主意，人得跟着事物变。也不知哪位阿姨从带过来的各式工具里，找出了几个走线葫芦。她们把葫芦固定在结实的树根上，然后把拉网绳索从葫芦里穿过去。再几个人合拉一根绳索，朝着与叔叔们相反的方向，把绳索拉向岸边。阿姨们的脚下比先前轻松了好多倍；肩上的绳索再也没有弯曲过，更不用说碰到地上了。

叔叔们终于可以不用再把身体弯成跟地表面一般平直了，也可以暂时空出一只手来，抹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子。

拉了二三十米远，阿姨们叫了声：“停下！”因为需要把走线葫芦，移到更前面的位置了。叔叔们趁着这个机会，直起了腰身，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这时，早已经落入渔网的鱼儿和虾子们，一刻也不能闲着了。它们心想：今儿我们这天鹅湖水怎么啦，怎么好端端的大湖，突然间变得越来越小了呀？不能啊！难道说，天上的如来大佛下到咱的天鹅湖水里，收起他的藏天袋了吗？

大鱼和中虾们，争先恐后地朝着还没有变小的湖水那边赶去。挤不过去的便自作聪明地走起了捷径，猛地一下窜出水来，朝向空中谋求更大发展了。

再聪明的它们也不会知道，等待它们的不是更广阔的天地和湖水，而是要它们升入仙界天堂，作人类的盘中美食了。

只有它们中极少数几位具备哲学头脑的，或许还能够想得明白，“我们鱼和虾往日里，每一天都享受着爷爷和林阳供给的美食佳肴；我们总也得回报点什么呀。可再回看一下我们自己，既没有文化，也缺少本领；唯独你我身上的这大块肉还算鲜美。那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大家就别犹豫，也别委屈啦，都自告奋勇地走出来吧！”

于是，所有的鱼和虾都无一例外地，走向了天鹅湖水东南角上，另一个尖尖嘴的地方。

渔网渐渐地收拢了，鱼儿虾子们把巨大的渔网挤了个水泄不通。

在熟悉渔事的几位叔叔的指点下，叔叔和阿姨们用网抄把鱼虾，抄入早已准备好的网袋里，再一袋一袋地搬到岸上。鱼和虾堆成了小山。西边的太阳照在鱼虾山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劳累快要到极点的叔叔和阿姨们，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欢呼雀跃了。

可是马上就来了生力军，新的一队叔叔和阿姨及时赶到。他们分的分，拣的拣；不多时便把堆成山的鱼和虾，大大小小，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只待庆功了。

第一号的功臣当然是爷爷了。

林阳陪着爷爷，在好多位叔叔和阿姨的簇拥下，走到了场地的中间，接受所有人的感谢和祝福。爷爷说：“真没想到，来到天鹅湖畔的第一个整年，会有这么大的丰收。真是我们林区所有人的福份哪！”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林阳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又想了想，好象还要征求一下爷爷的意见，然后才说：“我和爷爷刚到天鹅湖的时候，只是觉得它很美；我跟爷爷一下子都喜欢上了。可我和爷爷跟大家一样，真的从来也没敢想过，这天鹅湖里能藏着这么多的宝贝！”

“是啊！对呀！”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爷爷说：“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我和林阳当初决定留下来是完全正确的。这片天鹅湖水太值得我们扎根下来了。”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领导代表在场的叔叔和阿姨，以及所有林区同事职工们的心愿，当场宜布：“今年咱们林区的杰出贡献奖，授予林爷爷！”

这个名至实归的奖励，让所有人都幸福又开心地笑了。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领导又当场把特别挑选出来的四条鱼王，各有好几十斤重，外加近百只大如龙王的巨虾，奖励给了爷爷和林阳。爷爷高兴地说：“接下去一年的鱼肉虾肉都不用愁啰！”

在更加轻松的气氛里，庆丰收的表演开始了。腰鼓队是清一色的林区叔叔和阿姨们客串的，但艺术上的水准一点也不差于专业级别的队伍。他们即兴表演了一个又一个，体现爷爷一年来辛苦劳作的场景；又展现了所有亨受到，爷爷劳动成果的人们的喜悦和幸福。天鹅湖水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轮到爷爷和林阳上来表演节目了。林阳扮着小天鹅问爷爷：“我们飞了那么远的路，怎么才能认出哪儿是天鹅湖啊？”

扮作大天鹅的爷爷对小天鹅说：“那也不用愁啊，只要我们在空中摆稳了姿势，朝前面的远方看过去，远远的有一片湛蓝、湛蓝的地方，那儿就是天鹅湖水了。”

小天鹅又问：“那我们不在的时候，天鹅湖会不会很寂寞，很孤单呀？”

大天鹅回答说：“那也不会啦，因为那里有位小小的，我们的人类朋友，他叫林阳；还有另一位大大的，也还是我们的人类朋友，爷爷；他不光是林阳的爷爷，更是我们所有天鹅们的爷爷呢！他们一年四季，不论春夏与秋冬，始终守在天鹅湖水的边上，等待着我们快点回归哪。”

说完大小天鹅都开心又幸福地笑了。

一直到太阳下山了，天光暗下来的时候，所有幸福的人们才尽欢而散。望着满载而归的叔叔和阿姨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爷爷和林阳也无比欣慰地笑了。

冬日的清晨，林阳和爷爷相伴着，来到了天鹅湖对面的林区最高峰。这里果然是风光无限。和往年不同的是，这里虽高高在上，却没有被冰雪覆盖。树还是绿的，时不时的还能看到腊梅的影子。当林阳和爷爷朝向东南方向眺望过去的时候，湛蓝的一片映入了眼帘。爷爷和林阳再熟悉不过的天鹅湖水就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