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怀念过去的生命—短篇三
荒岛求生记
感谢上帝,我还活着。在经历了142天的生死考验后,身疲力竭的我终于被一艘商船救了起来。愿上帝保佑善良的菲律宾船长安迪,是他安排我好吃好住,让我在船上颠簸的舱房内迅速恢复了起来。海上的天气逐渐转好,在被救的一星期后,我已经可以站在甲板上看那金色的落日了。我可怜的木筏,不知道是否已经被海浪吞噬了。我记起了在木筏上的那个日夜,我从荒岛逃生出来后,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终于被好心的船长救了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夹杂着失去亲人的哀痛,使我泪流满面,我突然感到十分惶恐。感谢船长这时候出现了。他把我带回了船舱内,给了我一杯热咖啡。我得承认,手磨的可可的确很提神。浓浓的香味和着船舱内飘散的酒味让我兴奋了起来,惶然的感觉暂时被我扔进了海浪声中。第二天,我起床时发现木桌上放了一只笔和一叠纸。我几乎蹦了起来,要知道航海时除了经验就是纸笔最珍贵了。船长这时候敲响了木门,我跳着跑到门边打开了门。我拉着船长的手亲吻,以表示我最大的感谢,却忽略了这个动作几乎将船长手中的盘子给打翻了。幸好船长手快,才没使得厨子的忙活泡了汤。放下盘子,船长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带上木门离开了。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船长拍的是我的头而不是肩膀,原因很简单,但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一个在荒岛上生存了142天的人只有十岁。请不必为此而感到惊奇,因为我曾经参加过十几个野外生存夏令营,在荒岛上生存对我而言并不困难。难的是生活下去。寂寞几乎把我给折腾疯了,那段开始习惯孤独的日子真是惨不忍睹。但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我在岛上的142天是怎么度过的了。我暂时放下了思绪,享受起了干松面包和提神的咖啡,要能来块口香糖就更完美了。吃完早餐,我走到了甲板上,吹着咸湿的海风,衣服被不断激起的浪花溅湿。海很绿,但仍然能看到许多银白色的鱼群在海浪中不断隐没又出现,偶尔有几条鱼跃出海面,打破了我以为船静止不动的幻觉。马达声更响了,船开始加速向地平线驶去。激起的浪花将鱼群淹没了,我看着一群群闪亮的白点逐渐远去,最终被绿色吞噬了。我不知道船现在正行驶在哪片海域上,使用六分仪不是我的事,我只知道它正载着我向我的家驶去。提到我的家,我不禁想起了我可怜的家人,他们就那么无助的在我眼前被大海吞没,就那么脆弱的死去。生命在大自然的狂暴中是如此微小。我的泪又流了下来,脸上是一抹哀伤的阳光。旭日正从海底探出头来,将海面映照成了一面平静的铜镜。如果不是亲历过大海的残暴,我简直要相信眼前这片海安静的如同童话般的梦境了,海风鼓起了瘪软的风帆,船如同波涛上的一支利箭,鼓足了劲要把这寂静的海刺破。周围的鱼群不断惊慌地躲闪着,结集在船尾追赶着浪花,以表达对破坏了它们交通的不满。天空中几只白色的海鸥不时盘旋着俯冲下来,想从船上的人们手中得到点食物。海浪打湿了我的头发,脸被凛冽的海风撕扯着,我感到隐隐生痛。天要变了,我回到了舱房内。好心的船长留了一张字条给我:
亲爱的小男孩,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愿意看到你时常沉浸于痛苦之中,你的眼睛里充满了善意的泪水,但它使我感到罪过。愿你好好的使用纸张和笔吧,记下你的噩梦般的经历。虽然我不知道梦中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它一定使你很痛苦。你需要找一个发泄点,将悲痛倾泄,那样你会舒服些。愿你快乐!船长安迪敬上
又及:生活还要继续,暴风雨埋没不了勇气,愿上帝保佑你。
我再次被善意的船长感动了,感谢上帝让我遇上了这么好的人,我朝着苍穹祈祷,请求他祝福船长以及这世上的好人们。我坐到了桌子边,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以上的话算是故事的开头。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令我心碎的日子的了,失去亲人的惨象一遍遍地将我折磨,我双眼发呆,坐在海边幻想着父亲和迪丝从海浪中向我走来,而我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向他们冲去,但每次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海水,还有那些船只的残骸,似乎也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我绝望了,对世界上一切东西都不抱任何幻想了。不会有船只发现这个孤岛,不会有食物吃。岛上可能有猛兽,而我的性命早已交到了死神手中。我甚至连走路的勇气都被海浪冲走了。似乎,死是我唯一等待的结局。我在绝望的加压下,疲惫地不知睡了多少日夜。醒来时我以为可以看到爸爸和迪丝了,但一阵可怕的痛挤压着我的胸口。我哭了,疼痛让我清醒地意识到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是不能摆脱这个可怕的梦魇!夹杂着异常复杂的心情,我发出了哭一样的笑声。不经意间我发现了沙丘堆中露出了一根带子。我不顾沉睡后身体可怕的剧痛,拼了命地向沙堆跑去。我大口地喘息着,我用手挤压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我将带子从沙堆里抽了出来,却将一个背包带了出来。我惊喜地把背包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火柴湿了不能用外,其余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我庆幸上帝保佑,这个背包打破了我绝望的情绪,它里面装了所有能帮助人求生的工具。有刀子、绳索、火柴(湿的)、收音机、水壶以及能在恶劣天气中防雨水的帐篷一个。有了这些东西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孤立无援的人了,勇气又悄悄的回到了我的血液中。我抬起头来仰望宁静的天空,感觉天上的浮云全都变成了爸爸和迪丝的笑靥。海浪声变成了他们鼓舞的话语:要活下去,要坚强的活下去。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永远活在你心里!我心里又充满了希望,阳光投下的背影透露出坚毅的轮廓。为了你们,我会活下去的。
七月和煦的海风吹撒着青春的气息。我、爸爸还有迪丝共同站在甲板上,手扶着船栏看夕阳渐逝,天边火红的云点燃了沉寂的天空,像极了一首短暂的诗歌。为了庆祝我十岁的生日,爸爸带我和妹妹参加了“环球号”环绕地球一周的航行。为了这次价值不菲的旅行,爸爸几乎将自己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卖给了别人。我为能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但是现在我可怜的父亲,愿上帝保佑他还活着。在对各种情况下发生的危险,父亲都教给了我们应对的措施后,我与我的家人于七月一号登上了“环球号”。我至今还能回忆起那时我惊喜得快要发狂的心情。周围人群佳节又重阳发出的尖啸冲撞着我的耳膜,血脉贲张,心几乎飞到了空中,想要融进这热烈的空气中。我敢说,如果不是当时父亲拉着我的手,我很有可能就跳进了海里,游向热情的人群了。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随着香摈酒的挥洒,这艘排水量一万三千吨的巨型轮船,缓缓地启动了庞大的身躯,开始了伟大的旅程。到了海上,我被大海的广博和多变的色彩深深地吸引住了。我时常站在甲板上聆听海鸟孤寂的叫声。在流浪歌手的歌声中,我盯着海里的鱼群,将自己幻化为它们中的一员,追随着白色的浪花,兴奋地摆动着自己的身躯,然后深深地潜入海中,去探寻那黑暗中的圣地。我几乎是整天的站在甲板上,用幻想与未知的世界交流着,沉醉于虚构之中。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有几次几位好心的游客询问我为何扶着栏杆很长时间一语不发,是否什么想不开的。我只是淡淡的笑笑,外表上我是孤寂一人,但我的内心世界早已创造了另一个地球,而我正快乐地在里面遨游。父亲了解我,留给了我一个人的完整空间。最初的一个星期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经历了不同的地域使我的地理知识大增,对不同风俗的见识也使得我的为人渐渐绅士了起来。一切都浸泡在幸福之中。
当船行驶至墨西哥海域时,天气好得令人难以置信,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孤云,被万里高空中的碎风抛成浪形,仿佛是海的倒影。湿度不大,空气顺着海风被吸入肺里,使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感到无比顺畅。海水的颜色由于海底的变深而变的深蓝,看得使人心底平静,那是一种博大的颜色。这里看不到随波嬉戏的鱼群,仿佛都在安详的海中沉睡了。不时有几只落单的海鸟一掠而过,时间十分平静,和海面一样,任何动静都激不起半点涟漪。甚至连冲击船腹的海水都像是在抚摸船体一样,怕惊醒了什么。似乎,这一切平静的东西在变得沉闷。“船长!我们的船只在向北纬31°驶去!”掌舵的船员把头伸出窗,向正在与甲板上几位法莫道不消魂国女郎调情的船长喊到。“那你就快改变航向,你这蠢猪。哈哈哈哈!”船长为了吸引女郎的注意力故作幽默。“为什么要改变航向呢?我们尊敬的船长?”一位衣着鲜艳的金发女郎用蹩脚的英语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船长的戏谑。“那儿是百慕大三角魔鬼海域,虽然我曾数次驾船独闯那片可怕的海域,但这次有几位尊贵的法莫道不消魂国女郎在我船上,我可不敢冒这个险。”船长故作深沉的回答道。我离开了这群人,不想再听到他们的谈话。没准过一会儿船长就在他的想象力中登上了火星。男人一在陌生的女人面前,就会显得自大。但我知道人类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愚蠢,而是盲目的自大,自大到无知。但愿船员不像船长这么无知。可是没过一会,船的速度骤然加快了,我向船尾望去,没有浪花,只有一条长长的水痕。仿佛水已经死了,不会在激扬起来了。“船长!船开始不受控制了!它正以时速一百五十里的速度向百慕大冲去!”船上一时警报声大作。我想这次完了,根据有史以来的记载,凡在百慕大中行使的船只,大多数都是神秘失踪,历史上曾有过几次大规模的搜寻,也是无功而返,有时候连美国用于搜寻船体残骸的核潜艇都失踪了。甚至连飞机也会在飞行在这片海域上空时悄无声息地从雷达上销声匿迹,有传闻说有一架飞机于1946年在百慕大上空失踪,至今还没有返回。总之这是一片传奇的海域,但令人心悸。船的速度几乎是在疯狂的飞行,因为船尾已经看不到水痕了。这艘排水量巨大的轮船变成了气垫船,像受到什么东西召唤一样,向百慕大冲去。船上惊叫声一片,一时间人们变得毫无秩序,互相冲撞着,辱骂着,在颤抖中显得茫然无措。船上的电力系统失灵了,顿时只剩下几缕黄昏的阳光。人们的面孔显得很虚幻,像是随时会从我眼前消失似的。爸爸和迪丝向我跑来,一把将我搂入怀里,随着人们混乱的脚步向救生艇跑去。我看着人们惊恐的表情时,早已吓得全身冰凉,是父亲宽大的臂膀让我恢复了知觉,我拉着父亲的右手,在父亲和迪丝身后逃窜着,因为我要不时躲避摔倒的人们。救生艇前拥满了人,人们争先恐后的跳了进去,几位带着小孩的妇女因为挤不过身强力壮的男人,在角落里发出悲绝的哭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向救生艇拥来,我感到一阵后怕。船体明显已经因为重量分布不均而倾斜了,可是人们还是惊慌地向前拥挤着,不顾救生艇的容量是否足以容纳那么多人。最终五只塞满了人的小艇被放了下去。可爸爸、我、迪丝和一些年弱病残的人依旧还在甲板上。可恶的公司,竟然为了赚钱而超载了那么多人。他们可曾料到生命可能会因受到不公平待遇而随时消亡。爸爸将我和迪丝紧紧拥入了怀里,我感受到了父亲因紧张而颤抖的心跳以及迪丝啜泣时身体的抖动。船上的人们在哀嚎,歇斯底里地跳进海中,想爬上救生艇,却被船长用桨打进了海里,连一个气泡都没留下。五艘救生艇脱离了船体后,就迅速向船尾滑去。几秒钟就消失在了视线中。船头在加速中几乎翘了起来,失重的恶心感让我意识到是大船在飞速掠过海面,而小艇根本没动。渐渐地,船速似乎慢了下来,同时海面上升起了一种绿色的海雾。最终,船停了下来。人们松开了紧抓着栏杆的手,惊异地透过绿色看着彼此。我发现我的手表早就停了,而空气中正在生成一种令人欲呕的窒息感。我感觉有某种东西在压迫我的神经,仿佛电流的刺激。船上有老人倒了下去,是突发心脏病!爸爸从老人抽搐的状况立即下了判断,向医务室跑去。几分钟后,爸爸只抬了几只大木箱下来。“没有希望了,医务室只有这几个空木箱了。”爸爸看着眼睛渐渐合上的老人,遗憾地在胸前画着十字。我注意到这时雾散了,可天却变得愈发黑了,仿佛黑暗变成了黏稠的液体,而我们只是几只逃离不了的虫子。海面上登时电闪雷鸣,隐隐中生成了两股龙卷风。海面顿时大乱,强风掀起的巨浪将船抛起又接住,船上的人们早已吓呆了。跳海,这么大的浪,纵然有木箱,但肯定会被浪打碎,葬身鱼腹,而且我不敢肯定在这么诡异的海里面是不是会有鱼类存在。留在船上,最终还是会在巨浪的咆哮中和船一起沉没。没办法了,只有赌一把了。爸爸将人们用绳索固定在木箱周围,最后是我、爸爸、迪丝和一位妇女捆在了一个木箱上。人们合力向救生艇撞残缺的栏杆走去,船只的颠簸几欲将人们摔倒,但大家最后还是艰难地跳进了海里。这时,风暴将船淹没了。人们将命运交给了上天。我的身体在海浪中剧烈的沉浮着。木箱在浪中不断翻滚着,我极力憋住气和头晕欲吐的恶心,忍受着一个比一个大的浪头向我身上砸来。咔嚓一声,我抱着的木箱被袭来的海浪打碎了。我拼命地抓住一块离我最近的木板,看着爸爸和迪丝伸手欲够的表情,发出了绝望的叫喊。一个浪头向他们打去,我的家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的四肢开始痉挛,但我极力地抱住了木板,在山丘一样的巨浪中起伏着。两股龙卷风似乎是按顺时针交替旋转着,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我被扯了进去。就在我感觉身体快要被撕裂时,突然海面上金光一闪,海面顿时变的平静无比,龙卷风也消失不见了。我因为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醒来时的状况我已经表达过了,那种复杂的感觉真的是撕心裂肺。写到这,我喝了一口苦咖啡,可是任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我出现在海滩以后的事了,直到安迪船长将我救起,中间的142天,记忆一片空白。我将咖啡一口喝光,可是味觉的刺激还是找不回那段失落的记忆。我变的烦躁不安起来,手不自觉的摸到了上衣口袋。那里有一张纸!我变得兴奋起来,因为我记得我被救以后从未把纸放到上衣口袋里!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
致不幸的罹难者:你好!当你看到这张超时空传送的文件时,你肯定已经康复了,并且在为失去了142天的记忆而苦恼。很抱歉我们的飞船在启动5号强磁场动力起降场(也就是百慕大地区,地球表面被我们划成了12个规整的三角形。其中编号1,3,5有我们的基地)引发了毁灭性的灾难,对整个事件中只有你一人幸存了下来我表示很遗憾,但我们也对你做了相应的补偿。我们先把你救到了一个伪装成岛的观测站上,然后用背包和影体幻象恢复了你生存的勇气,甚至为了表示对你深切的同情,还让你做了时光旅行,见到了你已故的外祖母。当我们耐心的为你解答完所有疑问时,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对我们创造的生物有如此耐心的先例。你就嚷着要回家,没办法,我们只好修改了你的记忆,让你相信自己曾经参加过十几个野外生存夏令营,并且按照人类的思维让你相信自己在岛上忍受了142天孤苦的生活。但是很抱歉,对于你在这142天里所看到的,我们全部删掉了,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讲,人类的大脑相当于你们电脑的硬盘。人类以后会造出具有自我思维的机器人来,但不要忘记人类首先是我们艾克人用碳元素制造的。艾克人随着宇宙大爆炸而由一种特殊元素衍变而来,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里创造生命并观察它们。随着宇宙扩展到某一个临界值,又会进行收缩,而当宇宙收缩为一个点时,我们所创造的所有生命都消失了,包括我们的形体,而我们的思想就存进了虚无之中,等待下一次的宇宙大爆炸,然后再用特殊元素制成生命形体,开始又一轮的生命创造。虽然我们的技术可以穿越时空,但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时间是生命的大敌,这点连你们人类也体会到了。但思想是永恒的,永远不会消逝。就算宇宙周而复始的收缩又爆炸,思想永远会存在于虚无中,等待着某个艾克人去感应,然后将思想不断继承下去。当你们看到这儿时,原谅我们已经将你的记忆全部删除了,并将你改造成了一个思想感应器。放心,你会是个好水手的。
艾克人敬上
我只觉得手中的纸突然变得很重,然后头被刺了一下,昏了过去。
当我走进小男孩的舱室时,我发现他爬在桌上睡着了,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奇怪的铁片,上面刻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兴许是他在岛上无聊,自己刻着玩的。我推醒了他,想要问他一些问题,因为当他沉浸于悲伤中时,询问他家里的情况可能会引发他更深切的哀痛感。看他今天气色不错,是个好机会知道他的家在哪儿了。但令我沮丧的是,在询问了他整整一个下午,他居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甚至连早餐吃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一个劲的央求我,想要做一名水手。我想如果把这么一个孩子送进孤儿院,那太残忍了,而且这几天通过我对他的观察,他的坚强和好学都具备使他成为一名优秀水手的能力。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当我问他那块铁板是怎么回事时,他只回答了一声是联络器就跳着走开了。没办法,孩子就是这么爱幻想。我走到了甲板上,船正向着夕阳驶去。一片金色淹没了海洋。
观察室里,一名沃特族人关上了显微镜。他对观察起名为艾克的细胞和寄生在它身上的细菌已经感到了厌烦,是时候喝杯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