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理

心中若有花，

万物皆为花

红薯置楼道，天暖紫芽生，

白蒜搁冰箱，时多绿苗出。

取碗加清水，薯枯枝叶旺，

空盆添黑土，蒜萎青翠长。

旧物孕新生，残夜涵朝日。

母衰儿女兴，子兴母亦喜。

时光催人老，顺道心自平。

（一）看花皆是花——红薯

过年收拾家，发现放在楼道的红薯因为气候宜人，大部分都发了芽。网上经常有些专家说，发了芽的红薯土豆有毒不能吃。可普通人家又怎么舍得扔掉呢？毕竟也是粮食呀！

然后家里的烤箱就着实发挥了几天的作用，被我用来烤红薯，那段时间家里几乎天天都飘满了烤红薯的香甜味。

我挑了其中一根看着比较壮硕的红薯，切了头，放在碗里，加入清水，就等着它开始生根长叶，抖音中一些做饭的小视频，常有用红薯叶来做汤，说是美味营养，我就想着种不出红薯种几片叶子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尝尝鲜。

果然，红薯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不到一个月，根须密密的，枝叶稠稠的。成熟的叶子是紫色的，新长出来的是绿色的，紫茎抬着紫叶，压着绿叶，又侧歪着身姿，别有一番味道。觉比家中其他的绿植好看了数倍，竟不舍得摘叶子做汤喝了，就这样看着也不错。

虽然严格来说，它算不得花，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明兰说顾二爷的话说的挺有趣，“你内心污秽，看人也污秽”，套用到此处，“你内心有花，看花皆是花”，也是不错的。

（二）看花不是花——蒜苗

同样是过年收拾冰箱，冷藏盒里有一小袋蒜，因为家里人口少，开火做饭时也少，好几颗蒜都发了芽，根也有点烂了。

正好前段时间死了一盆花，我便给盆里添了点儿土，用水浇透了，然后开始栽蒜苗。

想起小时候，每到冬日，没有新鲜调料时，母亲总会用个碗或者盆栽点儿蒜苗，放在炕头，等着大蒜出苗，蒜苗嫩嫩的，绿绿的，青翠欲滴。吃面吃擦擦喝汤时，洒上一点儿，感觉就是人间美味，比夏秋的香菜，韭菜还要香上几倍。

大蒜出芽了，那颗原本圆滚滚白胖胖的大肚子就慢慢开始干瘪，开裂，有了妊娠纹。这时候，小小的肉肉的小蒜就会调皮地露出自己的一小绺身体，偷眼瞧着这个世界，似乎想从妈妈裂开的肚皮里钻出来。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讲的是旧事物孕育着新生命，新生命也必将代替旧事物，就如大蒜，就如母亲。

母亲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开始变得成熟，母亲让一个温柔的女孩开始变得泼辣，母亲让一个胆怯的女孩开始变得勇敢。以前蹭破点小皮，都会委屈地掉几粒金豆豆，现在她可以承受十三级的阵痛；以前吃饭只要听到“厕所”“屎”等这类词，就会吃不下饭，现在她可以在端碗吃饭的时间，淡定地给孩子擦屁股，闻便便；以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芊芊玉指堪比四月小绿葱，现在她每日洗碗做饭洗衣服，洗衣液洗洁精早已渗进了皮肤，撑粗了关节。哪里还有什么少女心呢？有的只是茶米油盐酱醋茶，有的只是孩子的身心健康快快乐乐。做了母亲，你会发现，除了孩子，你的人生再无大事。

大蒜为了下一代，舍弃了自己，母亲为了下一代，放下了自己，大蒜如此，人也如此！

蒜还是蒜，但蒜也不是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