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义都是有代价的
陆崖等人后来又在船舱的最上层看见了很多年轻女子，她们面容麻木，衣衫不整，眼中都带着恐惧之色。
像是在这一路之上遭遇了很多非人的折磨，他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荒芜之地的土著，捕奴船袭击了他们的村庄，老人和孩子被杀死，年轻女子和男人则被抓到了船上。
女人被带上了代表奴隶身份的项圈，男人的脸上被纹上了奴隶纹身。
他们都会被运往奴隶市场。
男人会成为仆人或者苦力，有些大矿主不喜欢雇佣工人，而喜欢购买奴隶为自己采矿。
而那些幽深的矿洞对这些奴隶来说就是深渊，他们从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出来。
他们一生都将呆在里面，直到死亡。
运气好的，在矿洞塌方的时候，就解脱了，运气不好的，就只能一直干到死。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得遭受奴隶主的残忍虐待。
这些男人，运气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卖给那些郊区的农场主，成为他们的免费劳动力，就这相较于那些旷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至于那些有幸被贵族老爷们买走，成为仆人的奴隶，那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
至于这些女人。
那些长得不好看奴隶，在路上已经被处理了。
这些都是挑选出来，面容较好的。
她们在路上，就是这些捕奴手的玩物，而在到达斯卡德之后，她们也会被送到奴隶市场。
然后幸运的被买走成为女仆，更幸运的，被一个娶不到老婆的男人买走。至于最后剩下的，没人要的，就会被送到斯卡德的红灯区，然后在哪里不断的接客，直到老去。
陆崖怜悯他们的命运，可是他却不能改变什么。
奴隶，在那个国家都存在，这是阳光之下的阴影，是帝国巨舰之下的蝼蚁。他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这些。
废除奴隶制，就是在动摇帝国的根基。
无数的农场主，工厂主，矿场，他们都在使用奴隶。
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些人送走，他们不能出现在斯卡德。
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奴隶，而奴隶，私自逃跑被抓住要被处死的。在光明帝国，主人有任意处置奴隶的权力。
陆崖看着离去的那艘巨舰沉默不语。
他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文明之下的野蛮。
但是他无力改变什么，就算是自由之城的发展，他现在也得藏着掖着。这是他的无奈。
……
教廷的总部在斯卡德的郊外。
它宏伟得就像是一座城池，只不过，在这座城池中，穿行的都是那些神职人员。
陆崖站在光明广场之上，看着那高高耸立的光明神，和他身边随侍的十八天使沉默不语。
发了还一会呆，才沉默这穿过了这片广场。
这些神职人员都穿着属于光明教廷的神职服饰。只有陆崖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如果不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骑士小队，早就有人上来询问了。
明明是人来人往的广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些神职人员都神色庄严肃穆，不苟言笑。
像是光明之神在他们的头顶注视着他们一样，陆崖不屑的嗤笑一声。
教徒们称呼这里为圣殿。
在圣殿深处，林克看见了奥斯汀，他似乎在等陆崖的到来。
“听说你放走了那些奴隶，并打了费利克斯一巴掌。”
陆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奥斯汀。他的头上又多出了一些白发，他好像真的老了。
陆崖的心情莫名的有点烦躁。
“你知道我让你去的意思吗？”奥斯汀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问道。
“你想让我和费利克斯成为朋友。”
“在斯卡德，谁不知道费利克斯的背后就是洛厄尔，一位高贵的红衣主教大人。”陆崖嗤笑一声。
“谁不知道，那些红灯区和奴隶市场，一切光明无法到达的地方，都有洛厄尔的身影。”
“每天都有无数的财富流向他，然后又从他的手里转运到各位高贵的教廷大人物及那些高贵的贵族老爷们手里。”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他起冲突。”
“为什么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争取才成为费利克斯的朋友，然后成为洛厄尔的盟友，在将来，他将成为你继任教皇之位的最大助力。”奥斯汀缓缓开口，他的眼中看不出喜恶。
陆崖沉默。
他知道，他一切都明白的。
但是他厌恶这文明社会之下的野蛮。
“所有的正义都是有代价的。”
‘你这样做，会将洛厄尔推向罗宾的阵营。’
“你知道的，在教皇之位的争夺上，他几乎可以碾压你，如果不是我还活着，现在的他已经成了新的教皇。”
陆崖沉默，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从小都是这么倔，有时候，学会妥协，会让你获得更好。”
“获得更好，但是能获得开心吗？”陆崖抬头开着奥斯汀，询问道。
奥斯汀楞了一下，他有点失神。
“可活在世上，我们不得不一次次妥协啊。”他叹了一口气。
“你走吧。”
“你不生气？”陆崖看着他奇怪的问道。
在他的记忆中，奥斯汀一直对卢卡斯都没有好脸色的，这时候，按照奥斯汀的脾气，卢卡斯少不了挨一顿臭骂。
但是现在，他变了。
变得沉默了很多。
这让陆崖有点难受。
他宁愿看见卢卡斯心目中的那个强大，暴躁，让卢卡斯厌恶有害怕的教皇奥斯汀。也不远看见这个像是在老去的教皇，看见他的软弱的一面让陆崖的心有点五味杂陈，这让他也响起了老陆。
原来，任何人都会老去啊。
我要变强。
在这一颗，陆崖这样想到。
他需要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
在一朝一日，一切倾覆之时，他要护住奥斯汀。
这是他对卢卡斯的承诺。
也是他该做的事情。
陆崖让斯托和他的部下负责送那些奴隶返回荒芜之地，所以短时间没人打扰他了。
他可以好好好发展一下自由之城了，他感觉时间有点紧迫了。
传闻帝国的老皇帝活不了多久了，老皇帝死的时候，也许教廷动荡的时代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