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歧
季涞进屋后，环视一周，没看到袁贝。回头看了一眼翟楚，翟楚手指朝着房门方向点了下。
季涞等袁贝妈妈入座后，才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翟楚看了眼手机，8:16。
“你这么早？”翟楚看着季涞问道。待季涞抬眼，才看清他的眼睛里布满血色。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颓废，和上次见他时，简直判若两人。翟楚心里轻轻一叹，“一晚没睡？”
岂止一晚。季涞含糊答道，“嗯……改小说。”
翟楚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早饭没吃吧？”
“不饿。”季涞答道。
翟楚轻轻的叹了口气。去冰箱拿了牛奶和面包放在茶几上。
“我和贝贝也没吃，等下一起随便吃点吧！”翟楚转过头，看着袁妈妈问道，“阿姨，您早饭吃了没？”
“我老早吃好唻，你们吃你们吃。”袁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打量着季涞。很随意的一条卡其休闲裤，白色polo衫，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头发没有打理也是乱乱的，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
小伙子长得还不错，就是这精神头也太差了些。她心里想道。
袁贝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的季涞，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有段时间没见，季涞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颤。
“你……你来啦……”
季涞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袁妈妈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信息，立马眼神犀利的看向袁贝。袁贝丝毫没留意，只管呆呆地看着季涞。
翟楚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大声招呼袁贝：
“快点啊！贝贝，我和季涞都在等你吃早饭呢！”
“哦哦……来了。”袁贝才缓过神来。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成了尴尬，大家无话。大约过了五分钟后，袁妈妈实在摒不住了。
“贝贝，你过来一下！”袁妈妈伸手抢下袁贝手中的牛奶杯子，拉着她打开进户门，站到电梯间，压低嗓音问道，“那个男孩子是什么人？”
“一……一个朋友……”袁贝一路被袁妈妈连拖带拽的，一口面包差点噎住。
“什么朋友？”袁妈妈厉声问道。
“就就……普通朋友啊！”袁贝有点怯了。她吃不准妈妈要怎么样对季涞。
“你个死丫头，你还想糊弄我是伐？从你坐在那里，他眼睛就没离开过你，揪得面包屑掉了一地都是。”袁妈妈食指戳着袁贝额头说道。
袁贝想想季涞的样子，满心心疼。索性心一横，就直接认了。
“是的，妈，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交往……好几年了……”袁贝看着妈妈伸过来的手，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下，还是没来得及躲开，“啊……你又拧我！”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啊？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不要交……你倒好，你是故意要气死我吗？”袁妈妈越说越激动，“一会你林阿姨就要到了，你要他来干什么？你说啊！说！你要他过来干什么！啊？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我没有……”袁贝委屈得眼泪啪哒啪哒，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没有什么！你今天相亲，你叫他来干什么？是你要他来的？”袁妈妈压低的嗓门也渐渐大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想进屋，“还是他纠缠不清的啊？”
“不是！啊呀……你胡说什么呀！是我要他来的，是我喜欢他纠缠他的，行了吧！”袁贝护着季涞，死死的拉住妈妈。不想她进到屋子里，对季涞有语言上的攻击和伤害，也不想季涞看到自己家人如此不堪。
“你不看看他的样子……啊？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哪点值得你！你怕不是鬼迷心窍了吧！”袁妈妈停下拉扯，站正身子，指着进户门，瞪着袁贝威胁道，“叫他走，你现在就叫他走，立马，马上！”
“凭什么！我就不。”袁贝倔强的看着妈妈，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你个死丫头，你存心的是不是！”袁妈妈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你林阿姨马上就到了，你让他在这里干嘛啊？杵着好看吗？”
“妈，我能不能不相亲！我爱季涞，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相亲，妈……”袁贝几近哀求的说道。
“啪”，袁妈妈顺手就抽了袁贝一个耳刮子。袁贝白晰的肤色，渐渐红了。袁贝抽泣着，大口的喘着气，看向妈妈的眼神，尽是失望。
“死丫头，还跟我嘴巴犟！你林阿姨给你介绍的是多好的一个男孩子啊！那么好的家庭，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才攀来这么个好姻缘的！”袁妈妈也有点懊恼刚刚自己手下得有点重了，等下男孩子来了，袁贝哭红的眼睛和红肿的脸，也不好看，便又开始软磨硬泡的连哄带威胁道，“你就听妈妈一次，好好相亲。男孩子的妈妈看过你照片，很喜欢你的，一直盯牢你林阿姨，要两家人一起出来见见。”
袁贝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是冷冷的冷冷的看着。
“里面那个，你叫他先回去，哪天我叫你爸爸去找他，吓唬吓唬他，他也就不敢再缠着你了，你不要怕。好好听妈妈话，去洗把脸，等下林阿姨就来了。”袁妈妈拉了一下，袁贝没动，便又有些火大，“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你去不去……你不去是吧？好，我去跟他说。”
说着，就要作势进屋子去找季涞。袁贝用力一把拉住她，眼神绝望的看着她说道：
“我就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知道……我是多余的，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我的错，我来修正……”袁贝一边说一边朝着楼梯后退，到了楼梯口，丝毫没有犹豫，捂着脸一转身就朝着楼下奔去。
“你个死丫头，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袁妈妈大声喊道。
季涞和翟楚听到声音，立马冲出门外，楼梯间只有袁贝妈妈一人。季涞只看了一眼翟楚后，换了鞋子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