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惊无险
波兰北方海岸的一处海湾。
晨曦带来了光明。
阳光正从东方的山峦散射四方。
一大群人，正站在海岸一块高地处，静静地抬头望向南方天空。
晨光落在他们的肩头，隐约照出各人的轮廓。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全身甲胄，手执盾剑。
更有各式家族纹章的旗帜在海风吹拂下飞扬。
数百人围绕护卫中，是几位衣着豪华的贵族和教士。
各人正以震惊诧异的眼神，盯着天空中的异像。
那座浮在天上的传奇魔法天空城堡，正在云中缓缓移动，仿佛一座倒悬的巨大山峰，重若千钧，有如马上要压下来般，给人无尽心理压力。
「天！」一名贵族骑士惊叹：「我发誓，它肯定是要降下来了。」
「是啊！」另一人叫道：「我明白看到它之前在云层上。现在已降低了不少，大量白云已经漫过了它的底部。我看它应该是要降落了。」
「会不会压到我们这里啊？！」
「应该不会吧？真要压下来，按这个速度，还是能逃跑躲开的。」
众人交头接耳，紧张地交谈。
一名教士已经下马，跪在地上低头合掌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
浮空城堡底层连结那座倒悬大山，实在大过庞大，目测不小于一整座山，地面上人人肉眼可见。
若非当日城堡连着地基升天的事是无数人亲眼所见，就这样从地面上仰望，根本不会相信这座倒悬的浮空大山上面会有一座美丽的城堡，更有上万人生活在上面。
这件奇迹般的怪事已经震惊了整个波兰全国，浮空山一直缓慢往北漂，山上流淌下来的水流，沿途有如下小雨般洒在经过的土地房屋上，万人敬仰什至跪拜。
沿途的封地领主们提心吊胆，真的怕它突然降下来。
压死人畜还是小事。
那块被浮空山覆盖的土地，以后算是谁的？！
据说上面有一整个城堡的条顿骑士守护。
谁敢说自己能比鞑靼人利害？！
能大败鞑靼人的条顿骑士，一般只有几百名封地骑士的领主真不敢招惹。
还好传言为真，邪恶骑士汤马士似乎真的只是要往北面海岸而去。
它经过了克拉科夫上空。
万众瞩目。
但它只给克拉科夫城周围带来一阵小雨。
它就这样在全城戒备下飘走了。
也经过了桑多梅日。
但一直没有降落的迹象。
路过的封地领主都吁了一口气。
如释重负。
经过教士们收集资料和计算，终于估计出来它到达北面海岸的路线和日子。
一大批贵族，尤其是封地靠近海岸的伯爵，肯定坐不住了。万一巨山降临到自己封地，这怎么办？
直接派兵驱赶，又怕打不过邪恶骑士。
所以教会的教士也来了。
据说邪恶骑士汤马士大人已经悔改了重归于主。所以有教会出面劝说，应该可以摆平吧？
而这个时候，在浮空城堡里，汤马士却没理会一切。
他只是与小昭交流了一下，便把降落及基地的事情安排好了。
「要慢慢降下去。不能太急。否则公主和人们都会受不了。」汤马士：「我们可是在一万公尺高空，用一整天时间慢慢降下去都可以。千万别搞成自由落体。」
自由落体可是受地球引力影响，有加速的，愈到近地面时愈快。像这样整座大山般的质量，冲击波跟核爆都差不多了。
「主人，好的。如你所愿。」
之后整座浮空山连同上面的城堡开始缓慢下降着向前飞。
汤马士站在城堡的外围城墙高处，看着浮空山慢慢穿过下面的云海，很有那后世时空亚伦看过的一部动漫片“天空之城”的感觉。
城堡穿透厚厚的云层，但因为有保护罩，人们不会有什么感觉。
虽然他们已经收到通知，明日早上醒来，他们便会已经降落到地面。
而且为了大家的安全，人们被劝谕晚上不要外出。小孩也不要去爬城墙。
但人们如常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家对阿美利亚公主和汤马士骑士大人充满了信心。
汤马士带着几名骑士沿着城墙走了几遍，感觉一切正常后，便把继续巡逻的任务交给了下属，自己却跑回去城堡休息了。
汤马士却看到公主倚在窗台上远眺南方。
「想念爸妈了？」汤马士的声音突然出现她耳边。
「嗯。」公主似乎已经习惯了汤马士的神出鬼没。她连转身回头的动力都没有了。
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公主自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未尝离家出走。
如今离开了父母和长大的王宫，初期对外界一切有股新鲜劲，但过了这一段日子，却开始想家了。
「没关系的。我们有机会便回去看望妳爸妈。」汤马士见附近正好没有侍女，便轻搂住公主的腰。
公主纤腰轻颤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大反应。
这种亲密行为，有过了一次，慢慢地公主也当然习惯了。
她身子顺势倚在他懐里，温暖的身体给她舒适安全感。
外面冰冷的空气也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xxx
浮空山到达海边时已经天黑了。
地面的人已经掌起来火把和油灯。
这时浮空山已降落至距离地面十分近。倒悬山山头处离地面看来只有几十公尺了。山石近在眼前，看来触手可达。
山底尖处的泥石也清楚可见。
在天空上看来才一点尖角的地方，现在是长宽几百公尺的一大片，有如泰山压顶般悬浮在人群上空，缓缓经过。
整个天空更漆黑了。
受不住压力的人群纷纷拉马离开，假装是躲避山上落下的水流。
还好看似缓慢移动的浮空山，终于离开了陆地范围，移到了海上了。
当星月从新出现在人们头顶上时，人们都不禁吁了一口气。
「伯爵大人？」一位贵族身边的骑士向老伯爵请示：「今夜要派出人手去试探吗？」
「不必了。」老伯爵遥看着浮空山仍在缓缓下降，似乎很快便会把底部尖角插入海面，沉吟了一阵后说：「既然它会降落海里，也不是不可以谈的。不必浪费人命了。等他们降落后再派人去询问吧！留十个人在这里监视。我们先回去城堡。」
实在是站着或坐在马上一整天，太累人了。
他身边的一堆骑士也放松地吁了一口气。
本来他们已经组织好人手，准备在必要时使死力展开对这个不速之客作出攻击。
可最终这个降临的城堡原来不是不降落，但是降落海里。
中世纪的人对距离陆地的领海主权还没有后世那么执着。
反正任何帝国皇帝或大公也从来没有过把陆地以外海域分封给臣下这种作法。
那既然不是自己的，还管它干吗？！
驱赶对方离开？！一是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二是跟自己利益无关，谁吃饱了撑着去管这闲事？！
所以，留几个人监视，防止对方入侵自己领土便是常见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