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克留奇科夫
克留奇科夫是罗斯资格最老的前国防部研究员，有过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克科勃(KKB)的工作经历，在罗斯的军衔系统中已经争到少将的级别。他是很自豪的，在他的领导下，罗斯很多军事前沿科技已经不知不觉走在了对手灯塔国的前面，更不用提邻居的C国，后者虽然这二十年经济腾飞了，但在军事与高科技领域实际上还相差二三十年的水平。可惜的是，自作聪明的戈巴乔夫推行盲目激进的改革政策，毫不犹豫的解散政府企业，同样伤及秘密军事研究项目，情报网络。但幸运的是，罗斯仍然存在为数不多的顽固的坚持罗斯军事优先，技术至上，保持冷战思维的实力人物，他就是其中一个。是他维系着一个小得可怜的前罗斯研究团队和情报网，独立于新政府防卫与情报预算之外，企望继续完成他花费了毕生心血的项目，他的“无穷未来”计划（The Infinite Future TIF)。这个计划的内容是他的梦想，虽然听起来大胆，但它是基于现实的科学理论的，只是需要勇敢的，创造性的思维来实现它。
他的“无穷未来”计划最早产生在他的青年时代，起源于他在欧罗巴布鲁大学学习时接触到的“超弦”理论，那个时候的超弦理论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热火，受追捧。全世界只有很少几个人在孜孜不倦继续拆解爱英斯坦的相对论方程，希望在里面找到更多彩蛋。经过很多科学家的努力，科学家沾沾自喜的找到了第一批彩蛋，比如黑洞，比如时间穿越。但是科学家终究发现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不可弥合的对抗性，于是千方百计找出路，终于找到了据说可以统一这两种世纪理论的大统一理论，谓之“超弦”理论。克流奇科夫半信半疑涉入其中，继而开始好奇，后来感到惊异，深受启发，四年大学毕业时，他已经有点痴迷，于是下决心读了Englert教授的研究生，继续超弦的研究。他与其他的“超弦”迷不同之处在于，绝大部分研究者认为“超弦”是一种数学美，但是没有办法证实，因为超弦存在的空间在“普朗克”空间，小的几乎不存在，人类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在超过“普朗克”时间以外进行实际观察和研究。就是世界上最大的LHC所达到的空间也与普朗克空间相聚十万八千里。但是他不信邪。
回到罗斯联邦，客留奇科夫马上进入罗斯联邦军事研究院成为特殊军事项目小组成员，四年后转入国家安全委员会，接受了特殊训练，又被派往欧罗联盟及阿美利坚做军事情报工作，再过了四年回到联邦国防部军事研究院参与重大秘密项目研究。他虽然认可罗斯自己开发的超高音速战斗机，核潜艇，锆石远程导弹等等，但是这些灯塔国，C国都已经迅速赶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认为，要想持久的称霸全球，赢得世界的未来，罗斯必须有用之不绝的能源和由此创造的超过目前任何可知的高端武器的武器，包括核武器。他的“无穷未来”是人类的终极追求，将实现宇宙的大统一。
但真正让他迈出实施“无穷未来”计划的第一步的是他在特拉维夫的一次偶遇。
进入罗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第二年，由于他的科学技术背景，克留奇科夫被派往特拉维夫罗斯使馆任职，对外是技术顾问，实际是情报工作。特拉维夫是国际情报间谍交手最炙热的地方。克留奇科夫交接很多朋友，有英伦的，阿美利坚，中东，还有C国人，商人，外交官，学者，自由艺术家，当然少不了黑道上的人，跨国走私偷盗集团，只是你永远不能区分对方到底是那一伙。也许，他们就是薛定谔的猫，当你不去仔细观察他们，或者更准确的说，不去人为的判断他们，给他们定性之前，他们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只有当你在跟他们做一件交易时她/他才是你认识的她或他。
Betzavta比扎维它，隐藏在特拉维夫哭墙的边脚上，一个不起眼的但是知道的人每周必须要打卡的地方。这一天，克留奇科夫像往常一样与从耶路撒冷来的巴勒斯坦人哪哈吉见面，哪哈吉是特拉维夫大学农业博士研究生，对种植栽培，和农业现代化技术很有研究，但是实际上哪哈吉同时进行科技情报的搜集和交易工作。喝了很多酒以后，那哈吉有点微醉，神秘的将克留奇科夫叫道酒吧后门，偷偷的告诉他，他在特拉维夫钻石交易所的旧珠宝区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买主说是一块碎了的陨石，看起来很粗造，但要价很高。哪哈吉还是买了下来，他想，这块看似奇怪的石头可能有些来历，他希望能卖一个好价钱。
“你找对人了，我是研究物理的，对天外来客天生的感兴趣”。
于是第二天，克留奇科夫花了一万美元从哪哈吉那里买下了这块陨石。那几年他把陨石藏得很秘密，终于等到有一天，他回到国防部特殊项目研究室，决定用国防部的最先进的大功率显微镜检查一下这块陨石的内部结构和含量。不看则已，一看惊人！通过显微镜照看和X光扫描，发现里面有一块小金刚石。碳十四测量年龄超过150亿年，当然这是一块太空陨石没有错，只是里面包裹了一块金刚石却让他大吃一惊！
接下来的很多天，克留奇科夫对这块陨石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分析。他花了不少时间搜集研究世界各国的陨石记录和研究，没有发现陨石里含有金刚石的。他又申请国防部特别批准，征得罗斯政府历史档案馆的支持对封存了很长时间的一百年前的“通古斯”大爆炸文献记录梳理分析，没有发现任何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他好几次动心想把这块陨石打碎，掏出里面的金刚石，但是担心会伤害里面的金刚石，又怕破坏了这块陨石的整体生态结构，因为他根本无法判断这块陨石从何而来，它的原生态是怎样的，打碎了它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直到突然有一天，也就是公元上个百年的最后一天，人类要进入两千年的大限之日，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他发现藏在自己保险柜里的陨石自己开裂了！那一颗金刚石发出耀眼的强烈的白光！表面看起来，这颗金刚石与他手上戴的一克拉“王子”钻石没有区别。第二天他迫不及待的来到实验室，再次对陨石开裂后露出来的金刚石进行扫描，光学，光谱检查，百分百的立方体碳原子排列，纯净的单晶体。碳十四测量，年龄超过地球上任何有记录的古老石头。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着了迷似的对这颗金刚石进行检测，观察，又参考国际科学家对陨石和金刚石分子结构和原子结构的实验性分析和理论探讨，现代材料学的分析和最新成果。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苦苦搜寻的带有完美内核瑕疵的单晶石在这块突然爆裂的陨石金刚石里找到了！这块金刚石所有检测都堪称完美，比市场上号称3V净度的“紫色星辰”钻石还要完美。但是用经过他改装的显微镜查看仍然发现在金刚石的内核里有极细小的空间，处在亚原子级别，一般显微镜根本检测不到。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他开始了他的大胆设想，他的“无穷未来”计划。
为了不受联邦安全委员会和科学院那帮老人的干预，他将计划按照功能不同分别在三个基地实施，一个在哈撒国的阿尔泰南山，那里有早年罗斯联盟已经开启的，现在几乎要关闭的超大地下LHC设施；一个在罗斯北方的乌拉尔山，那里出产纯度极高的钻石，锆石，还有莫桑石；项目的神经中枢，也就是总部，原本在罗巴诺夫宫，但后来由于罗斯联邦的解体，带有“冷战”思维的项目和计划遭到打压，预算被逐步削减，最终搬到了通古斯。
那是十年前他只身一人带领一个年轻团队从阿尔巴特广场的罗巴诺夫宫搬来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通古斯，这是一个世人谈之变色的地方。一百年前的某一天，这里的天空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爆炸形成飓风，引发强烈地颤，然后是大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摧毁周围一千公里的树木，让上万家房屋化为灰烬，地面卷土三尺....爆炸遗留的巨光照耀得天空如同白昼，尘沙弥漫几个月经久不散。通古斯人经历了世界末日，后来的广岛长崎原子弹爆炸也不能与之相比。让后来人含辛茹苦孜孜不倦的想搞明白的是，这到底是宇宙历史长河中家常便饭似的陨石撞地球，还是从来找不到证据的外形飞船事故？难道是科幻作品中的微型黑洞爆炸，或反物质释放？抑或是某超级大国的密秘核试验？研究人员把个通古斯扒的底朝天，只有疑惑，没有令人信服的结论。
但这个却帮助了克留奇科夫及其团队，他们以国家科学研究为由，把方圆一千公里圈起来，划为禁区，实则在二三百米的地下进行他们的实验。克留奇科夫组织人马在被认为是通古斯大爆炸的中心进行了将近一年的挖掘，只是猜测或者想赌一把，也许这块钻石就是通古斯爆炸留下的陨石钻石？但是把几公里范围的中心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类似的里面包裹金刚石的陨石。经过仔细研究和讨论，他大胆决定采取了人工合成天外来石的方法，即通过气象沉淀法，以天外来石作为母石克隆出一颗一模一样的金刚石，然后再用克隆出来的金刚石再克隆一颗，如此往下扩展。他需要足够多的这样“克隆”出来的包裹特殊内核的陨石金刚石。
外界有诸多猜测，罗斯人在其北部杳无人迹，常年冰雪封盖的连绵大山地下建设有秘密军事设施，如同阿美利坚的克罗利达的大山里的秘密空军基地一样。外人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乌拉尔山的规模虽小，而且跟矿藏混在一起，但仍然能被超级侦查卫星探测到。但阿尔泰南山的地下设施利用天然溶洞建造，这里有一千多米高的大山阻挡，不入地下很难侦察到。南山底下设施存在了很多年，是大罗斯时代的产物，投资巨大，几乎要废弃，是‘无穷未来’使其涅槃重生。通古斯的地下设施由于陨石爆炸形成的天然磁场干扰了卫星和其他探测系统的工作，而且平原上没有村庄，没有牛羊，寸草不生，在侦查卫星的监测屏幕上这里就是白纸一张。在一张白纸上人们就可以自由的画自己想画的图画。
经过他和团队的努力，“无穷未来”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通过阿尔泰南山的LHC，他们先试验将高能量子打入了这块天上飞来的陨石钻石，最终目的是用LHC制造出微型可控黑洞并将其注入到更多的带有特殊内核的钻石。只是拉制和克隆带有‘母石’内核结构的钻石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制造微型黑洞需要的能量也超过目前LHC本身所能产生的能量，需要扩容。
为了弥补政府资金的短缺，但更是为他的“无穷未来”计划做铺垫，他做了两件事情，每一件都很关键：
第一，他利用乌拉尔生产的锆石和一般人工合成钻石，通过国际走私商人奥利与欧罗巴的ADB银行达成长期融资协议。乌拉尔提供锆石和人工合成钻石，ADB 提供低成本预付融资，部分用于扩大生产，部分支持‘无穷未来’计划；
第二，通过奥利，南边Spitze Club和ABD，将他们在通古斯用‘母石’克隆出来的“陨石钻石”与原产钻石混合销售给特定的Spitze Club的VIP 客户。这一方面确认了这些带有特殊内核的钻石经得起各种检查和监管，被当做自然钻石销售，另一面，高价销售为其带来丰厚的利润和现金流，为‘无穷未来’的推进提供主要的资金来源。这个秘密操作由奥利做中间人，ADB由老A控制，Spitze Club里只有Na先生参与。
开始一切似乎都进展顺利，但Perestroika的持续对他们团队和项目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十年前克留奇科夫带来的二百人队伍如今只剩下五个专家和十几个助手和打杂的，外加一只苔原狼。当年信誓旦旦的队伍如今有军转民进入企业发了大财的，有被金钱引诱逃去了灯塔国阿美利坚的，还有在试验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的。但更多的是由于国家以耗费巨大，没有明确的可行性为由抽走研究经费而不得不回到城市，像普通人一样混入世俗的经济大潮，被其默默地淹没。
最近几年，C国的崛起让他看到了挽救“无穷未来”的希望，虽然也让他隐隐约约感到其威胁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