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必做之事
“给孤说说你打算请我大明哪支水师卫所助你剿匪吧？”朱高煦神色依旧如常，甚至语气中还满是欢喜。
“殿下容禀，请大明水师卫所一事，仅是草民一厢情愿，也是借此拜访长乐县令的由头，草民与长乐知县之前并无往来，仅想借此引路！”
“你倒是会走一步看三步！文官那些鸟毛，孤是不放心的，但对大明卫所，孤一百万个放心。
要是我大明水师都能被随意请动，那可真是烂到骨子里了！”朱高煦像是被搔到痒处，面色大慰，眼中却已经有寒芒一闪即逝。
转而又是问道：“得，再给我说说这鸡笼倭寇的事情，他们有多少人，多少船，装备如何？”
“殿下是要？”陈泽林眉心顶端沾着地上白灰，微微抬起头看着坐在正位上一身玄色的朱高煦。
“怎地？孤想怎样还得与你言明？”
朱高煦的话，让陈泽林又是迅速低下脑袋。
“殿下恕罪，只是如果殿下要动这海上倭寇，我陈家愿效犬马之劳……”
“回答孤的问题！”
“殿下，这股海上倭寇人数不多，也就2000余人，但倭寇悍勇，这股倭寇更是悍勇中的悍勇……”
“多少条船？”朱高煦懒得再听下去这种长倭寇志气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倭船不大，最大的仅能容人百五十人，约有三十余条。寇配轻甲，长刀。”
“有无火器？”
“未曾见用过！”
“隆平侯张信求见汉王殿下~”
隆平侯？
他怎么也在福州？
朱高煦向着通传的天策卫士卒打了个手势，士卒便押着陈泽林与其侄子相会去了。而他，却大步向着营房门口迈出。
“隆平侯！”朱高煦远远就看见了大营门口一身戎装的张信。
“殿下安好？”
“咱有什么不好的，倒是隆平侯替父皇巡视四省都司，劳苦功高啊！”
“殿下言重了！我还怕殿下会怪罪我未曾去港口相迎……”
“整顿各省都司卫所事大，迎接小事儿耳。隆平侯，你怎地在福州？”朱高煦言语间随意至极。
朱高煦与靖难武将一系的熟悉，还真不是说说。就说这隆平侯张信，父亲曾是洪武帝的从龙功臣，而他又是最早投奔朱棣的从龙功臣。现在官至前军都督府左都督，执掌大明前军都督府，可是大明排的上号的统兵大将之一。
这地位，就像是后世总参谋部的部长。而五军都督府这些都督，战时可是有着统兵之权的。
更有，在朱棣入主京城之后，便是这位隆平侯张信与洪武朝的驸马永春侯王宁，将朱高炽、朱高煦两位皇子从北平接入的京城。
“殿下，臣奉今上之命巡视四省（广东、福建、江西、湖广）都司，也正巧走到福州，听闻殿下前来，这不，便为殿下备下一桌好宴。请殿下移步梅花卫所！
稍等还有美酒佳肴送于天策卫营中。殿下，福建清苦，整个宝船舰队我是请不起了。但请殿下亲卫，咱福建的几个卫所凑凑，还是能凑出几个硬菜的。”
一省都司，也就类似后世的省军分区，掌一省卫所统兵之权。但要是用兵，除非像朱高煦这种，是皇帝亲赐独立用兵之权的总兵官，否则也就只能有兵部之令，才能发兵、统兵两令合一而动。
“哈哈哈，孤知道福建清苦，前面带路？”
“请殿下上马！”
朱高煦与张信策马在最前方，叙说着一年未曾见过的变化。
“隆平侯，咱也有小一年未见了吧？”
“是啊殿下，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今上会让殿下领这下西洋的正使，殿下都不知道我接到朝廷公文时的诧异。
我就纳了闷儿了，今上明明属意殿下……”
“隆平侯，甚言！”
“对对对，扯远了！扯远了！”张信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高煦，两人便不再提这件事儿。
于梅花卫所的宴席，朱高煦吃到了深夜，醉醺醺待回营之后。
侍女玲珑正拧着布帕为汉王拭去额头的汗水，只见躺着的朱高煦突然睁大眼睛，直直坐起身来。
“殿下！”玲珑被吓了一跳，布帕直接掉到朱高煦脸上，随即赶忙跪在一边。
“别装了，咱还能罚你不成？”朱高煦一把扯掉脸上湿漉漉的布帕，胡乱擦拭了几下脸与手，这才朝着玲珑说道：“郑和与王景宏呢？”
“两位副使两个时辰前派人来问殿下，是否可让福州知府、长乐知县归府，奴婢把殿下留下的书信交给询问之人后，便没了消息。”
“去，让人把二人叫过来。”
郑和与王景宏到来时，朱高煦正喝着醒酒汤。
“来来来，坐吧，孤有事与你二人商议。”
“殿下，番火长招募告示已贴，估计不日就将有番人前来。”郑和先是说道。
“殿下，宝船舰队已安置，以天策卫大营为中心，分列两边。遵殿下令，船队众人已开始为自己购买下西洋的货物。殿下这般做真的没事儿？”王景宏虽然按照朱高煦命令执行，但此时却有了点犹豫不决。
“无妨，孤说过要让船队众人衣锦还乡，就得衣锦还乡！你们办事儿，孤还是放心的。现在有一事，你俩还得为孤出出主意。”
朱高煦向着二人招了招手，一阵耳语之后，郑和率先色变。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剿灭小琉球倭寇一事，下官是万万不同意的。”
“郑和，你个鸟毛，孤给你脸了？还要你同意，本王是船队正使，船队总兵官，本王的意见便是整个船队的意见。孤说要剿灭这股倭寇，便就要剿灭这股倭寇，你给我好好听着！”
朱高煦的话，让郑和的脸色一变再变，指着太监喊鸟毛，倒也只有朱高煦能干出来。
倒是王景宏，悄悄拉了拉郑和的衣襟，说道：“殿下，下西洋才是我等的大事，难道说这股倭寇是我等下西洋的阻碍？”
瞧瞧！学学！
朱高煦给郑和递了个眼色，这才说道：“的确，这股倭寇盘踞小琉球鸡笼一带，你们看，这是咱们以后下西洋的必经之路。
如果让这股倭寇做大，往后难免有所不便，本王亲率船队出海，不止为一下西洋，未来还有二、有三，乃至更多。
识航路，通航路，拓航路，此乃本王下西洋必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