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归墟

这是一个梦……

美好而凄冷的梦……

当梦化为虚无，那里就是归墟！

……

雪，漫天大雪。

胡手中的刀沾上一粒雪花。

雪花立刻升华成水蒸气。

胡，一名少年，孤身一人，双手一刀，一动不动，眼睛里有明确的目标。

他在等一击必中的时机！

这里是归墟，一个只有雪的地方。

他的目标还没有出现，他已经等了三天。

一动不动……

不吃不喝……

风，突然细微地变换了一下方向，胡的鬓角动了动。

但他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风停了，又起了，又停了……他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只有当雪花落下，沾到他身上的时候，才会“滋”一声化为蒸汽。

没有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因为压根就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个地方。

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世上存在一个叫作“归墟”的地方。

这里，叫作归墟，一个只有雪的空幻之地。

一切都是虚无的，包括你的梦。

连梦都是虚无的！

……

十年之后，胡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少年。

快三十岁的他，脸上多了一层沧桑。

每次别人问他是哪里人，他都会说：“我从归墟而来。”

至于归墟在哪里，没人知道。

十年前，他终于等到了那个机会，那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现在，他坐在街角的一口枯井边，小口吃饼。

他很早就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

他很沉默，只是自己吃自己的饼，车水马龙都是过眼云烟。

街尾一阵喧哗。

有人抓到一个小偷。

那个小偷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一顿拳打脚踢，小偷一声不吭，终于晕了过去。

死了？众人一惊！闹出人命可坏了。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街尾的商铺全部关上了店门，行人瞬间清空。

没人愿意为这件事负责。

半晌，小偷悠悠转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嘴角有血丝。

“你为什么偷东西？”

小偷突然听到有人在跟前问话，以为自己被扭送到官府，立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问你，为什么偷东西？”

小偷只说了一个字：“饿……”

“拿去吃。”问话的人竟然将半块饼递到小偷嘴边。

小偷头也没抬，双手抓起半块别人吃剩下的面饼大快朵颐起来。

“真饿了。”那个人感叹道。

小偷只顾着吃，根本没有听见。

胡叹息一声，转身将欲离开，不料小偷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右腿，连连哭喊道：“带上我吧，恩人，带上我吧……”

胡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终于挣脱对方的纠缠，独自出城去了。

胡当然知道，天气转寒，这个小孩儿很难挨过这个冬天，但是他不能带上他。

不带他，他可能会死；带上他，他必死无疑！

城外，暮色，向晚的古道上。胡冷冷地独自向前。

这个来自归墟的男人，就像归墟一样冷。

……

刀，还是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刀！

白光一闪，刀，已归鞘。

一具尸体倒下……胡，又杀人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他杀死的第二位顶尖高手。

就一刀！

来至归墟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