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安静
1915年，
李雯宵7岁，秋桐10岁，
夏。
那时的自己还并还没有完全掌握作为丫鬟要能干的事情，所以小姐只是像对待一个玩伴对我，因为小姐的护着，全院上下都对我十分礼貌。
在每天充当陪聊的日子里，小姐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状态。在我看来，这样被精心呵护，被所有人捧为掌上明珠，是件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自此做了小姐的专属丫鬟，就一直这样并没有多少作为，却过着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甚至都觉得有些内心不安，哪有人家会要我这样还没有具备能力的孩子呢？
“兰霄，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小姐。”
“放松点，这像什么话。”小姐穿着自己喜欢的那套便服静静地坐着一张填充入鹅绒的软凳上，看着往来的人群，而桌上还放着最新的一期报纸。
这里是院子里靠街的那幢楼，一般而言都是以办公为目的，所以有很多房间，在家主大人组织装修的时候，小姐就直接插手，在三楼的西边要了一个房间，比起安安稳稳地待在深闺大院里，小姐更加体贴民生，嗯，或者只是单纯的解闷吧。
不过，除了会突然想说话的情况，小姐就意外地会聊很多事情，虽然年纪比我小，但知识量上却远远高出了我一大截，是我怎么都追不上的地步。
在一些生活服务上的细节，作为丫鬟的我，平时甚至需要听小姐的教育，比如纸怎么叠啊，或者被子怎么摊啊，茶要怎么泡啊；
后来我才知道，小姐为了保证自己的想法得到正确的贯实，特意将我培养起来，就是为了方便自己的一些个人习惯。
今天安德烈先生来见老爷的时候，还带上了琼斯少爷，那时的琼斯少爷还并没有现在那么强壮，但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过硬的程度，超了同龄的人一大截。
或许是洋人都这样吗？
安德烈先生和小姐的相处中已经摸清了小姐的心思，只要每次带着一些精制点心，就基本能将小姐吸引下来。一边咀嚼着牛奶饼干一边和安德烈先生就一些问题上对峙的小姐，在我的心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她那幼小的身躯在这个时候都像太阳一样吸引着别人的注意，令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于她。
琼斯少爷有时也会一起和小姐在一起，小姐对这种情况的解释，说是所谓的“留守儿童”，也就是两位无人看管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每次去开水房提上来一壶开水，就会看见一楼留守室里那些琼斯少爷的跟班，比起小姐只有一个我，琼斯的侍从有两男一女，只不过是没有任务......不，是小姐他们不希望他们上来吧。
看着琼斯的侍从时，我就会想：唉，自己还真是要多多努力呢，可不能给小姐丢脸啊。
但有时，就算是她也会遇见难题......
“那些小鬼好吵。”
“真的好吵。”
毫不掩饰自己糟糕表情的小姐与少爷正搭在窗边。
不知道琼斯少爷有没有认识，实际上他比小姐要高出一个头，当时初次见面之时，他就并不矮，只是缩起来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柔弱就是了。
不过现在在小姐的带领下，以及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充斥着暴力美学的男子了，至于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听小姐说是一种很潮流的意识，简单来讲就是洋气吧。
虽说我也会想，他是洋人那当然洋气啦，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年仅13岁的他便可以在空手的情况下，轻易击倒一个成年人，虽然说小姐提供的教育方案实在是不可推荐，或者说这是和平时期安然度日的我绝对想不到的。
小姐的性格大部分时间都很好，只有一种情况会打破她那安宁的态度，就是打扰她的日常，这几乎必定会使她暴跳如雷一般的愤怒，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平时那副文静的样子，是一颗威力巨大的不确定炸弹。
而他们两个所言的小鬼，实际上就是附近的一些地接流氓，一般情况下在那边耍泼收保护费，一般而言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条路上的但凡有耳朵都听过老爷家的名声，从不敢来闹事。
那么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们架着个望远镜，是琼斯少爷带来的，这里有是精心设计筹建的，打算努力争取为这一带标志性建筑物的高楼，又是3楼，就看见了。
“收拾了吧，都民国年间了，在我们眼睛里还能看到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
琼斯少爷，不要随便答应小姐的话啊。
“兰霄，待会儿可要照顾好自己哦。如果觉得危险的话，就赶紧离开哦。”
......
“啊，就这两个小鬼？”“开什么玩笑，就这么点大，还没我肩膀高就像教育老子？”
......
就是这样，抄着两根短棍的小姐和一根钢管的琼斯少爷在一个巷子里堵住了那几个小混混，在一阵愉快地修理后，成功大胜而归。
对，琼斯少爷也就是这样积累经验的，在小姐的错误鼓动下发展。
就算是这样基本的对手，小姐倒也从不马虎，每次去前都会检查自己那些坑人到害人的小玩意儿都带齐全了没有，如果小姐要耍那些小聪明，就以前那些倒霉蛋的最终结果来看，可比挨一顿揍要糟糕多了。
在暗处观察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来自安德烈先生安排的保护人员与老爷的手下，在少见的情况下，甚至老爷夫人与安德烈先生还会一起过来看。
当然，这些小姐和琼斯少爷都不知道。
他们为了自己的胜利洋洋得意，在那边高兴的庆贺着自己获得了胜利，
“姐姐，我今天够有男子汉气概了吧。”“嗯是是是。”
要是让别家的小姐看到，估计绝对想不到，那个能在大型聚会上安坐读书的李雯宵，私下里会做出这样反差巨大的行为吧。
琼斯少爷啊，您真的应该思考一下，男子汉气概，可不是这样的吧；
不过，要是小姐是男儿身的话，自己也可能会爱上那样的小姐吧。
嘛，
我只需要做好小姐身边的丫鬟就好了。
那天，为小姐和琼斯少爷用来庆祝终于安静了的胜利，认真地泡了一壶外国红茶，再将糕点盒一块拿入房间的兰霄，心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