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把鬼职资料表填好后递给巫马辽时。

王宠点的外卖就到了，他们就趁着还有灯，赶紧开吃。

可吃到一半，才想着举杯庆贺新队员加入，刚一举杯，别墅里里外外的灯就都灭了。

可以说，整条街除了路灯亮着，其余的别墅的灯都齐刷刷的灭了。

阴司不同于外界，只会转化白天的阳光，却不会转化月光，所以黑得是一塌糊涂，索性，街上有瓦数不高的路灯，还能影影绰绰的看清对方的脸，以及桌上的烤串。

这样的情况也是常有发生，他们习以为常的，打起鬼火。

“神堕魔！介世间就这俩，今儿算是亲眼所见，死也瞑目了。”商思源喝一杯就大，眼睛带睁不睁地看向莫相忘，“受我一拜！”

这边刚一起势，莫相忘被唬了一跳，眼见着这年长她两千多岁的大姐要跪拜，就旋即起身躲开。

可商思源喝大了，跪下的同时嘴里喊着：“一拜天地！”

“别介意，她就这样，一杯倒的酒量，就这还是酒仙家的堂侄女呢，当年就是这么死的。”王宠调侃，但两杯下肚，其面上也有些泛红。

“南山酒仙。”莫相忘呢喃叨咕，随即浅笑一声，这酒量跟小鬼卖给她的消息可并不相符，究竟是谁在说谎，她暂时还看不出。

不过六界酒仙太多了，起初是只小仙家酿造的陈年老酒，吸收日月精华后，成了精灵，再由神家点拨，都可成仙。

这南山酒仙就是被山神酿造，由山神点拨而成，他家的酒，莫相忘也喝过。

“笑什么。”潘九闲故意找茬，“别以为你等级高就能高我们一筹，在这儿，你就是个普通鬼职，不服就回去。”

“挤兑我一句，你心里若是好受，就随你，免得你再挤兑不成，犯了心脏病。”莫相忘翻了个白眼，她在堕魔后，心性完全随机，可谓是时好时坏，如今被潘九闲引出来，自然也是不肯罢休的。

她抿了小小一口啤酒，“我笑只因我喝过他们家的酒，味道也确实好，有功夫在这儿酸我，不如想想你家老太爷为何总是抱怨你恨铁不成钢。”

除了喝蒙的商思源，其余几个全都察觉出势头不对，但都想看看新队员会如何应对这个刺头。

“呀哈，你个小丫头跟谁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潘九闲拍案而起，他生前极爱打架，若不是生的早，没遇见生前的莫相忘和赵达通，那他们必定能打起来。

“坐下。”莫相忘看着他的眼睛，无论年岁多高，神堕魔就是神堕魔，鬼就是鬼。

她的意念操控有神和堕魔两种属性加持，要比以前更有分量。

只一眼一语，潘九闲就不由自主的坐下来。

“我不想跟你吵，一来，你年岁在这儿，给你留脸，二来，你家老太爷总去我奶奶哪儿蹭吃蹭喝，倒也送过我不少东西。”

莫相忘说着，甩出一个小坠子，是不老仙喝多的时候，摘了送她的。

坠子是古玉雕的山茶花，有桃核那么大，极其精美温润，灵气十足，一看就是仙家常年佩戴温养的。

“可认得？算了，你死的早，怎么会认得你家老太爷的宝贝呢。”她堕魔性子蹦出，自然有招摇可气的一面，“你看不上这些托关系进来的，无非就是觉得跟你一样，是个废材，可跟你一样的我，付出却一点都不比你少。”

她说着端起酒杯，走到潘九闲身后，单手搭在他肩上，“不过畜司有一点好，就是有大食堂，不然，我肯定得在外面要饭了，可能也要不到，九家施压，我什么都得不到。”

“我们只听个大概，你杀了那宅里一百多口，直接涉及九大家族，之后才被引雷罚劈死的，他们因死了子孙不放过你，是这样吗？”麦穗儿问。

“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他们怎么描，世间就怎么信，任由我长千百张嘴，也敌不过他们，但善恶有报，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在搭肩潘九闲的时候，莫相忘闪现了他寥寥今生，和草草的生前过往，本就是个及其叛逆的孩子，死时只有三百七十岁，被剥夺了仙力，却没被消除记忆，而这两千年的阴间时光里，也没有个恩师指点，比莫相忘还不如。

好歹她还有孟司监他们。

“知足就好，知足长寿。”她悠哉念叨，却也悟了前世不足之处。

走过这短短猫生，才终于知道，贪必遭劫，知足常乐。

“你的司判能力没有回收？”巫马辽诧异地看了眼福润，“这，还得写在资料里上报才行。”

“报吧，我看他们要怎么收。”

松开对潘九闲的束缚，她走回原位，黑暗之力的冷火焰呈现出幽幽的蓝色，在空中若隐若现，并随着冷火焰，还有那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膜罩。

她是神堕魔，有神的一面，更有堕魔的一面。

这世上也只有豆花和岭熟悉她的这种状态。

一片蓝光闪过，膜罩消失。

只饮了半杯的莫相忘，堕魔性质开始显现出来。

但在场诸位，除了喝高的商思源，其余的脸上，都闪现了一丝惊惧和戒备。

入鬼职后，都会被黑暗之力牵引，但只是皮毛，把控的不如莫相忘这样深刻，气息也没有她这样阴冷鬼邪。

毕竟这里，乃至六界，三君之下，神堕魔独占鳌头。

莫相忘才堕魔不过十来年，根本没法像禅胧那样控制的游刃有余，时而倾斜，时而收敛，但再不会货真价实波及到谁。

将还剩半杯的啤酒洒在地上，“今儿就算了，明日还得熟悉流程，明儿谁带我？”

“我。”福润站起来瞄了眼麦穗儿，“把小四搬回屋里，时间不早了，明天咱们一队是上午班，走六点到十二点，我跟她单走，你们独自完成，别迟到了。”

随着队员们应承，那个原本憨憨的白虎神队长，如今才展现了真正的面貌，威严的白虎神，能让队员们敬仰拥护的队长。

莫相忘是戒不掉好奇的，只要心里痒痒，就像看清真相，搭在福润手的那一刻，观今生瞬开，睹前世一带而过。

白虎神家，家教严明，可他却是其母偷腥所生，后被查明，并处死，但这毕竟是白虎神家明面上的孙儿，所以还得按照神家的程序，在阴司给他谋职。

至于前世，灵界内，跟卓芳群一同坐在讲堂里听课的，就有一个团脸，憨憨模样的男孩。

他的名字，叫晋升。

天河星神的小儿子，六界大战惨死，天河星神也被打到归无，那场六界大战，确实损伤了六界不少元气。

福润虎眼一瞪，知道她在观今生，也没放开，更没说话，只摸不清这神堕魔的底细，不敢轻易驳斥。

“原来，你们都认识。”莫相忘甩手背后，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神君好意，相忘心领了！他去时无怨无悔，您可否心安呢！还是说这满院子的鬼职，都跟他有关！”

一声质问，看呆了院里所有，也引得隔壁开窗探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