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人

【题解】

这是一首讽刺郑国高克的诗。《春秋》闵公二年：“冬，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左传》：“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这里所说赋《清人》的郑人，据《毛序》说是公子素。《清人》的主题和作者，史有确证，大概是不错的。诗极力渲染战马的强壮和武器的精美。每章的末句，都含着辛辣的讽刺味道。

清人在彭^〔1〕，

驷介旁旁^〔2〕。

二矛重英^〔3〕，

河上乎翱翔^〔4〕，

清人在消^〔5〕，

驷介麃（biān）麃（biān）^〔6〕。

二矛重乔^〔7〕，

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8〕，

驷介陶陶^〔9〕。

左旋右抽^〔10〕，

中军作好^〔11〕。

清邑军队守彭庄，

驷马披甲真强壮。

两矛装饰重缨络，

河边闲游多欢畅。

清邑军队守在消，

驷马披甲威风骄。

两矛装饰野鸡毛，

河边闲逛多逍遥。

清邑军队守在轴，

驷马披甲如风跑。

身子左转右抽刀，

将军练武姿态好。

【注释】

〔1〕清人：清邑的人，指高克及其所带领的兵士。“清”在今河南中牟县西。郦道元《水经注》：“清池水出清阳亭西南平地，东北流经清阳亭，东南流即清人城也。诗所谓‘清人在彭’。”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据《易林》‘清人高子’，知克亦清邑之人。故率其同邑之众，屯于卫邑彭地。” 彭：黄河边上郑国地名。《毛传》：“彭，卫之河上，郑之郊也。”《孔疏》：“卫在河北，郑在河南，恐狄渡河侵郑，故使高克将兵于河上御之。”

〔2〕驷：一车驾四马。介：甲。马身披甲以防受伤。旁旁：马强壮的样子。

〔3〕英：毛制的缨络，装在矛头之下以为饰。重英，两层缨络。古代每辆战车上都树两支矛，一支用它攻打敌人，另一支备用。

〔4〕翱翔：指驾着战车遨游。

〔5〕消：黄河边上郑国地名。

〔6〕麃麃（biāo）：威武的样子。

〔7〕重乔：乔亦作，长尾野鸡。此指以羽为矛缨。

〔8〕轴：黄河边上郑国地名。

〔9〕陶陶：即的假借。《说文》：“，马行貌。”

〔10〕左旋右抽：指身体向左边旋转用右手抽出刀剑，形容练习击刺的样子。《说文》：“抽，拔兵刃以习击刺也。《诗》曰‘左旋右抽’。”

〔11〕中军：古代军队分为三军，即上军、中军、下军。中军的将官是主帅，这里指高克。有人说中军即军中的倒文，指高克，亦通。作好：做好表面工作。说高克仅仅养马、练习武器，做好表面工作，不是真在抗拒敌人。故《毛传》释好为“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