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刀鞘

顶尖高手倒地，跟随的弟子纷纷后退。

只有一个小徒弟上前来，手持利剑，怒道：“贼子，看剑！”

胡杀的人很少，今年只杀了七个，全是当今最顶尖的高手。

这个小徒弟，不是他的目标。

刀鞘一扬，尖端正好点中那个小徒弟的胸口。

微微一震，将他推飞出去数丈。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徒弟打不过。

其他弟子上来拉住他，不让他继续纠缠。

小徒弟哪里肯，挣脱众人，又是一剑刺来！

胡没有躲，也没有招架，眼神冷冷，面无表情。

这一剑刺空了！

旁人都看傻了，这一剑如此犀利，直刺过来。

没有躲闪，没有招架……

怎么会……怎么会刺空？

胡知道，小徒弟自己也知道。

他怕了！

他怕一剑刺不中，会被对方反打，所以心中犹豫了。

所以这一剑，空了。

小徒弟脸羞红了，恼羞成怒，奋力一击！

胡还是没有躲闪，没有招架。

这一击，又空了……

众人更是不解，为什么这一击又空了？

小徒弟这一次是在试探。

第二击看上去使出了全力，但是最终收住了。

这一击雷声大雨点压根儿没有。

胡伸出刀鞘，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小徒弟直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大叫一声，疾步冲刺，双手持剑，猛力剁砍。

就差最后一步，他突然瘫软在地，长剑“哐当”一声落在身侧。

胡收回刀鞘，冷冷地转身离开。

第三击，小徒弟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毫无胜算必死无疑。

所以，这致命一击，根本没有打出来。

小徒弟望着胡的背影，两行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没有伤心，没有绝望，只有经历过死亡之后的平静。

泪，或许就是他武学的终点。

……

“他为什么不敢刺你？”那个小偷竟然跟了上来。

“怕死……”胡没有理会，只是说出了原因。

“我也怕死。”小偷的步伐稍微慢了一点儿，差点就把恩人跟丢了。

“谁都怕死。”胡说。

“你怕死吗？”小偷问。

“我也怕，只是习惯了。”胡说。

“你死过？”小偷问。

“死过，很多次。”胡说。

“但你现在还活着……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小偷轻易拆穿了对方的谎言。

“心死。”胡说。

“心会死吗？”小偷问。

“会。”胡说。

“嗯……这么说来，刚才那个用剑刺你的人，应该死心了吧。”小偷忽然懂了。

“如果他还能活过来，将会变得很强。”胡的语调还是那么平淡。

“他还能活过来吗？”小偷追问道。

“很难。”胡说。

“你现在要去哪里？”小偷问。

“下一场约战。”胡说。

“你杀人能挣钱吗?”小偷问。

“不能。”胡说。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小偷问。

“……”胡不语。

“杀人很爽吗？”小偷继续问。

“……”胡不语。

“杀人有什么好处？”小偷不依不饶。

“……”胡不语。

“你，说句话啊！”小偷反倒恼了。

“……”胡不语。

路，还很长。晚山，月牙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