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A

泽君从回忆中醒来，出租车很快到达位于子爵古堡里的G市警察局羁押所。这个传奇的子爵古堡据说有八九百年的历史，是中世纪Ｇ市最繁荣的时候由子爵Philip of Alsace建造的，用来抵御南边的法兰克人和北边维京海盗的。它坐落在Schelde河西岸与三座教堂形成的弧线的焦点上。古堡由五座碉楼组成，三座主楼，两座裙楼。这临河的主楼经过修葺一新作为古迹对外开放，但其中一座裙楼被改造成Ｇ市警局的羁押所。羁押所的侧面，古堡的地下是Ｇ市著名的Ｚ酒吧，泽君清楚地记得研究生班毕业时他和同学们在这里庆祝毕业，喝了一个通宵的比国Hoogaarden啤酒。他约好了与Karel在Z吧见面，完了再去见被关押的平原和Daisy。

泽君想知道老A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原和Daisy与老A的坠河身亡到底有没有关系？据泽君了解，一百年前，欧罗巴经历了举世震惊的二次世界战争。C国作为协约国派遣了一万名战士参战，这其中很多是天台人。战争胜利后不少天台将士留在比国的G 市生存发展。好几辈天台人在G市，以及周边的安普市和布鲁市筑起了C国人的商业圈子和社会。这个圈子的老大几经变换和继承到了老A 已经是是第五代或是第六代。老A 在天台长大，但已经摆脱了早年天台人的土气，对比国的亚裔族圈子了如指掌。他身上继承了东方权谋智慧，又与东方C国保持紧密的商贸关系。G市天台人都知道他的门面生意是遍布G市和安普市超过二十余家的中式餐馆和超市，但他的真真财富远远不止这些，钻石交易是他的发家之本，也是他的商业王国的根基。

Karel说，G 市的天台人都知道十多年前老A的欧罗巴妻子得了病，长期住院。老A从C国找来一位天台美女，计划做自己的妻子，但只有极少几个天台会大佬见过。据说因为老A第一次带着这位西施美女参加饭局后有两个大佬见了害了相思病，日后采取各种手段追求，惹得他们的正房妻子对老A的“西施”进行追杀，从此老A不得不严加保护，轻易不让“西施”出门。

老A关系网广阔，势力强大。大凡在欧罗巴打拼的天台人与当地外族圈子隔绝，与当地政府关系疏远，但老A与众不同：不但欧罗巴语言流利，还学了英语，法兰语，娶了比国弗拉芒姑娘做妻子，又与印度，西班国，法兰国，南边小国摩罗哥人关系融洽，与当地政府沟通顺畅，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卫生，税务，与移民问题。

老A还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十多年前他在天台花去了不少财资，拯救了那个时候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天台女子和她的丈夫，解决了好几个村的温饱问题，而且帮助当地政府把石雕作坊发展成大规模的手工艺厂，现在产品畅销欧罗巴。他把几乎要进监狱的天台青年张平原从南非的吉瓦楞钻石矿救出来，帮他“销赃”，把原本可能不值钱的钻石原石费尽周折在印度加工成上等钻石珠宝，在市场上寻得高价出售，并按照两人的口头协议只收取小额佣金，剩下的资金张平原得以在欧罗巴立足，从餐饮开始，发展成如今几乎可以与老 A竞争的对手。也是这个老 A信守与张平原的承诺，将张平原的妹妹移民到欧罗巴，因此她们兄妹得以好多年后在欧罗巴团聚。

但是跟所有大佬们一样，关于老 A的谣言与对他的赞美之词一样多。其一，关于如何得到她的美丽绝伦的天台女子就有疑问。老A花了重金不假，但是真真使这位美妇人随他来欧罗巴却是另有隐情。有后来移民欧罗巴的天台人说，这位女子本来与自己做石匠的丈夫生活美满，但有一天石匠雕刻的某位伟人石像出了问题：一只眼睛是盲的，等拿到购买单位打开看才发现。那个时候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政治事件，为此地方政府受到处分，该石匠，也是这位美人妻子的丈夫被抓了起来，据称要判极刑。可怜善良的妻子答应老A 的帮忙，买通了当地领导，放过了石匠，而这位妻子也只得跟随老A来到欧罗巴。石匠历来办事精益求精，追求完美，怎么可能让一座没有雕刻完工的作品发货？是不是老A做了手脚？当然这个没有任何证据，老A否认。但是老Ａ很长时间也未能与欧罗巴妻子离婚，这位美女实际上成了老Ａ的情妇，被他长期金屋藏娇。

更有甚者，老A安排石匠与那位美丽女子的女儿，也是与张平原青梅竹马的干妹Daisy移民欧罗巴，并娶来给自己儿子做老婆，这个手段也不是很光彩。事实上，老A 已经年过花甲，但生活像花花公子，经常带着这位做模特的媳妇出席公开场合，引来不少非议。

人们说老A精明，油滑，甚至诡计多端。问题出在张平原的那颗钻石原石上。大家猜测那个钻石的价钱远比实际卖出去的价格要高很多，老A不可能只收小小的佣金。老A的精明之处在于他把自己的女儿桂花嫁给了同样精明的年轻人张平原。后来张平原发现自己上了当，也不能去怪罪自己的老丈人。

老A的财产和收购ADB股份的资金来源是一个谜。尽管老A的餐馆生意没有太大发展，但他的恒福资源企业这些年居然一跃千丈。他的突然膨胀的资产怎么来的？市场传闻老A与南边的西班国Spitze Club巅峰会，北边的罗斯人，甚至出身非洲混迹国际钻石走私洗钱的团伙关系密切，他的财富之路看起来与这些不无关系。

泽君注意到，在老A备受争议的儿媳妇Daisy出狱前，欧罗巴知名珠宝品牌蒂芙尼就已经找到她签下为其三年的代言合同。很明显的，Daisy的东方人魅力，欧罗巴的气质，贝安人的身材将是其挽救欧罗巴市场，打入C国年轻人社会圈子的利器。无独有偶，张平原也从南美回到欧罗巴。他的生意实际跟老A一样，遍布欧罗巴，南美，东方C国，甚至还有非洲。唯一没有涉足的是钻石生意。或者说，是老A不让平原粘手钻石，老A必须保持他的绝对的老大地位。这就是为什么老A过去十多年不遗余力在市场上收购ADB的股份，现在变成大股东并且把主席的位置牢牢掌控住。看起来老A还处在他的事业的高峰期，为什么会突然坠入河里丧生？为什么警察局把Daisy和平原给抓去？他们为什么正好在一个酒店同时被抓？

为了帮天赢制定收购方案，泽君和Karel都觉得必须进一步摸清ADB 的背景，理顺目前主要股东结构及它们的意向。本来泽君约好了昨天与平原和Daisy在斯普豪坦酒店会面，没想到他们在约定的见面时间之前就被警察抓走了，而且还发生了老A坠河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