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性如烈火的公子
“躲开!躲开!当心被撞死!”
顾桓扬起马鞭,驱赶着道路边上玩耍的野孩子。
学会骑马,好处多多。
当先一条,就是可以随时出来兜风。
每当遇到难题的时候,顾桓就一路驱马狂奔。
迎面吹来的风似乎能够把人的胸膛打开,把烦心事通通吹散。
顾桓自从学会骑马之后,平均每天都得驰骋四五十里路。
另外嘛,则是因为骑马骑得好,寿命短不了。
只要马的胆子足够大,跑得足够快,骑手甚至可以从尸骸武士中穿行而过——尸骸武士大多只会徘徊在自己死亡的战场上。
顾桓要利用今天一天时间,完成相亲重任,所以他忍不住多抽了几鞭。
连钱苇毛马似乎通晓顾桓的心意,长嘶一声,奋蹄疾奔。
很快,顾桓就能够远远看到那古野城的城墙。
“开门!我回来了!”顾桓一声号令,却引来弓箭相对。
守城的卫兵呼喊道:“遵林大人的命令,骑马闯关者,一律驱离!”
“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林大人?”
顾桓的好心情被影响,立刻就涌上一股邪火。
他在那古野城生活十多年,差不多都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更何况,他已经领到安堵,成为那古野城的领主。
顾桓不与他们多说,将背后的火绳枪取出,缓缓上药。
还没等到火药上完,守城士兵就立即打开城门。
顾桓如往常一样,闪电般地驰入城内。
把马牵到马厩,自然有手下接过缰绳,带着顾桓的爱马慢跑,之后刷毛,再用混了谷子的豆粕喂养。
顾桓则是径直通过庭院,去寻找平手政秀。
他当先看到的,就是大体全部完成的婚房。
这座两百多平的建筑就在顾桓的房间前面不远,把原来的采光全都给遮住了。
现在,林秀贞正在监督工人们在婚房外边铺设尖锐的石子。
“林秀贞,你来这里干吗?”
听到顾桓如此不客气的话,林秀贞脸上有些抽搐:“我现在是您的家老。”
“家老?干什么的?”
不是顾桓装傻,而是在他的眼中,除了织田信秀和平手政秀,所有家臣都是一样的。
【我为什么要侍奉如此不贤的主公!】
林秀贞简直被顾桓的话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东瀛行分封制,拥有土地的小领主需要向他的大领主缴税,在大领主有命令的时候,带领自己的队伍加入战斗。
与未实行推恩令之前的华夏,有些类似。
顾桓如果是华夏太子,林秀贞就是顾桓属国中的丞相,是地位极高、权力极大的重臣。
能够担任这一职位,证明林秀贞是谱代家臣(即代代侍奉织田家的家臣)中的佼佼者。
林秀贞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辅佐您治理那古野城。”
顾桓手指一勾下巴,若有所思:“既然你能够监督建房子,肯定也能够修路。那古野城周围的路太窄了,需要拓宽。这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还有就是这里的石子,能不能给撤掉?夏天的时候我喜欢光着脚,这么多石子,踩上去会很疼。”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道路修的扭曲又狭窄,目的是防止敌军进攻的时候行军速度太快。房间外面铺上石子,是为了在忍者刺杀之前起到预警作用。将这两样全都改掉,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呃,房间外面的石子就先保留着吧,把路修一修。”
林秀贞立刻应允。
顾桓时间紧迫,从林秀贞处问到平手政秀的所在,就大踏步地赶到。
他不容通禀,推门而入。
正在阅读一份奏报的平手政秀被突然闯入的顾桓打断。
“呀!怎么能够这样…”
平日里,信长穿着就已经是离经叛道。
今天他居然能够进一步突破,让早已习惯了的平手政秀再度面露苦色。
一时间,这个古板的老头被顾桓的奇怪打扮惊得说不出话来。
【少主穿大红色外套,也就罢了。为什么今天的衣服这么小,看起来像是女装呢?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肚脐。】
顾桓抻抻下摆,把户田的事做了简要描述。
但是相对于平手政秀而言,少主的仪表姿态比一个尚不明确的盟友要重要得多。
平手政秀立刻起身,三两步来到顾桓面前,捉住了他的手。
“您现在是一城的领主,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啊!”
顾桓可不想浪费时间听老头讲大道理,他拿开平手政秀满是褶皱的干枯手掌,不耐烦道:“我的事情说完了。现在我想问,美浓国的公主在哪里,我要和她见一面。”
这时的平手政秀已经有些生气。
他严肃道:“公主在你原来的房间内。吉法师公子,在您去找她之前,能够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穿着大红色的外套吗?”
“因为我喜欢红色。”
平手政秀叹气道:“您应该喜欢更加稳重的颜色,比如蓝色或者绿色。红色实在是太张扬了。”
这是今天顾桓第二次听到张扬这个词,他不由得被气笑了。
顾桓一脸平静地反问道:“红色在东瀛不是吉祥的颜色吗?”
平手政秀看他似乎是诚心请教,也收起不满:“红色是吉祥的颜色,在华夏也代表着好运,但是…”
“所以我看不起东瀛的礼法!”
在平手政秀的印象中,信长少主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平手政秀伸手示意顾桓继续讲下去,他想知道为什么。
“学不到华夏谦恭礼让、含蓄内敛的精髓,就疯狂地苛求皮毛,以至于把人的手脚都束缚了起来。因为这虚伪到骨子里的礼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甚至不能喜欢红色。”
平手政秀似乎有所感触,他无奈道:“您总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呀!来自美浓国的公主,肯定不会喜欢这么奔放的红色。”
“嘿嘿,”顾桓脸上有些小得意,“我这件衣服,就是她亲手做的,她还说我和这个颜色很相配。”
平手政秀有些愕然,不知如何以对。
【来自美浓的夫人竟然这样说吗?】
【只能说天下闻名的才女果然有不凡之处,她独到的眼光让她倾心于信长少主。】
【才女和雄主,真是天造地设的良配啊。】
看平手公如此情状,顾桓心里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前几天读到了华夏的一则小故事: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平手政秀反过神来,为自己的失礼感到脸红,他问道:“然后呢?”
“然后栀子花神化作一位文采斐然的美男子,写下文章道: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的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平手政秀犹在思索这故事的出处,顾桓却哈哈大笑着朝着归蝶所在的房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