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知道的越多，越累，别给自己那么大负担，你们调查署是利人利民的，可比那些老家伙管事，但这世界也有这世界的规矩。”
莫相忘抬起油手指了指斑宁，又指了指女孩，“能帮，但不能定，你们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女孩被她说得一愣，只一边思索，一边用能力判断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你们大可按照任意一方的规则办事，这存在倒也巧妙。”莫相忘嘬着小龙虾，被辣的嘴唇微肿通红，“跟着鹤林院办事，总不会错。”
“是。”女孩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您，您在我估算范围之外，可是，跟，刘院长一样？”
这话，斑宁却先一步插话，并抬手甩过来一张报纸。
那半面跟纸张一看就是雀家报。
“不一样。”斑宁说着点了点头版头条。
莫相忘瞥了一眼，竟不是今日的报纸，而是小半年前的。
女孩见后，吃惊到下巴脱臼，当再看莫相忘时，眼里的敬畏，畏占比更大。
“都做到人界了？”莫相忘捧着杯子喝了口西瓜汁，“又报了些什么？”
“这就是咱们的报，他们还没来人间做垄断，只不过调查署存在特殊，所以会从我这儿定报纸。”
“这01调查署仅这一份儿，员工不多，还得跑全国，着实辛苦。”莫相忘用观今生看得明明白白。
这01调查署，是专门处理人间灵异事件的部门。
私营，但公私两用。
人间的公，与鹤林院的公并行。
署令是个逃脱了生死轮回的男人，从秦始皇时期一直活到现在。
除了长寿，以及头脑之外，没什么特殊能力。
受伤也会流血，缝合也会留疤。
01调查署建立于北宋时期，但因不是所有署员都有长生的本事，所以时至今日，除了署令、署丞、一个司宾、一个署员之外，其余的都会随着年代的流逝，而步入轮回。
01调查署最昌盛的时期，是在明初，署员共107个，且各个都身怀绝技。
但后来，也逃脱不了生死轮回。
如今的01调查署算上署令几个，也就只有32人，虽小的才14岁，是刚淘来的，如今还在上学。
署员都是奇人异士，有些特异功能。
眼前这女孩叫范明德，23岁，本地人。
因其母怀胎九个月时，在一次遛弯中，遇见了结运小仙，被小仙养的乌鸦吓了一下，使得小仙攒在筐里的运势被这一胎吸走了一部分吧
所以这范明德的准度估算能力就是这么来的，准度在80％以上。
从上学到现在，除了一些浅显的知识能记住，其余的，全凭估算，也是通过估算上的名牌大学。
更是通过估算，找到了现如今的职业归属。
看着范明德离开时，那略显蹉跎的背影。
莫相忘耸耸肩，“能治理一方世界，就应该知道这六方世界的大概吧，他们署令就没说过六界的事？”
“她不是不知道六界，而是知道的太多，被你的身份打击了。”斑宁指着报纸上大字号。
【六界唯二神堕魔荣升小神君，将继位幽冥神君殿，或成六界新三君】
“咳咳咳咳。”
她咳得脸都变了色，“我哪有成新三君的能耐！这么胡写也不怕我俩爹生气！”
“你能继位新三君，那俩爹才高兴呢。”
这一夜畅聊，他们从今聊到古，最后聊到了故友，那个从未来穿越回去的女孩，莫小葵。
她曾留下一本笔记，记载着今后会出现的各种大事，而这些事，也一一印证了她是从未来穿越过去的人。
莫相忘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正是惨案发生的前一天。
但莫小葵真正离开，却是莫相忘被雷罚的当天，准确的说，是当时。
“因为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而你这边也出了事，我们就赶去堂庭山，只在山下还没来得急上去，雷罚就降下来了。”
莫相忘心觉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对，也没接话，只静等下文。
“雷罚——”斑宁喝了口清茶，一口都没吃桌上的食物，“雷罚的光，很亮。”
“？”莫相忘完全没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光？闪电的光吗？闪到山下了？我学长也在山下，你们见到了吗？”
斑宁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雷罚有没有可能劈错了人？或者说，是，是那道闪电叫雷罚对吧？”
“你都给我问懵了，是，伴随着雷声降下的，肉眼能分辨的确实是一道闪电，但闪电跟雷罚，还有那片云是一起的，有那种形制的云朵，都带着雷罚。”
“所以我觉得，她被雷罚的分支给劈到了。”斑宁将茶杯抵在唇边，“当时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她就不见了。”
“你觉得她不是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是被雷罚劈死了？”
斑宁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但眼神并不确定这个想法，只疑惑地看着她，“有这种可能吗？”
“有。”若不入职，莫相忘也不知道，可同队的巫马辽就是被雷罚误劈死的，但不会劈到归无，毕竟是误伤，所以会以鬼的形态出现。
但她把这话说完后，斑宁仍是紧锁眉头，“我总觉得，她还在，或许就在这书店里。”
“哈？”
“嗯？”
莫相忘跟虫六皆是一愣，随后向后对视一眼。
虫六问：“老板，您是因为这个才挂了一屋子的避鬼符？”
“不是，吃你的饭，我就是，就是想，她要是还在多好。”
看着斑宁的样子，对于莫小葵二十年的朝夕相伴，定会产生感情，而面对挚爱的离开，也难免会变成执念。
“所以，这就是你不去堂庭山的原因。”莫相忘撂下小龙虾，“难怪，都来了，就你没来，成琳姐说，你忙。”
“我真的。”斑宁言语诚恳，“无论是山上，还是山下，我都不想再去，她消失的那么彻底，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连让我相信她是回到原来世界的依据都没有。”
茶杯化成酒杯，斑宁一饮而尽。
自莫小葵跟莫相忘消失，再加上牧申的连年骚扰，虫大跟虫五的死，让他没有任何存在于世间的动力。
也是从那时起，不再交友，无论是人还是妖。
只偶尔会有旧友到访，但也因为常年不走动，而变得生疏淡薄。
若不是虫六还赖着他，恐怕这会儿的他早就退居深山，化为尘土了。
说到这儿，莫相忘发现，因为自身的劫，扰乱了身边一众旧友的命。
“归无。”她摘了手套，抬手化出酒杯，斑宁给她一瓶低度数的果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