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华酒家
G市的Schelde河岸矗立三座摩天教堂，圣巴夫教堂，圣米歇尔教堂和圣乔各布教堂，从东往西在Schelde 河的平行线上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形，从弧形凸镜样的焦点中心隔河相望是古老神秘的子爵古堡，它像一把中世纪弓弩的发射坐，把远在东面的维京人和南边的法兰克人射定在百里之外。后世弗兰的斯人沿焦点，围绕教堂建起了商业中心。从东边的城市公园穿城而过的Dalen街是中轴线，沿线布满了酒店，餐厅，夜总会，Disco，剧院，和电影院。在G市，有资本的Ｃ国人开餐馆大都开设在市中心人气最热闹的地方。“中华酒家”就是Dalen 街里被华人津津乐道的成功餐厅之一。
餐厅的老板张平原，是一位出生Ｃ国，刚踏上欧罗巴不久的年轻人，据说他有不同凡响的经历：生长在天台，下过南非吉瓦楞钻石矿，大西洋上漂流过，与野蛮的非洲武装接触过。虽然没有上过正规大学，但是他博览群书，通读古今中外历史，并有强烈的好奇心。事业之余还钻研星象，关注天文物理，现代科技进展，对神话传说及历史上的神秘事件感兴趣。他经常认为，很多现代人用现代科技解释不了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假的和反科学的，也许有的古代技术手段遗失了，有的是天外文明留在地球上的印记我门暂时无法理解。大部分在G市研读博士的留学生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是辩论起来，没有人能驳倒他。在当地C国华人圈子里，最让人费解的还是他居然成了华人大佬老A的乘龙快婿。
这是九十年代末，Ｃ国的改革开放大门一开便释放出了浩浩荡荡的政府，商业，留学生大军，这些大军已经遍布了欧罗巴各个角落，古老而迷人的G市也不例外。年轻老板张平原凭借自己的天台和南非矿下生活的经历，他的好学和好客，博得Ｃ国旅游考察团和留学生的青睐，他的餐厅几乎每天爆满。
在这些留学生中最频繁造访的就有泽君，法学院的博士研究生，还有Ｃ国中央美院来比国研修的油画家老韩。每个周末他们必然来此帮忙，韩画家在厨房掌勺，做他最拿手的“贵妃鸡”，泽君则操着他不太流利的弗兰的斯语，当起了跑堂的小伙，由此还经常收到大方的美国富太太游客的高额小费。平原的妻子桂花则高高兴兴的为几位朋友准备香喷喷的晚餐，尤其要吃她自己制作的蕨粉猪脚皮炒天台笋尖。休息之余，平原最喜欢讨论Ｃ国的历史，政治，经济走势，大有“身无半文，胸忧天下”的志向。
一个春末夏初的周末晚上，客人少了，泽君，油画家老韩和平原开始讨论起Ｃ国的改革开放与罗斯Perestroika 的区别。平原说，我读过罗斯总统戈巴乔夫的《改革与新思维》台岛译本，理解有限，但感觉相比之下，Ｃ国的改革只在经济领域，不触及根本性的政治制度，所以是忸忸怩怩，束手束脚，不彻底，也不全面。泽君则认为C国国情有别于罗斯，改革必须循序渐进，任何冒进将事与愿违。油画家同意平原的观点，认为Ｃ国既得利益者太多，瞻前顾后，改革搞不好会半途而废。
说话间，从餐馆大门口进来一位有着东方面孔的年轻女子，看到几位男生，脸上泛起红晕，笑容灿烂，步履袅袅婷婷走过来，满满的自信的神情。平原介绍说，这是她从天台来欧罗巴不久的妹妹，叫Daisy。
走近了，泽君看的清楚，Daisy一副瘦长的身材，一米七的个头，金黄色的头发披在两个秀气的肩膀上，胸脯不高但看得出富有弹性。Daisy说，她本来叫婉施，到欧罗巴后，平原哥给她起了一个外国名字。
Daisy说自己从小向往欧罗巴的生活，崇拜很多欧罗巴明星，法兰西苏菲玛索(Sophie Marceau)，大英国的戴安娜王妃，还有第一个在欧罗巴T台上成功的Ｃ国模特Wendy Liu。她的梦想是进入时装界，做天台人的Wendy Liu。她说她已经向欧罗巴著名的《Vogue》杂志寄送了自己的写真，她相信会收到面试的邀请。说到这里，Daisy 把眼光投向平原，一脸的妩媚和俏丽，似乎是在求救，但更像是宣示。
谈论正欢，他们突然听到后面的厨房一声爆破似的响声，然后是火苗，烟雾和煤气味道冲入他们谈话的小客厅，几秒钟的功夫只见一股大火从厨房噼噼啪啪冲入餐厅，然后顺着木楼梯往二层，三层燃烧.....
平原紧急拨打救火电话，泽军，韩画家，Daisy，桂花和餐厅员工分头用灭火器灭火。这时忙乱的火光中从大门口突然闯进来几个反戴帽子的年轻人。天气开始热了，他们胳膊上的Tattoo，身上的涂鸦T恤衫显示这是一群不怀好意的客人。这群流氓一样的人推翻桌子，摔掉盘子，直冲Daisy而来。“You bitch ...”（骂人话）。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发胖，脸色发黄，一头卷发的男子一把揪住Daisy的头发往外走，Daisy 走慢了点，旁边的男子用脚往她身上踹去。这时，平原顾不得救火，手持灭火器向手拽Daisy的男子冲过去，男子冲平原一个耳光过来，被平原闪过，平原将手中的灭火器罐向男子猛地砸过去，男子躲开，这时另一个男子拿出一把刀子往平原身上刺去，平原顿时倒在地上。泽君和油画家赶快跑过去将平原扶起，那一群人拽着Daisy往门外走去，Daisy一路回头对着火光嘶喊“平原哥........”。
不一会，市消防队到达，扑灭了大火。泽君和韩画家急忙将平原送往G市中心医院。躺在病床上，平原忍受着痛苦和愤怒告诉他们，那个卷发男子叫Q子，是Daisy刚结婚的丈夫，他的内弟。平原和Daisy 移民欧罗巴是他的岳父，Daisy的公公老A安排的。平原开始餐饮生意的资金是老A帮他销售一颗钻石毛石得到的。为了在G市得到长期居留，平原自己娶了老A的女儿桂花做妻子。Daisy只好同意嫁给老A的儿子，Q子。虽然桂花不是平原的真爱，但还是老实忠厚的女子，但Q子赌博吸毒成瘾，且有性障碍。
这一切都起源于很多年前，为了救Daisy的父亲，Daisy 的母亲跟随老A来到欧罗巴。只是好多年过去了，Daisy 还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有人说她改嫁南国摩罗哥，有人说她已经去世，老A给了很多解释，但没有一个令人信服。今晚的火九成是Q子纵使别人放的。因为老A是华人圈子里的老大，对他们有恩，他们不敢追问，不想背弃，也不敢违抗。
但Daisy 长大了，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而是要搞出一番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