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的气息
“哇哈哈哈，怎么…哈哈哈…怎么回事呀？”
于倩倩看到苏业脸上青红交加的凄惨模样，抽搐着倒在了沙发里，她捂住肚子，抬起头问道，“勾搭小姑娘时，被人家男朋友撞见了？”
“我是那种人么？”
苏业撇了撇嘴巴，抬手挡住脸面，“不要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哎呦呦！”
于倩倩立刻从沙发上跳了出来，“快把手拿开让妈多看两眼。”
“滚滚滚滚滚！”
苏业瞪了于倩倩一眼，“帮我点外卖没？”
“没有。”
于倩倩翻了翻白眼，又缩回沙发里，“你就饿着吧。”
苏业进厨房翻了一圈，真没找到吃的，最后下了碗挂面对付了一下。
饭后，苏业没有洗澡，用毛巾沾水大概擦了擦身上的汗味，就回房间了。
他看了下安神片的服用说明，扣出两粒兑水服了下去。
“多想想美好的东西。”
苏业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秦慕瑶的身影……
窗外，少女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点着手表上面的界面。
[8月26日，第三天，目标上午去了医院，以做噩梦为由购买安神片。暂未出现其他状况，检测数据正常。]
…
会议室内。
一把长刀横在桌上，刀的后面，坐着那名如冰霜般女子，人与刀一般安静。
吱呀——
门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人是独眼的周震，另一人年轻许多，体型不算健壮，步伐却是沉稳无比。
“言执事。”
“言执事。”
“坐吧。”
女子看了他们一眼，“都准备好了？”
年轻人点头，“巡游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随时待命。”
周震紧接着说道，“三千余名警员已经分散到龙华各个区域，所有监控设备正常投入使用，四面的出城口也设立好了关卡，五百辆巡逻车与三百辆警用摩托已经准备就绪。”
女子微微点头，朝着周震丢去一支U盘，“三颗军用卫星的临时使用权限，自行把握好时机。”
周震眼睛一亮，连忙接住U盘，“是！”
女子站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夜色已深，龙华市的街道上车流如织，高楼间灯光璀璨。
这座城市的夜，比星月还明亮。
女子抬头望着远处，目光落在灯火与夜幕交汇的尽头。
夜色漆黑如墨，不断沉压、沉压、沉压着这片城市的光。
周震与另外一人略有些疑惑，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明白言执事在想什么，却又不敢询问。
“将苏业可以免疫污染的消息散播出去。”
清冷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静，女子仍旧立在窗边，像是凝固在那里。
“什么？散播出去？”
周震露出震惊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言执事，这种消息一旦传开，我们警部很难保证城区的安稳啊！”
女子淡淡说道，“维持着表面上的安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周震依旧有些接受不了，他清楚现在的龙华市看似无波，但水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能够免疫污染，这简单的一句话意味着那些让所有人头疼的污染者将有可能成为历史。
期盼有多浓烈，抵触便有多狂猛。
周震可以想象得到这城市将会掀起一场何等可怕的风暴，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那名少年又将面临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言执事召集警部与巡游队的目的，不由叹了口气，“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若苏业真能免疫污染，现在应该被送进主城区保护起来了。可他不能，就只能做一个挂在钩子上的饵料。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
言执事走到桌边，拿起长刀朝外走去，“他命运如此，死掉才最公平。”
…
“假药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吃过安神片的苏业刚睡着，意识又飘忽起来。看到自己又出现在了这片熟悉的空间中，他只能无奈朝着立方体走去。
苏业看了眼上面飘动的字样，熟练度有些变动。
[熟练度：300。]
[熟练度满足500后，解锁个人信息。]
“三百次了啊！”
苏业咬牙嘀咕两句，然后抓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晃了晃，“再坚持两天！最后两天！”
…
天亮。
苏业强睁开眼睛。
连续四天没有睡好觉，他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为什么总能梦到那种怪物？”
拖着沉重的身体洗漱完，苏业缓缓走出门，因为自行车还没修好，他只能搭乘公交，走出居民楼就摇摇晃晃地朝着公交站走去。
太阳刚升起，街道上就已经浮动起燥热的气息，行人脚步更加匆忙，无人注意到一幢百米高楼的顶层多了一团绿影。
楼顶，正伏着一只两米多长的巨型螳螂，淡绿色的身影在阳光照耀下分外迷人。
当苏业的身影映进这只巨型螳螂的视觉晶体后，它挥舞起镰刀状的前肢，高昂着上身，翅鞘向两侧打开，半透明的膜质后翅同步伸展开来。
与身体相比显得有些纤细、实际上却是坚硬无比的四条腿骤然弹开，在楼顶留下四点凹坑后，那硕大的身体就如炮弹一样朝着街道上的苏业袭去。
正在街道行走的苏业突然心头一紧，生物电流猛地从尾椎骨流向天顶盖，一阵头皮发麻，危机感骤然浮现。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这四天已经体验四百次了，这是致命威胁来临前的身体反应。
苏业转过身，抬头向上看去。
大概在二十层楼的位置，有只巨型螳螂正向他快速滑行而来。
青绿色的薄翼闪着晶辉，轮廓被初晨的太阳染了层金辉，硕大的复眼折射出七彩的颜色，投映在对面楼上的影子快速下沉。
巨型螳螂速度极快，只是抬眼的这一瞬，就已经飞落到十五层楼的位置，那对巨大的镰刀状前肢，宛若死神的武器，将会在三秒钟后割开苏业的脖子。
“草！”
苏业扭头就跑。
“啊！”
这时候路上行人才注意到空中有只巨型螳螂，他们开始尖叫、四处奔逃起来，甚至有的人因为腿软而跪倒在地上。
苏业不敢回头，全力朝前方奔去。
他感觉身后似乎有黑雾在向他涌来，刺骨的冰冷不断变得浓郁，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心跳开始加快，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视野四周开始变得模糊，只余下视野正中位置的那个小巷口。
小巷口距离苏业十余米，只要逃进那里，借助狭小的地形应该能够暂时脱离危险。
身后，那巨型螳螂的镰刀状前肢打开，随时准备往下挥动，它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与苏业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苏业又超过一人，他距离小巷口还有五米。
两米！
巨型螳螂与苏业的距离再度拉进，它双翅挥舞着，只需要再拉进一米，它的前肢就能够以子弹一样的速度挥动，瞬息间割下苏业的脑袋。
苏业盯着巷子口，他已经跑过大半的距离了，只需要再给他一秒钟的时间！
最后一秒钟！
苏业心脏在狂颤，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黑雾包裹住了，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口鼻、毛孔爬进他的身体，窒息感开始上涌。
巨型螳螂与苏业只剩下最后一米，它探出的前肢开始落下，内缘布满着的尖刺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光。
轰！
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苏业没有停顿半分，连翻带滚进了小巷口。
这一刻，那种如有长剑悬颅的感觉才终于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