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从杂役弟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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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墨长老

九玄门,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落正中,是一间宽大、明亮、古朴的房间。

“来人啊!”

房间中,一位老者喝道。

这位老者面色红润,犹如少年,但他的头发,根根雪白。

显然,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但似乎,他的修为高深,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

一看,便是得道高人的形象。

“师尊!”

不一会儿,就有四五人匆匆跑了进来。

这位老者,正是九玄门执法长老之一,威名赫赫的绣春长老。

此处院落,正是他的居所长春阁。

绣春的眉头一扬,问道:“已经十日了,你们可有风儿的消息?”

他口中的风儿,正是绣冷风。

绣春在年少时,一意求道,无心男女之事。

是以,他人到中年后,才找到了一位心仪的道侣。

此后,二人生子,便是绣冷风。

他老来得子,对绣冷风极其溺爱。

七年前,绣春妻子因为修练走火入魔而亡。

他悲痛之余,对绣冷风更是十分纵容。

绣冷风年幼失母,其父又对其溺爱纵容,此后便是胡作非为,杀人无算。

其下四、五位弟子皆愁容满面,不敢言语。

绣春冷哼道:“怎么?”

一位赤发男子出列,躬身道:“启禀师尊,冷风师弟音讯全无!”

这赤发男子,姓名谭谑,如今已是宝伐八重修为,在绣春的一众弟子中,最出类拔萃。

更何况,他姓谭,和绣春也有一些亲戚关系。

其余弟子,在绣春发怒时,不敢言语。

惟有谭谑,才敢说上几句。

“音信全无?哼!”

绣春端坐太师椅上,右手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

随着沉闷的声响,那扶手的一端,被拍得粉碎。

赤发男子沉默一会儿后,说道:“平日里,冷风师弟虽偶有闭关,但皆在九玄门中。

这几日,我们把九玄门翻了个遍,也未见踪迹。

由此可见,冷风师弟并非闭关苦修。

我们曾怀疑,冷风师弟领了内门任务外出,可是去了内门执事处查看,发现冷风师弟并没有领取什么任务!

昨日,我们也分头去了各个下山处,问了守山门的弟子,也说没有发现冷风师弟下山。

他既没有闭关,也没有领取任务,更没有出了山门,人却凭空消失。

这就让人生疑了!”

绣春的心,已经冰冷到了极点。他的眼神之中,甚至透着绝望之色。

“或许……或许……”

说到这里,谭谑竟也说不下去了。

“但说无妨!”绣春冷冷道。

谭谑咬了咬牙,终于说道:“或许,冷风师弟已经遇害了!”

“嘿嘿……哈哈……”

绣春的脸上,阴晴不定。

“遇害了?究竟是谁?谁敢杀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愈发阴寒。

他的脑海中,快速转动。

他的前半生漫长,人在江湖混,难免有不少仇人。

可是,他修为高深,他的那些仇人,多数已被他所灭。

即便还有极少数的仇人,也漂泊在外。

可绣冷风,却是在九玄门中消失,应该不是外人所为。

虽然,他身为执法长老之一,难免得罪了一些人。

但他处事,多有分寸,点到为止。

纵使得罪了人,也非是大的仇怨,不至于灭了他的儿子。

“如果不是我,那就是他自己惹的事了!”

绣春喃喃自语道。

绣冷风这几年作恶不少,招惹的人很多。

他虽多次规劝,但儿子大了,这几年也没有母亲的教育引导,总把他说的话当作耳边风。

如此一来,就很难确定是谁下的手了。

“或许!或许他还活着……”

绣春的心里,终究还抱有一丝侥幸。

转瞬,却听谭谑说道:“今日,弟子们又去探查了冷风师弟失踪前日的踪迹……”

“说!”

绣春的心情,又开始急躁起来。

谭谑这般说,多半他已经有了绣冷风遇害的蛛丝马迹了。

只听谭谑说道:“在冷风师弟失踪那日,谭一虎前来找了冷风师弟。

随后,二人一同外出。”

绣春沉思一会儿后,说道:“他们是表兄弟,按理说,一虎不会害了冷风!更何况,一虎的修为道行,差了冷风一大截!所以,绝无可能!”

谭谑摇了摇头说道:“奇怪的是,谭一虎和他的两个手下,也一并失踪了!

所以,弟子不是怀疑谭一虎。

我反而怀疑是谭一虎的仇家下的手!”

“哦!你继续说!”

谭谑又道:“弟子查探到,谭一虎与一位外门弟子有怨,于是前来请冷风师弟出手!

然后,冷风师弟就与谭一虎一同外出,后来,便一直未归。”

原本,谭一虎来找绣冷风的事情,当时绣春正在闭关,绣春的各大弟子,也不在此地。

各个仆人,也并没有留意。

只是,当谭一虎、绣冷风、张山、赵大牛四人前往杂物阁时,路途之上,却被三位杂役弟子分别瞧见了。

这三位杂役弟子虽不认识绣冷风,却认识大名鼎鼎的谭管事。

三人见到谭一虎和绣冷风等人的地点虽不一致。

但谭谑将三人的言辞整合后,发现谭一虎和绣冷风等人前往的地方,正是杂物阁。

后来再问,又知谭一虎和周无忌结怨的始末。

那周无忌更是长居杂物阁。

更可疑的是,在谭一虎和绣冷风失踪后,这周无忌也领了外门任务,一去不回。

至少,现在还没有回来。

待谭谑讲完,绣春的眼中,已充满了杀意。

“谭谑,你去把周无忌抓回来!”绣春吩咐道。

“是!”谭谑躬身拱手。

忽地,一股黑风骤然刮来。

屋内,房门和窗子突然大开。

谭谑等一众弟子,无不心中大惊。

“绣春何在?”

一道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绣春的心中,顿生警兆。

他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身躯,忽地一闪,一个呼吸间,便出了房间,一个飞掠,竟到了房顶之上。

那结霜银白的屋顶上,赫然负手站立一人。

那人高瘦的身子,枯老且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仿佛万古不化的坚冰。

“墨长老!”

显然,绣春识得此人。

那人,竟是墨长老。

墨长老冷笑一声,说道:“绣春,你身为本门执法长老,却纵容你儿子屡次作恶。你该当何罪啊?”

绣春的神色,刹那间数变,良久才说道:“墨长老今日到访寒舍,竟是追究我的失职失责来了?”

墨长老淡淡道:“你也是本门的长老,当知我的一贯作风!

倘若我要追究你的失职失责,直接杀了便是了,何须在这里与你瞎扯?

当然,你若不介意,我也可立即动手……”

他一边说话,一边透着强烈的杀气。

在如此强烈的杀气之下,就连绣春也不由得连退数步。

他脚下的瓦片,被他踩得“咵咵”作响。

纵使他的修为,在九玄门的一众长老中,已是出类拔萃。

但似乎,在这位墨长老的面前,依旧不够看。

对方仅仅释放少许杀气,他便忍不住后退。

忽然,那强烈的杀气,凭空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二十年过去了,你的修为道行,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可惜,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墨长老的声音中,似透着嘲讽。

“你!你……”

绣春右手向前指着,似要怒骂,可偏偏又不敢说什么。

绣春前半生醉心修道,修为有成,数十年前,便已踏破宝伐境,成为门中长老。

如今的他,离太上长老也仅一步之遥。

这墨长老比他年轻许多,可一身修为道行,却远在他之上。

甚至,与那些太上长老相比,也不遑多让。

二十年前,他二人有过一场比试。

那时,绣春仅仅输了一招。

而今,墨长老再度出手,甚至还没有出手,仅仅散出的杀气,便让他有些难以抵挡。

由此可见,两人相差的修为道行,不再是零星半点了。

终于,绣春收了动手的心思,开口问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墨长老“啧啧”笑了两声,说道:“那位周无忌,是我故人的后代,还请你高抬贵手!”

他口中说让绣春高抬贵手,实则语气中,根本未有让绣春转圜的余地。

绣春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直线。

“我儿子死了?那周无忌杀了我儿子?”

一股心痛之意,油然而生,瞬间便痛彻心扉。

墨长老叹了口气,说道:“杀人者,恒被他人杀之。你儿子作恶不少,有此报应,也理所应当!”

绣春的一双眼睛,已经血红,愤怒之色,充斥其间。

“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我要报仇!”

他疯狂地吼叫道。

“啪!”

墨长老的身影一闪,便到了绣春的身前。

他快速的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随后,身影再一闪,又回到了原来立身的位置。

绣春虽是九玄门长老,可墨长老却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

绣春的眼中,已喷出火来。

既有愤怒,又有怨恨。

“你杀了我吧!我看你如何向门主交待?”绣春喝道。

他被扇了这一耳光,始知他与墨长老间,差距巨大。

倘若二者差距不大,纵使此刻他急怒攻心,也绝不至于被墨长老扇了一耳光。

墨长老“呵呵”干笑了两声,淡淡道:“我杀了你,何须向门主交待?你虽是本门长老,说到底,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人……”

“我一生孤苦,原本仅有独子相伴,你让我不报仇,岂非比杀了我还残忍……”

墨长老淡淡道:“修道一途,最忌情义,你放不下亲情,如何勘破大道?

道行要精进,还得太上忘情啊!

昔年,那位大帝,便是诛妻灭子,才成就了无上大道。

怪不得,你这二十年来,修为道行没有什么进展!”

绣春疑惑问道:“你救那人,岂非也是为了情义?”

墨长老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说道:“情义?呵呵……

绣春,你放心!

现在,我让你不要找他报仇!

但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绣春原本绝望的眼中,开始透出一丝希望。

“记住,你不要找他报仇!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眨眼间,墨长老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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