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0%

莫漪拍了拍脸，假意去买东西，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病房，顺手关了灯，屋里瞬间漆黑一片，她顺着洒进来的月光走到陪护椅上躺下，手里拿着自己的羽绒服，打算当被子用凑合着睡一晚。

“莫漪。”

他怎么还没睡。

陪护椅只有病床的四分之三高，莫漪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一点点侧脸，她不得不抬起身，对上他的目光时耳根红了一瞬，欲盖弥彰地给他掖了掖被褥，轻声问：“怎么了？”

“把我的外套也拿去盖着。”

莫漪顿了下，“噢。”

他的外套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盖上应该会很暖和。

之后沈书瑾没再说话，等了一会儿，左边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莫漪从自己的外套里摸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点开和小姐妹们的聊天框，大概说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韩羽萌回了条语音过来。

清凉的声音瞬间响起，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不是，他发个烧还要你在医院…”

莫漪吓了一跳，立刻按了电源键。

这话也就强制般地被中断了。

莫漪不由自主地看向病床上的人儿，呼吸下意识屏住。

等了半天，莫漪见他没动静，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

又点开手机看了眼，这回聪明地把语音条转了文字。

韩羽萌：【不是，他发个烧还要你在医院里陪护一晚，怎么着你俩角色互调了？】

莫漪打字描述了一下病情的严重性以及沈书瑾身边没有家人的情况。

莫漪吸了吸鼻子，身上是沈书瑾的外套，周身像是被他的气息所占据。

淡淡的烟草味，配上青柠的气味结合。

许是外套盖着很暖和，莫名地给了她许多安全感。

在这个时候，沈书瑾突然出了声：“你什么事都要和你的朋友们说吗？”

莫漪的气息一顿，总感觉他这话问的奇怪，不知道怎么回，就随口说了句你没睡啊。

“别紧张。”他好像轻笑了一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莫漪皱了皱眉，“怎么了？我们女生都爱这样啊。”

“嗯。”沈书瑾的尾音上扬，侧过身低头看她，“你和90%的女生都一样。”

听这话莫漪就有些发懵了，他什么意思？这是在阴阳她？但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催促她必须赶紧圆好形象。只可惜她脑回路简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好又强调一遍：“女孩子嘛，都这样的。”

“不。”

“我认识一个人，她就不是。”

……

空气如冰般凝结住。

寒冷漆黑的夜晚，沈书瑾此刻的目光却如同一团烈火，第一次这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得她生疼。

莫漪本能地想要追问。

可假如现在有一个从将来穿越回今天的，一模一样的她，绝对会遏制住此刻自己好奇的事情。

那是她永远不会想听，不会想了解的，有关他的东西。

“以后再告诉你。”

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者只她以为这无关紧要。

莫漪看着他已经闭上的眼睛，想要问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却始终没敢再问，身上他外套的温度还在。

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得长。

路边的灯箱片亮起，趁得天空一片暗蓝。

一夜无眠。

莫漪过了很久很久，等沈书瑾熟睡后，才起身走到了病房的窗边，安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因为是夜里，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

有一对年轻的情侣，走到麦当劳甜品站的窗口，买了两个冰淇淋，他们互相尝了一口对方手里的口味，而后相视一笑，眼底的甜蜜好像丝毫不受这寒冷的黑夜所影响。

“…白月光啊。”

莫漪喃喃自语着，眼底的讥讽明显，却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