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念过去的生命—短篇十一

城市背后的欢笑与眼泪

人活着就要承受生命中的辛酸与欢乐，这是无法改变的。快要过年了，行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总是不期的看见一些惨痛的现实。某个娇美的女孩在时装店里精挑细选后看中了某件华服后因父母嫌价格过高而苦心砍价的时候冲门而出，而此店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正跪着一对远离亲人流落异乡的母子，孩子大概才四、五岁的样子，斜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和跪着的双脚形成了一个扭曲的问号；母亲头埋在了胸前，背上压着每天路过千万人冷漠的目光。身前用粉笔头歪歪扭扭的写着母子俩的遭遇，希望能得到人们的帮助，旁边的一个脏塑料盆里零散的躺着几张块票。现实的反差就是这么大。淡然处之或是愤世嫉俗都只是对现实的逃避，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因为我们无法改变过去的历史，所做的只有创造历史，而正是逃避现实的潜在动力推动着人们改变现实。很不幸，在我给塑料盆里放了几块钱后，旁边的家人对我说这些跪着的人是骗子，电视上都播过乞丐讨饭三年盖起一幢3层楼房的报道。我反驳说世界上有多少乞丐，有多少是蓄意来骗钱的又有多少是家境流离的？世界上有多少人又有几个是好人几个是坏人？而家人却说反正我岁数比你大，我就是对的你不要跟我啰嗦。我闭上嘴在心里面骂了一句最高尚的脏话。我在学校里尽学a、b、c、x、y、z来着，吵架自然不是对手。而这句“我比你大我就是对的”正是大部分家长的混账逻辑，特别是自身观点本来就是错的很容易就影响了孩子的世界观。而幸好我自己很好的教育了我自己，没有辜负我自己的希望。于是我继续麻木的跟在某个影子后面见到某个不认识的人后假作欣喜的叫“叔叔阿姨”，在某些地方某个时刻是没有人薄雾浓云愁永昼权的，特别是在内心被良心束缚着的时候。在年终时我没有欢笑也没有眼泪，因为我是不属于城市，不属于世界的，我只是一个孤灵，游荡的诗人。

关于天才

远古的时候在一个封闭的山村里出了一个人，他由于为人处事与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人们都十分讨厌他，对他敬而远之。有一天农夫在田里耕地，背着毒辣的太阳干的汗流浃背。这个人正好路过，看见农夫拉犁的样子忍不住告诉他，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只要等到哪天下雨，把土冲成泥了，直接来播种就成了。农夫嘴里骂着疯子，脚步依旧艰难的移动着。这个人见农夫无动于衷，摇摇头离开了。走过了一片干裂的土地，涉过了一条小溪，这个人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一颗枝叶繁茂的青松下樵夫正用力挥舞着已经破口的斧子在砍树，脸上不断地冒出白烟。这个人看见了又忍不住对樵夫说，你其实可以找枯老的松树，再把斧子磨锋利些，那样砍起来会很轻松的。樵夫正眼都没瞅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挥舞着破口的斧子执著地砍着。这个人心想村里的人对他就像瘟疫一样，索性就往林子深处走，找个山好水秀的地方老死算了。于是这个人就又走了九天九夜，终于找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洞，当他走进这个山洞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他早就应该来的地方了。因为山洞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岩壁上刻着的几行字：吾性异，避于人，欲之死，遇道仙。引于此洞，日食仙果，夜寐仙榻。自觉洞中十日已足矣，欲返乡寻旧人诉此奇遇，方知事已尽迁世已千年，遂败兴而返刻此言于壁，若异日有类吾之人，切记吾名天才。若思世，莫……后面的字迹已经被攀爬的植物覆盖了，这个人料想世界不会这么神奇吧，好奇心上来了就住了十天，也不管莫后面的是不是忠告。这一住就到了公元2007年。这个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出了山洞，来到了当日樵夫伐木的地方，早已光秃秃；走到小溪畔，早已黑黝黝；农田之上已是满目废弃的工业。当然千年之外的人是不懂什么沙漠化，什么环境污染的。他好奇的只是人们的服饰，或者是人们对他的服饰感到好奇。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回村子，因为路已经千疮百孔辨不出道了。从硬实的石头道走进城市，不一会就万人空巷，全挤到了他身边看热闹。人们问他你从哪里来？他说我从一个山洞里来。人们轰动了，方圆几百里的记者全都赶来了。人们问他你是哪个年代的人？他说我不知道，只知道我活着的时候人们都用人拉犁，用破口斧子砍树。人们惊奇了，国家考古协会派出了专家坐着飞机赶来了。人们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被别人唤作“哎”，没有自己的名字，灵机一动说到我叫天才。人们惊慌了，精神病院的专车飞快地赶来了。

不一会儿自称天才的人已经入住了精神病院，他被关进了一个又暗又臭的小房子，里面也有一个自称是天才的人。在看不见对方暗室里，两个天才聊了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冤死了，我在卖甜菜的时候喊我是正宗的甜菜，被人听成我是正宗的天才就被抓了进来。”“他们怎么那么怕叫天才的人啊？！”“你不知道吗？这世界有一条规则，如果你是个才，就是有个性的人才，你就得去学校接受改造，直到你变成人才，当没了个性你就进入了社会。这时你这个人才就得带上一顶特殊的帽子，你的身份就成了贝才，直到你进入坟墓你头上的这顶帽子都摘不下来。”“摘不下来怕什么，至少……”“谁说不怕，那意味着只要你活着就得创造财富！这还不怕吗？”这人刚想问什么是财富，突然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害怕天才呢？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是因为天才总是试图改变世界，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像瘟疫一样传播，这个世界总是被这些人弄得一团糟。”这个人沉默了，这个世界看上去还是和他那个年代一样，他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因为人们都排斥一种叫作天才的人，而很不幸，他就是这种人。

一夜无语，一个“天才”一个“甜菜”各自怀着心事默默地睡着了。在清晨的时候矮小的房门打开了，透出一线亮光照在了天才的脸上，“天才”模模糊糊地张开眼，疑惑地看着手里拿着一串亮闪闪东西的美丽白衣女子。也许是光线的作用，等她走进了些“天才”才看清楚——他的视觉狠狠地骗了他。毛孔粗大的医护人员咧着一口黄牙对“甜菜”说起来起来，你可以出去了，有人替你交了保证金了。“甜菜”翻身坐了起来，走到墙角蹲了下去，嘴上吵着要赔精神损失费。医生看都没看他一眼，二话没说就要关门，“甜菜”嗖地就串了出去，一溜烟没了。医生说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寄生虫，然后乜眼看看“天才”说你也别高兴，就算有人保你你也不能出去，你比寄生虫还要厉害，你简直就是祸害。“天才”心想我有那么严重吗，如果他知道了哥白尼，也许就会那么想，但他是几千年前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个时代不能容纳他，他必须逃离这个地方。病人每天有一次放风时间，“天才”趁这个时机侦测了周围的地形，发现靠近南面厕所的围墙比较矮，在报谎更衣后从厕所翻了出去。他没命地奔跑在大街上，生怕再被铁笼子装回那个幽暗的房间里去。他把身上的衣服撕得破破烂烂，打扮得像个乞丐以掩人耳目。而他只所以会想到人们的围观会和自己的衣服有关，那是因为他是天才。

他提心吊胆地顺着来的路走回了山洞，所幸没有被人发现。他找到了刻了字的岩壁，把藤条扯下后看到了留言的后半部分“莫称己天才，须缄口，方逃被逐之命。兹有仙丹埋于此洞石碑下，服之能通人世，精处世之道。“天才”四下里一找，果然把埋仙丹的盒子挖了出来。打开盒子只闻见一股冲天的臭气，是一颗黑溜的丸子，仿佛是人身上多年未洗搓出来的屙糟。“天才”忍着恶心一口吞了，虽然胃了十分不舒服，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明白了。他拾起盒子，顺着原路又返回了城里。“天才”首先找到了一家古董店，把手里的盒子变成了几万块人民币，然后买了一套七匹狼男装，又到一家鞋店买了一双锃亮的高级皮鞋。这些店员都一个样，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想把他赶出去，在看见了他手里的钱后狠不能把眼睛粘在他身上，特别是装钱的那个口袋里。店员们目送“天才”背影目光，在一个拐弯处被狠狠地掐断了，留下一阵遗憾的叹息。“天才”听“甜菜”说磨灭人个性的地方是学校，所以他决定先去一座小学看看。

“天才”在一所门面装修比较豪华的学校门前停下了脚步，倒不是他想到这所学校去搞调查，他不得不停下的原因是接孩子的家长们把道路堵塞了。临近的一位穿着朴素貌似三十多岁的妇女在向旁边显然是熟人的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抱怨“我家孩子太调皮，不喜欢学习整天只知道抱着个电脑研究，还说要当比尔什么次，连报的钢琴班他都逃课，要知道那可是1000多块一个月啊，基本上我一个人的工资就拜在这上面了，你说这孩子还要当什么次，我看他现在就够刺的了。”男人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你说这年代的孩子怎么都那么难教育啊，上次图画课我女儿不按照老师的要求画苹果，却偏要画兔子，虽说画得还真像，但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就不听老师的话，以后还怎么管教？就这事教图画课的老师还把我给叫去训了一顿，你说在公司看老板脸色，下班了还要看老师的脸色，我是图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她的以后，咳，难哪！”妇女同情地叹了口气，天下父母一颗心。“天才”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用左手吃饭却被父母狠狠痛打要改成用右手时的情景。他害怕这种过溺的爱，赶紧离开了。

“天才”快步走到了一所中学，正碰上中学放学。学生们都架着高度近视的眼镜低头慢慢地从高大的铁栏门里走出来，他们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命力。都是应试教育的功过。隔着中学一条街就是一所大学，里面的人们大部分都在醉生梦死，而隔着一条街的中学里人们正怀着美好的梦想拼命地挤着独木桥。现实的反差就是这么大，而人们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依旧沉陷着而不是改变着，因为只有天才才会想到改变社会，当但一个人跟社会体制对着干的时候，首先他就被干掉了。“天才”同情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是不愿意张开眼睛走路的人。

离开学校，“天才”进入了社会，看到的一样是毫无生机的人们，他们疲惫的活着，仿佛他们剩下的命运就是忍受，然后出人头地。“天才”认为这种情况的发生是科幻情节，但他也看到了一些在潜移默化改变社会的天才的影子，他们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而且隐蔽得很好，不然也得像“天才”一样进精神病院。

经过一年多的生活，“天才”已经感到极度的厌烦了，他此时已出人头地了，但他对人们的崇拜极度反感，本来有很多人可以成为天才，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改造，剩下的居然备受崇拜，这实在是个古怪的社会规则。某天他改变了外貌换了衣服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山洞，希望再住个十几天再出来看看世界，肯定有个社会能容纳天才的。那时自己就不必再像现在一样整天藏着自己的想法而畅所欲言了。但令他失望的是当他回到山洞时，周围早已被机械挖得空空荡荡了，听说这里发现了煤矿。他冲到山洞口时，石碑早已变成了工程碑，山洞成了出煤口。

也许“天才”的死亡是被自己的想法憋死的。

以为是哲理

1似乎一切的存在都在寻求一种解释，一种对存在意义的解释。在寻求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许多真理，部分解释了他们存在的过程是怎样受影响或是被作用的，但是他们从来没能找到一种解释存在意义的真理，于是他们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思故我在。2你可以卖掉你的衣服，但要保留你的思想。3世人注重的是真理，而不是追求真理的过程。4我们到底需要智慧还是力量？都不是，我们只想要生存而已。5命运是一只大手，没有命运的人生是那些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沙子，被无意中撇到了一边。6佛心人心原为一心，修佛观心原无而致，只是剑锋易折，人心难摧。 7要活在世上，首先得面对自己。 8苦痛的文化多了，就成了麻木的文化。9当盲目崇拜某种东西或某个人时，就会失去最基本的理智。10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你身边种种被你忽略的细节。11不是每种想法都能实现，所以有的就叫空想，有的就叫幻想，而实现了的就叫回忆。12自由是最不需要争取的，因为它就在你心里沉睡着，等待你的召唤。13一个人不能老重复别人的生活，不能总重复前辈人的生活，每个人都应该创造一段属于自己的历史。14有的人在人生不同的时期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但当他快要合上眼睛时，才发现自己的幼稚。15人类在面对比自身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力量时，应该用智慧。16蜕变是痛苦的。17中国人非常情绪化，主观理念很强，但是对事情的见解总是以看见的表象作为判断的标准。18平凡的人容易忘记别人的善而记住别人的恶，而高尚的人正好相反。19经历过，却又忘记；感动过，却又抛弃。这是世界。20人世间已经有太多的苦难和重负，不是一颗人心所能承受得起的。21人性永远是矛盾的。22神秘不是未知。未知终有一天会变得明确，而神秘则是简单的深刻，无法触知又无处不在。23革莫道不消魂命往往是以更多的恐怖和死亡开始的。24上帝爱鸟于是造了树，人类爱鸟于是造了笼子。愚蠢的暴力是对一个人说你是我的，因为我爱你。 25理性思考是记忆反应，而记忆主要是为了重复已知的，令人放心的模式，因此思考并不总能带来智慧。26应式教育是害人的模子，它的轴心是过去、重复、专门化、竞争和权威。27生死是一本书，无论是谁，对这本书都会做两个动作——翻开第一页、合上书本。 28不必惧怕死亡，因为当你在时，它不在；当它在时，你不在了。29世界变化太快，令我们始料不及。30世界上的邪有暗香盈袖恶差不多都源于无知，如果缺乏了解，好意可能和恶意带来同样的伤害。 31如果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就会僵化，然后死去。32生死不是问题，怎样活着才是值得我们考虑的。33只有邪有暗香盈袖恶才能摧毁邪有暗香盈袖恶，因为善良也会受到蛊惑。34有的人害怕真正的自由，就像一群被放逐的羔羊，只会沉默的挤成一团。它们宁愿回到围栏中去。35表面看干净的东西，可能是最脏的东西；表面看脏的东西，说不定正是最干净的。越是道貌岸然的人，你越要小心提防，地球上的东西往往是反着来的。36人身上最宝贵的是同情心，而最容易被利用的，也是同情心。37人的三种：第一种创造性和病态都很强烈，他们是天才；第二种创造性和病态平平，他们是庸人；第三种缺乏创造性而十分病态，他们是精神病。第一种人什么文字都不看就能从一棵树看出小说来，第三种人凭借像力看世界的画面，虽然是扭曲的画面，但比只能看连环画的第二种人强多了。38爱好和谋生不同步是悲剧。39自由属于没人注意的人。40先做人，再做学问。只做学问不做人的结果是坐牢。41要表达一个想法只要几句话，而要表达这个想法背后的意义就需要描述一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