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外有妖
毛侯一路走着，一路不时瞄一眼身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绥素，“你真是妖啊？”
“嗯。”绥素答得大大方方，在她看来妖和人一样都是大地哺育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
“真是大妖啊？”毛侯的眼里有挣扎，如果是小妖他大可以游刃有余的相处，毕竟山顶的群妖他都处得挺好。
大妖……
他就没啥经验了，虽然小娘子看起来挺好，可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惹她生气了，那可就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自己的事。
绥素疑惑：“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大妖？捉妖人说，大当家说，侯大哥你也说，而且还都一副很畏惧的模样？”
毛侯看绥素真是不懂，便解释着：“因为只有大妖才能吸食鬼的力量，而你正好拥有画皮鬼才有的化形。这要是寻常小妖能使好自己本身的妖术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谈得上将鬼的力量夺走啊……况且现在鬼几乎被镇压，也不晓得小娘子从哪路吸来。”
“我没有吸食……那……侯大哥，大妖是不是能同时拥有许多种鬼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毛侯斩钉截铁，“就算再强的大妖，最多也只能拥有三种。”
片刻后毛侯又觉得奇怪：“小娘子你好歹是只大妖，怎么还没我个外人懂得多？”
“不久前我才有了神志出生在世界上，对所有的一切尚且一知半解。至于力量……我的身上似乎不止三种。”
“嗨哟，别开玩笑了～”
绥素一脸严肃。
“……呃不是真的吧？这没道理啊？”毛侯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绥素表情不变。
“不会吧！？”
最后，毛侯忐忑地带绥素来到悬崖边，瞳孔还在持续震动，一直没缓过神来。
绥素静静看着前方，如今仔细一看这的景光，倒还真像是谁用斧子砍去一半，直上直下，险峻陡立。俯首一望，好似一幅立体山水画。
云梯则在峭壁上依附着，好像随时都能坠落。
毛侯虽然被绥素惊着了，好歹不忘正事：“小娘子是妖，所以大当家便让你与妖住在一起。毕竟妖与妖之间会更懂对方些，怕我们这些粗鲁的汉子没办法照顾好你。”
“与妖？”绥素一愣，心脏嘣嘣跳跃起来。
毛侯尴尬地搓搓手：“不愿意吗……那我们回去和大当……”
“当然愿意！”
绥素不由得有些小激动，刚来的时候她便感受到妖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与他们见面，这个感觉……倒还真像是回家了。
见绥素如此好说话，毛侯可算是松了口气：“那我就不陪小娘子上去了，这地方每次上去都胆战心惊的。”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咳，冒昧问一下，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绥素，是平安朴素的意思。”绥素记着当时苏姐姐的话。
“啊……高大上，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毛侯毛猴，也不知道爹娘咋取得名字。”
绥素瞧着毛侯身上浓密的毛发，似乎明白他爹娘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既是这么厉害的大妖，那我定会好生记下名字来，今后也好向其他人炫耀炫耀。回去我就和小楚说说我遇到啥不得了的事。”
绥素摇摇头：“也没什么的，我到现在也还没参透我身上的力量。”
毛侯心里暗暗鼓掌：力量还需要参透，真是妖外有妖。
“那咱们下次见。”毛侯一拱手。
“好。”绥素也道别，随即转身化作一缕薄雾以眨眼的速度飞向上空。
毛侯仰着头：“啊——”
而另一侧，山顶的群妖早早收到消息，所以在入口处各妖集聚，恭候多时。
在他们看来，大妖是万妖领袖，肯定都是要面子的，其次这只大妖能活到现在，那绝对是有厉害之处，所以他们自然得小心伺候着。
群妖为首的是这里辈分最高的老妖，为长寿龟。花白的胡子，佝偻的身体，面容却十分慈祥和善，仿佛一切错事他都可以原谅。
绥素到达时便恢复成人身站在入口处，双眼惊奇的打量着面前这儿的壮观景象。
因为这里是山顶，所以常有云海，云海弥漫住整个山头，云层气象万千、气吞山河。偶有阳光透过云层时便会生雾，真像仙境一样。
而他们在变化莫测的云海中站列有序，腰杆挺直，极具神秘感。若再仔细观察，又可发现他们有些已化作人形，有些则还存有妖身。
看清面前之妖，众妖错愕：大妖何故为一个这般年轻的女子？
长寿龟好歹阅历丰富，强行按下心中愕意，也示意身后群妖不要躁动：
“欢迎大驾。”
绥素浅浅一笑，俏皮的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客气疏远，而减少对他们天生的亲近：“你们好。”
长寿龟本来佝偻的身子因为畏惧又弯了些，十分谦卑：“您能来这，是我等的荣幸。不知您的真身是什么，我们会根据您的喜好进行安排各种事宜的。”
不同于长寿龟，绥素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真身：“龟爷爷，我不用特别安排。”
“啊？”长寿龟被绥素亲昵的一声称呼吓得踉跄一下：“这于礼不合。”
“我只要有一个住处就好了。”
长寿龟犹犹豫豫着：“住处也分许多种，如果是雪狐那就喜欢冰雪之地，如果是蛇那就喜欢潮湿阴凉之地……”
绥素很苦恼，原本明净清澈的眸子在这一刻笼上一层忧虑：“我没有真身。”
妖怎么可能没有真身？
长寿龟只当绥素是考验他们，所以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了这里最好的住处。那儿鸟语花香的，乃是祥和之地，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妖是不喜欢的吧。
果然，绥素很满意。
在漂亮的环境中，伫立着一个古朴灵巧的小木屋，温馨极了。
木屋周围有围栏，围栏里面则种植着泛着香的花，因为是花妖种植的原因，这里的花儿常年不败，四季绽放，微风习习，花香甚至能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叫人心旷神怡。
长寿龟将绥素的神色看在眼里，“您觉得如何？”
绥素重重的点头，笑意在她的脸上洋溢着愉悦：“很棒，我很喜欢，谢谢你们能给我一个这么好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