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心人？有心人？

回到家之后的张浩轩，竟然在半夜接到了皇甫轩的电话，接通了之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一下您是张先生吗？”

张浩轩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是蓝夜酒吧的服务员，这位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您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你的朋友？”

张浩轩立即从床上窜了起来，便穿着衣服便说道，“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他顺着酒吧服务员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在服务员的带领一下看到的是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瘫倒在桌子上，嘴里不知道喃喃自语说些什么。

张浩轩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许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邪魅冷酷的皇甫轩了，就像是落入了凡尘，也避免不了成为了一个凡夫俗子，有了一些自己不该有的感情了。

他把一张卡递给服务员，说，“密码是123456,剩下的钱送你当小费了。”酒吧服务员感觉就像是被馅饼砸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样，开心的就像是快要疯了一样，一直对着张浩轩“谢谢谢谢，大财神啊。您看您是不是还需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你。”

张浩轩摆摆手，只是说“你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就成了。”酒吧服务员笑的跟一个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就开心的跑了出去。

在酒吧服务生的帮助下，把皇甫轩抬到了出租车上。张浩轩简单的对司机说了一句“去XX别墅。”，然后接着给别墅的张叔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好醒酒的东西等等。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他才发现皇甫轩竟然已经靠着车窗户睁开眼，默默的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的世界。

张浩轩忍住想揍他的心，“干嘛！没喝醉还装醉？”

可是皇甫轩依旧也只是看着外面，安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收敛了自己之前的嚣张跋扈的情绪，安静的样子就像是一条悲伤的狼，周围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情绪，弥漫在出租车内。

一路无言的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皇甫轩的别墅。张浩轩对他说，“既然你没有醉，我就不进去了，张叔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一切。”

说要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身后那个没有说话的那人突然在此刻出了声，“喝一杯吧，来都来了。”

转过身来看着皇甫轩，突然发现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是他的错觉么？这个在他的手下看来就像是一个魔鬼一个神一般的存在，竟然……竟然也会有脆弱的时刻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别墅。张浩轩先去了他的书房。过了一会儿，皇甫轩竟然搬着一箱子啤酒走了进来。惊的张浩轩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转性了？再说你今晚上已经喝了不少了，怎么你想去洗胃？”

皇甫轩苦笑了一下，“你不懂，我喝的越多，越是想灌醉自己，可……可我头脑越是清醒。”

皇甫轩走到窗户边，外面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很明亮、很大、而且很圆。就听见他说道，“你知道么？我是怎么认识张山的吗？”

张浩轩明白了，或许他现在真的是需要倾诉的，或许……他很难过，可是他不说。

“那天的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可以和皇甫绝平起平坐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很痛苦，说不出的难过，然后我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男人跪着向医生磕头，只是为了求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妻子。”

然后他“咕嘟咕嘟”的把一瓶啤酒喝了半瓶，继续说到，“你不明白，他那一刻的眼神，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望，都是期待，都是卑微。太……太像当年的我了，当年的我也是像他一样，跪在那些人的面前，拼命的磕着头，说着请求，丢掉了自尊，也只是为了挽救自己爱的人。”

“然后，你就救了张山？”

皇甫轩点点头，“对，没错。我不想让他再体会我绝望的感觉，也不想让他重走我的老路。张山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他……真的……你说，我是不是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

张浩轩当然也明白，他也非常的清楚张山对皇甫轩简直就是当成自己的人生信仰、当成神一般去尊崇，去敬仰。

甚至于，哪怕皇甫轩让他去贩毒、去杀人、去干一切哪怕明知道就是错的事情，只要皇甫轩说了，他都是二话没说、毫不犹豫的就去做。

沉默了良久，张浩轩开口道，“你知道的，张山他从来都没有怨过你。而且，他是真心的愿意为你去做一切，哪怕你让他死他都……他都愿意。”

皇甫轩背过身去，对张浩轩说“你先走吧。”可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你，真的就是这么放不了复仇对吗？”

皇甫轩转过身，眼睛猩红的看着张浩轩，坚定的说，“对。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把我承受的所有的一切痛苦通通都还给他们。”

张浩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选择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别墅。

而当他看见张浩轩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动摇，“我做错了？”可是当父亲临死前死命抓住他的手的画面，还有他的母亲，义无反顾离开他和父亲的身边而投入自己小叔子的画面，还有出国留学同学们的白眼和讽刺……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画面交织在皇甫轩的眼前和脑海中，过往的一幕一幕痛苦的回忆普通放电影一般循环播放着。“啪”的一声，皇甫轩手中的啤酒瓶碎了，满手的玻璃碎碴扎满了皇甫轩的手心里。

“不，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永远都不会。哪怕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罗亦一起下地狱，一起！”皇甫轩满手鲜血的攥紧了拳头，手心里的玻璃渣深深的刺进了他的手掌里。

可是他就像是毫无知觉的木头人一样，或许内心早已经埋下了多年的仇恨的种子早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延伸至他身体的每一处，长成一棵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