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舆论与ETO
罗辑是被人群吵醒的。
他住的地方是独立别墅区，离公共区域一公里，但抗议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耳朵里。
“外面在干吗？”
罗辑问警卫，其实他心里是有些猜测的。
警卫拿给罗辑一个平板，上面是无人机传回的内容。
差不多有几千人堵住了别墅区门口，他们正举着牌子抗议。
“Refuse to work overtime!”
“He don't let us rest!”
“we need sleep!”
除了英文标牌，罗辑还能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汉字。
透过无人机摄像头，罗辑能看到人们的愤怒的表情。
示威者还试图翻墙进入别墅区，但被警卫拦住了。
在一辆汽车上，一个示威者拿着喇叭大喊，
“面壁者，我们不需要工作更多，
罗辑，请变得Logic！
让罗辑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示威者每喊一句，人群就重复一次，最后众人的声音即使罗辑也能感觉很大声。
“先生，需要我们驱散他们吗？”
“不，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他们让我出去？”
警卫愣了愣，然后表示确实听到了。
罗辑一脸严肃地看着警卫，
“这位先生，你应该知道ETO是多么想要杀我，而我暴露在公众下有极高的危险。
我怀疑这是由ETO策划的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所有抗议人群都是潜在的ETO反人类成员。
我要您们立即逮捕他们，并开展审讯！”
看着罗辑认真的表情，警卫试探问了一句，
“逮捕他们，全部？”
“当然。”
回答他的是罗辑不容置疑的语气。
警卫只好跑开，向上级汇报。
五分钟后，一辆辆特勤汽车和十多架特种部队直升机到达了。
示威者们感觉有些不妙，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是要抓他们。
应该是来维护秩序的，有可能是因为面壁者安全等级比较好。
人群更加沸腾了，知道一个闪亮的手铐扣在一个示威者身上。
“先生，您因为被指控ETO组织成员，涉嫌刺杀面壁者而被逮捕了。”
被拷住的示威者一时没反应过来，
“嘿！我怎么可能是ETO？我这是抗议，你们无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推进了汽车后排。
从外围开始，一个有一个人被逮捕然后拷走，人群激烈反抗但是毫无作用。
知道人差不多快要抓完，罗辑才在警卫的簇拥下出现。
“各位，你们都被ETO利用啦！
ETO想要利用你们引出我然后在人群中引爆人肉炸弹！
现在你们只是被暂时控制，审出ETO成员就会放你们回家！”
说完罗辑就又在警卫的簇拥下回到了别墅，就好像是一阵风一样。
“诶，你抓我干什么？我是BBD记者！”
“不好意思，抓顺手了。”
“......”
罗辑出来露面讲话安抚了快要暴动的示威者们，既然罗辑抬出ETO，那他们也无可辩驳。
突然，一个小机灵鬼想到了什么，冲着特勤大喊，
“Sir，我要指认ETO分子！”
“是谁？”
“就是那个站车上用喇叭喊话的！”
他自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ETO，但是万一呢？
如果是，自己就能拿到一百万美元，省着点舒适地回老家过一辈子足够了。
不是也没关系，反正又不亏。
其他示威者很快也反应过来，指着几个比较激烈的人也指认ETO。
只一瞬间，原本抗议的几千人纷纷互相指认，想要拿到一百万美元。
反正只要撞上了，那就是一百万美元，何乐而不为？
于是示威就变成了ETO控告大会，被指控者和控告人互相指责，激烈辩驳。
特勤自然将他们带回橘子审问，没想到还真的审出几个ETO。
其实这几个ETO并不是他们策划示威，只是想要混在示威中接近罗辑而已。
但是他们一被查出来，一口大锅就被扣在了ETO身上。
‘ETO再次试图刺杀罗辑’和‘五名指认者在市政厅颁发奖金并接受保护’的新闻迅速传开。
一时间，原本酝酿的反对罗辑的声音变成了抓住身边的ETO，夺得奖金。
甚至有人故意钓鱼，假装要示威游行，然后反手把要加入的人统统举报一遍。
当然组织者本身也会被举报，于是就在这样的氛围中，ETO迎来了毁灭打击。
......
巨摆下，秦始皇问墨子，
“冯·诺依曼呢？他人在哪里？”
“冯·诺依曼因为经常闭门不出被举报了，现在已经被带走调查。”
“......”
“我早就说他总是这样孤僻地行动要出问题！”
墨子有些气愤，冯·诺依曼是进展最快的破壁人，他被抓对破壁计划是重大打击。
“组织正在面临空前的危机，昨天一天至少有上千个下层成员被抓了。”
“他们简直是疯子？只凭着指控就抓人？法律就这么纵容他们？”
亚里士多德斜眼看着气急败坏的墨子，你讲法律，你才是最应该被抓起来的。
秦始皇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他背后的七个人正在激烈争论。
现在组织已经有了覆灭危险，已经不可逆转。
即使他们能躲过搜查，也很难再做些什么。
争论的墨子和亚里士多德也停下来，等着秦始皇的决定。
很久之后，秦始皇睁开眼睛，
“冯·诺依曼很干净，放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他是最有希望的破壁人，等他出来组织要全力帮助他。
至少，我们要完成一次破壁！”
亚里士多德和墨子都沉默了，会议就在沉默中结束。
......
维德坐在沙发上，和罗辑一起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庄颜给两人倒上咖啡，然后就退回屋子里。
维德端起咖啡，先是称赞了咖啡的品质，才说起正事。
“瓦季姆会接替PIA局长，这没问题。
不过你确认要我去做星环集团CEO？”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罗辑直接给他套了个万能公式，将维德从PIA局长变成了集团CEO。
“还有呢？”
维德不相信罗辑叫他过来就只是这么简单一件事。
罗辑表情变得严肃，他放下咖啡，背着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今天的雪还没有除，外面的草坪变成了雪原。
“我要你开展克隆人研究，尝试将人的思维转移到克隆人中。”
这是他那次见过詹姆斯后就有的想法。
未来的建设需要大量科学家和人才，现在的人不够。
现在推行的项目时间跨度动辄几十年，有些更是跨世纪。
很多计划太超前，完全是靠一两个非常厉害的科学家支撑。
一旦这些人死去，计划就有可能停滞甚至失败。
要是这些人才能活下来，甚至一直活到末日之战，那该又是怎样的疯狂？
很多科学家死去的时候成就那么高，不是因为能力只有那么多，而是因为没有更多时间去继续提升。
如果爱因斯坦、海森堡、波尔一路活个几百年，那人类的理论还不飞起？
也许他们甚至能找到屏蔽智子的方法都说不定。
就连各国政要也能通过克隆人活下去，有他们影响世界，大低谷后的睿智PDC总不可能出现吧？
罗辑相信，只要转移思维的技术实现，自己的面壁者地位立即能够得到巨大提升。
即使面壁计划受影响，自己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
因为所有的精英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有他们的支持，他就能够充分实现自己的目标。
维德似乎毫不意外，只是问道：
“智子会泄露出去。”
罗辑不屑的嗤笑一声，
“如果外界出现这样的传言，那一定是ETO可耻的污蔑，我会抓住造谣者，
三体人伪造录像太容易了，不是吗？”
而在两公里外一座小木屋里，FBI监听员更是直呼内行。
好家伙，智子属实让你玩明白了，ETO要真这么做，还反而会增加罗辑声望，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属于是。
而在4.22光年外，监听员2106也是恍然大悟。
他经常利用职权偷偷看地球文化作品，但是只有看到活生生的例子才能明白欺诈的威力。
三体人粉丝+1。
维德也是没想到罗辑这么粗暴，这与资料中罗辑的性格不是很相符。
“我会去做。”
答应下来，维德一口喝完那杯极其名贵的咖啡，快步离开了别墅。
直到关门声响起，庄颜才走出来。
她收走杯子，对着罗辑有点后怕地说道，
“罗辑，刚刚那个人好可怕。”
“他能让你害怕，也能让三体人害怕。”
微笑着丢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罗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不会喝咖啡，只能品出苦味，但是他现在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