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潭底宫殿
隆泽被捂住口鼻，泯秋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怀里，回到了潭水中。霎时间，感觉冰冷的水沾满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隆泽心里紧张极了，不敢睁眼，不敢呼吸，这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泯秋就这样抱折他往潭水的更深处前进。
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忽然，泯秋把手松开。隆泽此时的肺炎已经快要憋炸掉了，不得不张开嘴巴，心想着马上就要喝一肚子水了，没想到他张嘴之后居然吸到了一口空气。他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几次尝试之后，发现他在水里真的可以呼吸。
隆泽惊讶极了，不由得睁开自己的双眼。眼前的景象，真的，让他终生难忘。
那是一片潭底的天地，不知道距离潭面有多深。在茂密的水草和无数水生生物之间，惊现出一个大型建筑。隆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深的水里能看得那么清楚？那一片建筑距离自己有挺远的距离，然而每一个轮廓，似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样子看着就像是皇宫，只不过是正在水里，而且单单看外形和规模，远比当今的皇宫要气派得多。
隆泽整个人悬浮在水中，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看过去，是自己刚刚被蜘蛛咬伤的伤口，此刻，深黑色的脓血正在从伤口处不断的流出来，像是一团一团的磨花，染黑了周围一片的水。但是仅仅保持了几秒钟的时间，又溶解不见了。自己手上的那种痛觉和麻木终于消失，再看看手上，连伤口都已经愈合。
“隆泽。”
耳边传来泯秋的声音。隆泽有些疑惑，在水里怎么能听到别人讲话呢？他于是轻轻地转过头去，看着泯秋就在自己身后。她的头发真是。在水中散作一团，随着周围的水波浮动着，活脱像一朵在水中的蒲公英。
她不再像上次那样赤身露体，这次她身上穿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袍，长长的袖子也像头发一样，在水中被水波浮动着。
“泯……泯秋……”
隆泽尝试着开口说话，发现在水中真的可以发出声音来。他此刻没有感觉到任何水中的负担，正常的呼吸、讲话都没有问题。睁开眼睛，不会感觉到刺痛，耳朵里也没有进水的感觉。仿佛就是在陆地上，只不过周围的景色都变了样，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往上的力，托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真的太奇妙了。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跟我来。”
泯秋说着，拉过隆泽的手，缓缓的向着刚才看到的那座建筑游过去。隆泽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在水底畅游的感觉，忍不住抬头看看上面，和煦的太阳光照在水面上。泛出点点的光斑。然而，那水面离这里起码有数十米的距离。
“我朋友还在上面，她不会有危险吗？”
隆泽有些担心地问。泯秋似乎并不是太在意他说的话，只是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就是你说的法师吗，怎么是个女孩子？”
泯秋问。
两隆泽微微发愣。
“你放心吧，我只是把她缠住了，不希望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打扰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说话间，身旁游来一条庞然大物。隆泽目光很快被吸引，发现的时候，对方离自己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吓得他手舞足蹈的，泯秋于是一把把他拉过来，护在了自己肚子下面。
再看看旁边游过的庞然大物，是一条巨白鲟。这一条的体型比之前看到的那一条还要大很多。前后感觉有10多米，超过三丈，宽度也是大得不得了，光光是他摇曳着的鱼鳍，就有一个成年人大小了。
泯秋对这些，大家伙已经习以为常，再看看那建筑周围，不知何时冒出来更多像这样子的生物。体型小的一米或者半米，大的有十几米甚至二十米。这些美丽优雅的巨物在盆底摇曳着，形成一道壮观风雅的景色。
隆泽在眼前这幅画面惊住了，整个过程当中，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面放着光。
“你知道城隍潭怎么来的吗？”
泯秋目视着前方，嘴巴里轻轻地问着。隆泽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疑惑。甚至有些荒唐，不知该怎么回答。
“城隍潭原本不就是一片一片密集的潭水吗？有人来建了村庄，自然就取名叫城隍潭。”
隆泽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可知道，这些潭水是怎么来的？”
泯秋又问。
隆泽轻轻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当中满满的都是好奇。
“很早以前，一条巨龙触犯了天条，后来被天兵天将带回天庭，处以斩刑。”
泯秋说着，眼神麻木地看着前面，说不出内心是怎样的想法。
“斩龙台将他庞大的身躯粉碎，切成了72段，之后散落人间，成了72处潭水。再往后，就有人来了这里，就有了现在的城隍潭。”
泯秋讲的这个故事倒有些像当地流传的一些神话，不过隆泽不太明白，毕竟，他从来不愿意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巨龙吗？触犯了什么天条？”
隆泽问。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庞大的建筑门口。泯秋轻轻的推开大门，巨大的门板掀起一阵水流。
“你可知道堕世？”
隆泽摇摇头。
“堕世，正是巨龙触犯的天条。巨龙他来到了人间，看清了这世界。从百姓的生活中口中，他得知了这世间生活的苦痛，知道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和谐美好的世界。而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东西，将这一切统统毁掉。”
泯秋说着，两个人的腿已经碰到了底。泯秋牵着隆泽的手，缓缓的从大门走了进去。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平等，总有人地位高，有人地位低下。人性也有丑恶之分，人被创造的初期，全部都是善良无私的。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人心开始变换。但凡经历了世间良苦的，心灵都得到了质的提升。他们不光学会了怎样在一片阴暗的时间生存下去，也学会了如何阴暗的对待其他人。”
“巨龙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他看到有人为了生计，被迫卖儿卖女；看到昏庸无能的统治者，实行暴政，草菅人命；看到连年的战乱，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看到无辜的人们家破人亡。这样子的世界，根本称不上是人的世界。”
泯秋一字一句地将这些话语从口中说出来，目光坚定，闪着微光。隆泽听着这一切，也陷入了沉思。当下的世界依旧是这样啊。
“平民百姓期盼着更好的生活，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亲人离去，看不得自己的孩子，自己所爱的人受委屈。然而，他们无法改变现实，他们能做的只是向神明祈祷。那些虚无缥缈的生命，他们坚信那种东西是存在的，而且相信他们会带来好运，带来幸福的生活。”
一边说着，下一秒，眼神当中的曙光刹那间被厚重的阴霾笼罩。
“神明的确存在，然而神明也同样昏庸。人类在神佛面前跪拜了千年，只是一味的祈祷，一味的相信。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一切并没有好起来。”
一滴泪，顺着泯秋的眼角滑落，在周围滩滩水当中，那滴泪显得尤为耀眼，脱离瞳孔之后，在水中肆意的摇曳着。
思绪飘飞，眼前正是隐龙潭的潭底，这一座水下的宫殿安息着，那正是巨龙长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