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折剑
５５、折剑
“我没有要锁住你，只是......”方方惊恐无措又苍白无力的解释着，“只是......”但磕磕巴巴的，哪怕再给他一个小时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更何况门外的葛悾也压根没给他这机会。
“能听见吗？我在外面。”他一边敲门一边问。
而随着大门被拉开，此时方方的心情那叫一个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但有趣的是，就在他绝望之际，事态急转，她又给了他惊喜：“方方说的对，你应该好好上学，等你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去吧！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
已然蓄势待发的葛悾一愣！表情略显复杂的问：“那你......要留在这？”
“方方是个好人，他家还有超大的电视，有很多很多酒，晚上很热闹。”
“可......”他的目光瞄向一旁神似小人得志的方方，还是提出了另一个方案：“我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给你住？也买上超大的电视！”这真是让我感叹：即便是傻子一样的人也还是能意识到危险的！
“为什么？我在这很好啊。你的手机是不是一直在响？有人找你吗？”因为他妈跟学校打了招呼，这会儿他逃学的事显然已经被打过小报告了。
“没事儿。你......”
“手机号告诉我。”
他仍旧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妥协了：“本来想带你去买个喜欢的，就先用我这个吧，电话信息都不用管，换张卡。换下来的直接扔掉就行，我再补一张，和这张号码是一样的。你......”
“明白了。你去上学吧！”
毫无留恋。
如果说杀了我们中的某人是比逃命还重要的事，那这吊梢眼刚才干嘛去了？这么有自信能在几招之内解决？那他这些兄弟的命是多不值钱！？可就在我诧异不解的同时，吊梢眼已然与亦瑜交上了手。先前在客栈的时候，他们就难分高下，难不成只一天功夫他就能脱胎换骨了不成？
不过他倒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再纠缠下去自己只会被近在咫尺的城兵拿下。所以他错了个身对艾琎佯攻了几招借机甩掉了亦瑜。谁知转身就冲我来了！自负的话不说，但与亦瑜相比，我的功夫也差不到哪去，撑到城兵将他拿下还是没问题的。可我就是好奇，我又不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个，怎么又瞄上了我？怕不是懵了吧？
但这一招来的甚猛，与方才对亦瑜的气势截然不同，我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也是为了杀我之后的扬名？土匪也好这口？我看着他的窄刀，多少有些不舍得生接下这一下，因为接下的代价很可能是断我一把弯刀，但躲开，我身后是能为我做刀（但我不并想要）且全无眼力不知闪开的钟敬焱！哎——！谁让我是真欠他的呢！我狠了狠心后撤半步握紧了刀柄做好了准备。可我手刚抬到一半，一把剑横插入我余光！然后正如我预想那般，生生折成了两半！我侧身闪躲，本以为他既打定了主意要杀我必会随我而来，可却不料他竟又转了方向！
我眼看着那窄刀横扫而去，而小掌门手里只剩了半截折剑头。只见她单脚转身闪躲，弃了折剑顺手抽出了钟敬焱手里的枪，以枪撑地大距离的躲开了吊梢眼，然后翻花回身直刺出击，抬手甩枪头，大步一跃乃是必取其性命之势，可此时突然从城兵中射出一只箭，就落在她脚边，随后一声：“留活口！”
可这话却还是晚了，不是小掌门的枪没收住，而是那吊梢眼的刀太决绝。难道是杀的人太多了？就连对自己也不再需要过心了吗？
“还是死了！”就差一步的城兵领兵握着拳遗憾道。
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名义上的土匪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同伙往那边跑了，他们中有人受了伤肯定能抓到的。”我自然看得出城兵们要的其实只有他一人，但还是故意说着没用的宽慰话企图套套近乎，借机打听一二。
“三组四组已经去追了，那些人除了有些功夫外翻不出什么浪来。”
有些功夫？看来这位大人对自己的功夫颇为自信啊。“对于大人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可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几个怕是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了。也不知是有多大仇，命都不要非要杀了我们不可？”
“这我也想不通。他这个人对这一带的地形熟得很，几次抓捕都被他逃了，我又担心逼的太紧会像上个......啊他之前还有一个同伙，跟他一样眼看要被抓了就自己抹了脖子。可你们初来乍到除了客栈那次，可还有过什么接触？”
“没有了啊！”
“那就怪了，我抓他有段日子了，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啊。”
“哎！一个土匪能有什么行事风格？烧杀掠夺罢了。许是看我家......我们同行的姑娘漂亮起了色心。”我本想用这话引那领兵说出吊梢眼的身份。
“他可不......”也差点成功了！
“啊！”没想到却被艾琎插了一嘴。“那客栈伙计说的采花贼是不是也是他呀？”彻底坏了我的事！
“客栈的人那么说是为了不让这位姑娘随意出门，其实城里并没有采花贼。”
“为何不让我随意出门？”
“臻山客栈虽名为客栈，但客栈生意却并不好，反倒是前面的餐馆生意兴隆，每晚都要过了子时才打烊，每晚都有客人酩酊大醉的从他们店里走出来，这些人不知都是些什么秉性，难免会有些见色起意之徒，伙计担心难得住店的姑娘遇到不测，才这样说的。”
“那真是奇怪了，不是为这个，怎么就死盯上我们了？”我仍在极力地把话题往回拉。
“兴许......是看你们路资丰裕，财迷心窍了。”却还是功亏一篑！“我看几位功夫不错，尤其是这位姑娘，伙计真是白操心了。”领兵笑了笑，是准备结束对话了。“剩下的这些人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大可放心赶路。我再留些人巡几天山，也就剿干净了。”
“辛苦。”艾琎一本正经的装着大人，我真是懒得理他们了！
有了城兵的帮助，马车很快就修好了。其间我安静的坐在一块大石上。亦瑜对我的敌意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所以这辆车上不可能有我的位置。但我也从没想过要挤进去，这大热的天，受那个罪呢！可问题是......沾了个麻烦！
“你准备去哪啊？灿华谷吗？”钟敬焱偷偷摸摸小声小气的问我。
“没有准备。”
“你就不担心他们，”说到“他们”时他的头还向着那城兵方向歪了一下。“抓你吗？”
这我倒真不怕！虽说我恶名昭彰，但官府却从没有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我的脸。“我为何要担心？”
“嘘！我知道你坦荡，可他们不这么想！”
我这真是......！哎——！算了！我往边上挪了挪屁股背对他。却正巧看到那领兵和一个小兵隐秘的说着什么。我就知道，他越是不说这里面就越有事。只是他此时已有了戒心，继续打听不但打听不出来什么，再惹火烧了身就不好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我们启程吧！”亦瑜喊了一声。
我侧目瞄了一眼，是冲他家的纨绔说的。而在此之前，他家的纨绔就又是递茶又是送肉的一直围着我家主子问东问西，譬如一脸谄媚——至少在我看来如此——的问：“没想到姑娘竟有如此身手，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姑娘能独自一人赶路岂会是寻常人！”又譬如满是搬弄是非意味的打探：“那个人，”指我。“就是先前与姑娘同行结果不知所踪的人？姑娘可知道他的来历？为何叫他‘将暝’？”再譬如聒噪不停的炫耀：“姑娘可知这把枪的来历？这就是樊师姐的枪！樊师姐出身的平云派本是用刀的，但樊师姐却独创了一套枪法。说起来，姑娘的枪法是与何人学的？我虽无缘与樊师姐一见，”呵！那你这双眼睛是可以抠出来扔了！“可却听人说起过她那套枪法，刚才见姑娘出招竟与她有些神似！”呦！倒还有一句像话的。
而心不在焉的小掌门却只敷衍的应了一句：“叫什么还不是一样，他知道我在叫他就够了。不过这枪，倒似乎比剑使着顺手些。”
亦瑜那边叫他们上车，小掌门又转头招呼了我和钟敬焱。亦瑜瞪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艾琎又在那边小声挑拨：“这人来历不明，之前无论是事出有因不告而别，还是故意隐藏不愿与我们相见，都不可不防，何况他还拿着樊师姐的枪......”
“现在，是我的枪了。”她抬头看着艾琎，理直气壮。然后起身道：“算了，我也不想去灿华谷了，去云平山！”
“姑娘不是要去护送公主？”
“婉婉既然已经入了国境，她回国的消息又都传开了，应该也不需要护送了，何况还有刹秾跟着，我不去也不碍事。但云平山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云平山在北面，灿华谷偏南，一北一南也只能同行到这儿了，多谢一路照拂，来日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