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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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夜山中陷,生死何计酬

听了陈旷一番解释,林崇吉也心惊肉跳起来,调转马头,远远眺望山下林家堡的方向。

来处一片漆黑夜色,他毕竟武艺不精,耳不聪目不明,怎么能见得端倪。

余何意收剑入鞘,此刻冷笑道:“既然林少爷自家人都不慌张,我们又着急什么。”

林崇吉含怒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回城!”

数十个精壮汉子纷纷调转车马,又往来处疾驰而去。

陈旷担心余何意与林崇吉再起纷争,找了匹马跟随在余何意身侧,燕碧纱看罢了一场热闹,笑嘻嘻地回车上去了。

走了没几里路,忽然前头传来惨叫声,马匹嘶鸣声,重物滚落声。

林家堡的府兵一阵慌乱,互相大声问道:“前头怎么了!”

林崇吉也呵道:“出了什么事。”

林成、林就两人领了命前去查看,却一去不回,林崇吉更为慌张起来。

“余弟,我去前头看看,你好生看顾林公子。”

说罢,陈旷一蹬马背,纵身跃起,在半空中借力又腾了几丈,倏忽间消失在余何意眼前,燕碧纱一身粉裙,身如鬼魅一般,飘飘忽忽,紧随其后。

林崇吉六神无主,余何意倒没觉得这是庆见空所为,盖因这番谋划实在麻烦,庆见空要杀陈旷,却不需要这样费神,这一回伏杀行径,倒像是什么仇家寻仇来了。

此刻老神在在地奚落道:“是你们林家堡树大招风,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不……我父亲威震武林,怎么会有人敢来找林家堡的麻烦。”

“再怎么威震武林一样也是肉体凡胎,怎么就不敢了。”余何意嘲讽道。

岂料林崇吉一听此言,神情古怪起来,“是不是你做了探子,你……你是他们的眼线。”

说罢,他勒着马往身后仅剩的人手处靠了靠,剩下的十来个练家子,有意无意得将余何意团团围住,右手按住了刀柄。

余何意听得失笑,一时惊奇。

“说你蠢笨,你又会动脑筋,说你机灵,又想的全不是道儿。

林少爷,难道令堂就一点儿江湖经验也没传给你,我要真是探子,这会儿杀了你岂不是手到擒来,还在这守着你干什么?”

林崇吉沉吟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又顾忌余何意方才展示的武艺高超,连林成、林就都不是对手,自己手下这些人恐怕也拦不住他。

过了一阵儿,前头的动静渐息,余何意侧耳去听,转回身道:“走。”

说话间,已经驭马往前行去,林崇吉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在余何意身后。

马蹄哒哒,走了数十步,林崇吉才看见了远远站在山坳处的陈旷与燕碧纱二人,心神大定,忙奔了过去。

在远处时没发觉,走到近前处才发现,陈旷所站处并非什么山坳,只是脚边被挖出了数米深的一条山沟,才显得他站在山坳之上。

两人走到山沟处,惊呼一声,剩下的林家堡府兵跟着抢身而上,都看到了沟内惨状。

只见山沟中马匹横陈,死尸甚多,大部分都是衣着林家堡服饰。

不是死相可怖七窍流血,便是胸口凹陷,似乎被人用脚踹下去的一般,一滩滩血泊汇聚成溪,汩汩流动,又渗入土壤,砂石处还有些青黑色的痕迹,不少尸体上有横贯胸口的尖刺。

这些都是他这行带出来的人手,在这地方折损了大半,但坑里却不见林成林就两兄弟的身影。

燕碧纱在旁抱臂笑道:“这里头摆了不少毒刺,触之必死,设这陷阱的人看着手生,心肠却很毒辣嘛。”

陈旷闻得燕碧纱此言,眉头一皱,略带薄怒道:“这些人无辜葬身此地,你还笑得出来。”

燕碧纱一愣,冷笑道:“怎么,难道我哭嚎几声,他们就活转来了?”

余何意听得头痛,心道,‘大哥也忒迂腐些了,这会儿还有闲心和这女子吵嘴。’。

上前劝道:“大哥,可见到凶犯是谁?”

陈旷摇了摇头,说道:“只见得数个蒙面人,我与其中一个过了两招,没认出招数来历,他们就跑了。”

林崇吉下马急问道:“林成、林就呢,有没有见着他两个。”

陈旷还未说话,燕碧纱咯咯娇笑起来,笑的林崇吉好生莫名,满腹疑惑问道:“燕小姐,不知我说的哪里不对,有什么可笑。”

“我笑你,白长了两只眼珠子,竟是喘气用的。”

“你!”

纵使林崇吉再怎么有慕艾之心,这会儿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旷见状,拽着燕碧纱的手腕往右一推,燕碧纱显然不快,斜看了一眼陈旷,却没和他对抗,顺着力道挪开几步,轻哼了一声,仿佛指责陈旷弄疼了她。

陈旷脸色一红,但随即道:“林公子,那林成林就,似和那伙贼人是认识的。我来时,见他两个正和那些人说话。他们看到了我,当即就走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

余何意见林崇吉慌乱着自言自语起来,便打断他问道:“这两人是怎么来得林家堡,你还记得吗。”

林崇吉摇了摇头,又不住回忆思索,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两个来到我跟前也有年余了,是我父亲安排来的,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眼看这林家堡的小少爷八竿子问不出个究竟,余何意也无计奈何,只好说:“先回去吧,还不知府内怎么样了。”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上马,往山下疾驰而去。

来时走得不慢,却也耗费了半个时辰,回去时恨不得长出翅膀来,紧赶慢赶,终于在亥时一刻赶回了林家堡。

此刻夜深人静,林家堡黑漆漆一片,别无他音,林崇吉砉的一声跳下马背,落地时踉跄了两步,险些跪在地上,但他浑不知疲累一般,紧几步上前扣响门上铜环。

‘珰珰——珰珰珰——’

声音传了很远,那平日里尽职尽责的老门房涂也,却始终不出现,余何意与陈旷对视了一眼,都心下一沉,暗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