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君临天下
改封韩信
处理完项羽后事,刘邦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既然项羽都已经死了,他最大的敌人已经消失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最担心的人就是韩信。韩信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是一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兵仙;他的功劳太大,是他帮助刘邦打下了半壁江山;他的实力太强,目前韩信掌握着三十万齐国大军,实力远超刘邦和其他各路诸侯王;他的能力太出众,论打仗没有谁可以比得过他。
此时韩信驻扎在定陶(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刘邦处理完项羽后事之后就来到定陶,驱车进入韩信的军营,夺了他的兵权。
这是韩信第二次被夺兵权,前面还有一次是韩信在平定赵国以后,刘邦在荥阳前线战败,与夏侯婴两个人驾车逃往赵地,趁韩信睡觉进入韩信军营夺其兵权。
该怎么对待韩信呢?韩信作为其他诸侯王的代表,不能刚消灭项羽就卸磨杀驴,那样会引起其他诸侯王的恐慌,天下很有可能会再次陷入战乱。
为了安抚韩信和其他诸侯,刘邦决定兑现当初的承诺:改封齐王韩信为楚王,加封彭越为梁王。
刘邦发布诏令说:“楚地已经平定,义帝又没有后代,寡人想要安抚楚地民众,为他们重新立一个王。齐王韩信原本就是楚人,熟悉楚地风俗,改立韩信为楚王,定其都于下邳(今江苏徐州邳州市)。魏相国建城侯彭越勤劳爱民、亲近士卒,经常以少击众,多次击破楚军,屡立战功。封彭越为梁王,定都于定陶。”
这个结果还算不错吧,立下大功的人都被封王了,大家皆大欢喜。
然而此时天下还尚未完全平定,还有一路诸侯誓死忠于项羽,拒不投降刘邦。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他就是临江王共尉。原临江王共敖是项羽所封的十八路诸侯王之一,汉三年(前204年)七月,共敖去世,其子共尉即位为新临江王。
刘邦派卢绾和刘贾率兵攻打共尉,他们包围江陵(今湖北荆州)却不能攻破。刘邦又派出手下另一位大将靳歙率军援助卢绾和刘贾,靳歙招降了临江国的柱国与大司马等八位大臣。江陵城破,共尉被俘并被押往洛阳,其后被斩首。
登基称帝
战事结束后,刘邦也即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五个身份——皇帝!
此时除刘邦外,天下共有诸侯王七位,他们分别是:楚王韩信、韩王韩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
其中,张敖是张耳的儿子。在井陉之战韩信打败陈馀之后,他就报请刘邦立张耳为赵王,以便镇抚赵地,刘邦同意了,正式册封张耳为赵王。
张耳当上赵王一年多以后就去世了,谥号为景,史称赵景王。其子张敖继承爵位为新赵王,并娶了刘邦的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韩王信在荥阳被项羽俘虏后假意投降,后来又找机会逃跑,重新归附刘邦,刘邦仍然封他为韩王。臧荼为项羽所封的十八路诸侯王之一,我们在后文将会详细介绍他。
这七位诸侯王都知道刘邦想当皇帝,可是刘邦又不好意思自己提出来,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向上爬升的梯子。
于是七位诸侯王联合上疏劝进:“臣等昧死再拜言大王陛下:先时秦为无道,天下诛之。大王先得秦王,定关中,于天下功最多。存亡定危,救败继绝,以安万民,功盛德厚。又加惠于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拟,无上下之分,大王功德之著,于后世不宣。昧死再拜上皇帝尊号!”
以上是《汉书·高帝纪》中的原话。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群臣劝进的理由主要有三条:
第一,刘邦功劳最多。暴秦无道,天下群雄并起,共诛暴秦,刘邦率先入关灭秦,并安定关中;
第二,刘邦功盛德厚。刘邦打败项羽,安定天下万民,存亡继绝,又加恩惠于诸侯王或有功人员;
第三,为了区分上下尊卑。现在天下一共有八位诸侯王,汉王、楚王、赵王等,大家都是王,彼此不分上下,这样的话整个天下就会乱套。为了提升刘邦的地位,确定上下尊卑,所以他应该称帝。
刘邦拿到这份奏疏当然非常高兴,他做梦都想当皇帝。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急切,还需要假装拒绝一下,等着诸侯王们第二次劝进。
刘邦答复说:“寡人听说只有贤能的人才能称帝,不应该追求名不副实的称号。现在各诸侯王都来推举寡人,寡人该怎么办呢?”
那七位诸侯王一听就明白了:刘邦并不反对称帝,他确实也想称帝,他质疑的是自己的资格。刘邦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七个人再一次劝进,并要在奏疏中说明他有资格称帝。
于是七位诸侯王再次上疏:“大王起于细微,灭乱秦,威动海内。又以辟陋之地,自汉中行威德,诛不义,立有功,平定海内,功臣皆受地食邑,非私之也。大王德施四海,诸侯王不足以道之,居帝位甚实宜,愿大王以幸天下!”
刘邦说:“好吧,既然大家都觉得我称帝有利于天下百姓,那我就称帝吧!”(诸侯王幸以为便于天下之民,则可矣。)
说话是一门艺术,我称帝是为了给天下百姓谋福祉,可不是我自己想当皇帝。
于是七位诸侯王与刘邦手下大臣及博士稷嗣君叔孙通选定二月甲午为良辰吉日,给刘邦上皇帝的尊号。刘邦在定陶氾水之阳(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以南、曹县以北)举行盛大的登基大典,正式称帝。
吕雉由王后改称为皇后,刘盈由太子改称皇太子;并追尊去世的母亲刘媪为昭灵夫人。
改封吴芮
在刘邦入关灭秦进攻南阳郡时,吴芮手下的将领梅曾参与作战,帮助刘邦一同攻打秦军。刘邦为了安定南方,他称帝后所下的第一道诏书就是改封吴芮为长沙王:
“原衡山王吴芮,率领百粤的士兵,辅佐诸侯军共同诛灭残暴的秦朝,立有很大的功劳,项羽立他为王却又侵夺了他的土地。现在朕正式封吴芮为长沙王,定都临湘。”
值得一提的是,在汉初所封的几位异姓诸侯王中,后来几乎都因反叛或被刘邦以“莫须有”的罪名所消灭,唯独吴芮及其子孙世袭的长沙王得以善始善终,成为其后仅存的异姓王。
吴芮是湖南、江西地区的历史文化名人,他对于湖南、江西地区早期的开发与建设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在南昌的滕王阁中,有一幅巨大的江西历史文化名人壁画,在这些杰出的人物中,排名第一的就是吴芮。
吴芮只当了一年的长沙王就去世了,王位由其儿子吴臣继承。吴氏长沙王一直传了五代,到汉文帝时,因为最后一任长沙王吴差没有儿子,所以封国才被废除。吴氏长沙国虽然只有45年,却是汉代异姓王中存在时间最长的封国。
安定天下
刘邦称帝以后刚开始是建都于洛阳。秦末起义与楚汉战争一共持续了八年,百姓深受其苦,如今天下的战事终于结束。刘邦下令赦免天下死刑以下的犯人,并薄徭轻赋、与民休息。
为了安定民心,尽快恢复生产,刘邦又下诏:山东之地的士兵如果因为战争原因而被留在关中的,免除其十二年的赋役,如果想要回到家乡,则免除六年赋役;因为战争而聚集躲藏在山泽中的百姓,没有户籍的流民,让他们各自回到家乡,恢复他们原来的身份和土地田宅;全国各级官吏在执行命令时,应对百姓讲明朝廷的法律条文和政策措施,不得随意鞭打羞辱百姓;民众因饥饿而自愿卖给别人当奴隶者,全都免为平民。
刘邦颁布的这几项措施使天下很快便安定下来,百姓也逐渐地恢复了生产,这也为大汉王朝以后的强盛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