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尾声
1894年后贝克街的生活又恢复到了福尔摩斯失踪之前的模样。家里又添了一个门童,房东就无须为那些没上楼的访客通报姓名了。哈德森太太再也没有像1888年或1889年那样去休过短假,而让她的朋友特纳(Turner)太太照管221号。
19世纪90年代的人随性而为,绯闻颇多,让福尔摩斯很是忙碌。他和华生目睹了一位贵族因不堪敲诈犯米尔沃顿(Milverton)的坑害而杀掉了他,之后他们销毁了米尔沃顿用来牟利的文件35。女冒险家伊萨朵拉·克莱因(Isadora Klein)烧掉了描写她和梅白利(Maberley)之间不幸恋情的书稿36,对此福尔摩斯并不感到遗憾。他总是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女性抱有同情,甚至是那些地位低微的女子,比如被罗伯特·圣西蒙(Robert St Simon)勋爵抛弃的情妇、舞女弗洛拉·米勒(Flora Millar),而堕落的凯蒂·温特尔(Kitty Winter)对毁掉她的男人的残酷复仇,也只会被视作他罪有应得。
理查德·伯顿爵士,去过圣城麦加的探险家
有个案件里“显贵的主顾”是爱德华七世,他登基前是威尔士亲王艾尔伯特·爱德华(Albert Edward)。他再次来寻求福尔摩斯的帮助,这一次是为了他本人的问题。福尔摩斯对君主的忠心很奇怪地蒙蔽了他,让他看不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一个忠实的朋友和慷慨的绅士”,没几个人会像他这样形容国王!华生也觉得这是他朋友事业的巅峰。
所以他们都没有询问,为何国王要从一个好色而残暴的外国人手中救出维奥莱特·德·梅维尔(Violet de Merville)。这位女士出身贵族却离经叛道,爱德华七世费尽心力也无法将她从荒唐闹剧中拉回正轨。我们会问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在维奥莱特还是穿着短裙子的小女孩时,国王就对她有着父亲般的关爱。詹姆斯·戴默雷(James Damery)爵士所说的话,比他所知道的真相还能反映真相。在德·梅维尔将军去开伯尔(Khyber)或其他遥远而危险的地方时,他的妻子可能趁机和王室成员发展了亲密的关系。那么维奥莱特就是那段不伦之恋的结晶吗?她的身世正好能解释,为何她在听到福尔摩斯和凯蒂·温特尔揭穿她未婚夫的真面目时,表现得这么蛮不讲理。
《米尔沃顿》插图,柯南·道尔写作的56个短篇故事中的一个,1904年首次发表
福尔摩斯追回“布鲁斯-帕丁顿”(Bruce-Partington)潜水艇计划或许才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他得到了一次和维多利亚女王私密会面的机会,还获赠一枚绿宝石领针,但这都不如迈克罗夫特亲自去贝克街请福尔摩斯调查此案能够说明此案的重要性。华生一直以为迈克罗夫特只是个审计员,在白厅的一个部门施展着他数学方面的天赋。现在,华生知道了迈克罗夫特其实是特殊的重要政府官员,他了不起的大脑里装载了所有部门的国家大事,当遇到错综复杂的问题时,就需要他做出决策。不管是自由党还是保守党当政,迈克罗夫特的指令多次决定了英国政府的政策。帝国的顶梁柱相信只有夏洛克·福尔摩斯才能截获潜艇计划,这比《第二块血迹》里首相和负责欧洲事务的国务大臣亲自去找他还要光荣。
《名利场》的插图,描绘了美国演员威廉·吉列特扮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爱国情怀没那么浓的人,会觉得福尔摩斯为教皇利奥十三世(Pope LeoⅩⅢ)解决的两桩案子37才是他职业生涯的顶峰。但是信奉不可知论的英国人也许会反感教皇不承认英国国教,并嘲笑教皇的沿袭毫无道理,这其实是五十步笑百步。福尔摩斯兄弟都低调地拒绝接受国家授予的荣誉称号,夏洛克1902年谢绝了骑士爵位。他得到的那枚绿宝石领针让他觉得更加荣耀,那是一份来自“一位优雅的女士”的赠礼,她很敏锐地发觉他喜爱珠宝。
当然,他从霍德尼斯(Holderne-sse)公爵那里赚了更多的钱,因为帮公爵找回了儿子而获得了5000英镑奖金。而且,他也没有泄露这个男孩还有一个非婚生兄弟这一丑闻。贵族丑闻频发,福尔摩斯对他们很灰心,而只有英国王室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虽然福尔摩斯对公爵说自己很穷,但事实上他已经富足到能在49岁退休,归隐到苏塞克斯海岸附近的农场养蜂,并撰写相关的实用指南。他还写下了他经手的两个案件。不得不承认,华生虽然描述得有失准确,但他讲故事的段位高多了。华生写的故事让他成名了,这让他颇为尴尬。此外,美国演员威廉·吉列特在1898年把福尔摩斯夸张地演绎出来,而且阿瑟·柯南·道尔可能有意安排福尔摩斯提前退休。再加上1897年福尔摩斯的病情加重了,其原因用华生的话来说就是“轻率行为”,大概是福尔摩斯又悄悄地使用可卡因。在退休后,福尔摩斯与外界隔绝。他的职业角色被位于南岸的能力不足的竞争对手巴克尔取代了。当福尔摩斯被认为葬身莱辛巴赫的时候,华生看到巴克尔戴着特别的染色眼镜出现在了犯罪现场。
1912年,养蜂场的平静被首相阿斯奎思(Asquith)和外交大臣格雷(Grey)打破。他们决意挫败德国的间谍活动,而且必须由福尔摩斯出手。福尔摩斯响应了国家的召唤,他留了难看的山羊胡子,化名阿尔塔芒特(Altamont),操着一口粗鄙的美国口音,假扮成一个仇视英国的爱尔兰裔美国人。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阿尔塔芒特”很忙碌,他去布法罗加入了芬尼亚会。然后,他成为一个颠覆分子并回到了斯基柏林(Skibbereen),在那里不出所料地被冯·博克(Von Bork)的组织吸纳为成员。可喜的是,在战争打响前,冯·博克的爪牙就已经被包围了,福尔摩斯和华生销毁了他的资料,并设计让他被驱逐。
最后,福尔摩斯退休归隐,没人知道他何年何月何地因何去世,也不知道他安葬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