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与错
帮陆溁其余二魂六魄回肉身的任务交给小地精了，萧若晨不再去陆府，直奔陆氏伺堂。
萧若晨没有等太长时间就看到了陆溁的游魂，正是那最后的一魂一魄。
看来这个灰衫人的耐心也不多了，竟是比昨日早了一个时辰。
两人又开始互诉衷肠，其中情意是萧若晨这个牛头人不能理解的。她扣着手，分析自己并不复杂的作战服部署，抽空和陶铁闲聊。
“铁子，你说这两个人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初的模样吧！】
萧若晨:……
不太理解。
陶铁被打开了话闸子，【真是一份真挚的爱情，就算天人永隔也带不走我对你的爱。太感动了，唔唔唔～】
萧若晨脑子里回荡着陶铁的哭声，她想提醒陶铁有点吵，又怕刺激到人家。
最后干巴巴来了一句，“不哭了啊。”
陶铁哭得更凶了，【可是他们这一世终究不能在一起了，唔唔唔～】
萧若晨脑瓜一震一震的，她必须采取点措施了，“虽然……”
真哽住了，从没处理过这种问题的萧若晨无从下口。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超度永娘。”末了又添了一句，“免费的，不收任何费用。”
陶铁大喜过望，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正义之星。
【我就知道，我的宿主一定是个内心柔软善良的人。】
跟柔软善良毫不相关的萧若晨，“呵呵，你开心就好。”可算是不哭了。
萧若晨难得的平静并未享受太久，鼓声来了！
陆溁的魂魄再次飘走，这次的速度很慢，可能是那把盗版鼓的原因。
灰衫人也奇怪，“怎么今日这么慢。”
他看着姗姗来迟的陆溁，“不过没关系的，马上就不再需要这鬼鼓了。”
他恶狠狠地盯住陆溁的魂魄，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很快，很快，你们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萧若晨若有所思，原来是复仇啊。
灰衫人刘志一步一步走向这个熬了大半辈子的阵法中，很快了，只要祭出这些魂魄，他这一辈子的不堪痛苦就能得到安息。
萧若晨看着地上的阵法哑然，竟然是五行转运阵法，像这种牵扯到了大气运的法阵不仅需大量人魂献祭还会瞬间抽干布阵者的生命。
很明显，他的复仇代价太大了。
“停手吧！”
“你！”刘志看着突然冒出的人，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他松了一口气，直接开始祭魂。
他把鬼鼓抛在阵上开始驱赶鼓中的鬼，赶了半天也只有陆溁的残魄出来。
“怎么可能？那些鬼呢？！”
他扭头看向萧若晨，“是你！”
萧若晨点头，“对，是我。”
“你一己之仇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条人命，甚至还要用五行转运法阵牵扯全县人。”
刘志恼羞成怒，“杀不了他们，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小鬼。”
萧若晨的小木剑终于派上用场，她摆好姿势挥了一剑。
刘志中剑落地。
这……么废柴啊。
萧若晨突然感觉自己前些日子的小心翼翼有些可笑。
“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萧若晨用木剑抵着刘志的咽喉，刘志毫不怀疑萧若晨可以刺透他的脖子。
刘志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绝对的碾压。
萧若晨也跟陶铁打了个招呼，“快来，要讲故事了。”
陶铁的小爱好被萧若晨摸的门儿清。
刘志终日沉浸在自己的苦痛里，可真让他讲他却开不了口，若真把自己丑陋的伤疤当众撕开无异于是让他去死。
他嘴唇蠕动，半天没发出音来。
萧若晨轻笑，“真的不要命了？”
木剑紧抵他的咽喉，肌肤已经感受到了阵痛。
“我这木剑自被我打磨出来就没见过红，你想做我剑下第一个亡灵吗？”
陶铁其实已经犹豫了，它想告诉萧若晨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萧霸总大手一挥，表示她的系统有足够的资格听完这个故事。
刘志像是终于明白眼前人的铁石心肠，他开始将那段不堪的往事娓娓道来。
“应该是二十年前了，那时的寿喜县还是个穷山沟沟。战争也没有开始，日子虽然贫苦可却安稳。直到我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
我本姓为张，罪臣之子，本该死于虎头铡之下。阴差阳错之下我协弟弟逃到了寿喜县。流浪街头又如何？只要我和他能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做。最后我们被一户刘姓人家收留。
为了讨他们的喜欢，我拼了命做事，家中长工干得都不及我多……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寿喜县吗？这里的本地人都长寿，很奇怪是吧？你猜是怎么做到的？”
刘志发出凄厉的笑声，“都是拿外乡人的寿命换的。我勾的那一十六个魂魄，他们的寿命都是在我弟弟身上借的。我是短命相，他们瞧不上，可怜我弟弟死时也才不过十岁。我为他准备的生辰礼还未送出……”
剩下的话萧若晨已经听不清了，陶铁正在她脑壳儿里放声大哭。
【也太可怜了吧，唔唔唔～他们怎么能这样，嘤嘤嘤～】
陶铁哭个不停，刘志也开始哽咽。
“为什么？凭什么？那些人本就该死，寿喜县气运本就将尽，我提前些又能如何？又能怎样？你为什么要跳出来阻止我。”
萧若晨能感受到他的不甘和愤怒，她也有过这种情况。
“不为什么，你自己也说寿喜县的气运将尽，将来的将，不是现在，所以天意让我来阻你。你也已经拿了一十五条人命，这五行转运阵法耗的是你的命，与其耗死不如活下来。
你耐下心，好好看一看陆溁最后是怎么死的，寿喜县是如何衰颓的。”
说这话的时候萧若晨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在心虚。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呢？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也绝对不会选择等下去。
不对，她如今有了陶铁……
“呵，你倒是说的轻巧……”
说完这句话后刘志就闭上了眼，像死了一样。
几乎在这一刻萧若晨才终于明白了陶铁的意图，它尝试用刘志这个失败案例来教育她，甚至可以说是改变她的思想。
萧若晨有过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就转化成了对陶铁的警戒。她或许不是恶人但她一定要复仇。
鬼域的三百多年里，恨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念头。
萧若晨和刘志很像，恨意便是他们停留于世的全部意义，若是放弃了复仇，那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陶铁若有所思，大概想清楚了接下来工作的重点。
萧若晨没去管刘志，回陆府把陆溁的一魂一魄安好。
她拍拍手，“结束录制吧！”
陶铁也开始颁发奖品，【完成解救陆溁任务，三百积分及三次抽奖机会已到账。
完成解秘型任务:灰衫的邪恶计划。成功揭开灰衫人的神秘面纱，并阻止了他的邪恶计划。幸运大礼包及a级道具:鬼鼓已到账。以上物品请宿主注意察收。】
还真是大丰收，萧若晨自打绑定了向善系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毕竟她早已是个不动声的黑化人了，很早就悟得了荣辱不惊，“嗯，知道了。”
陶铁见她这么冷淡还以为自家宿主嫌少了。下次再帮宿主大大努力争取一些。
萧若晨还并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萧扒皮。
她还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