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翻脸
作为当事人，温诚没办法插上话。
现在的对话很像闲人在争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究竟是先有《原神》这款游戏，还是先有《原神》这个真正的世界。
而为了表明证据，阿伟等人还打开了手机上的原神游戏，亲自给她们演示什么叫游戏。
当看到与自己完全相同，甚至语气语调、故事背景与自身认知没有任何区别的另一个自己，即便丽莎再聪明，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凝光和诺艾尔更是如此。
当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第一感绝不是巧合，而是恐惧。
对于自身存在价值，以及自身存在合理性的恐惧。
“这是我们带来的样机，账号也是我们的内部测试账号，目前做完的全部游戏内容都在上面。”
丽莎轻轻挪动着地图，面露困惑。
“须弥……须弥国在哪？为什么只有蒙德和璃月？”
她曾经在须弥国的须弥教令院进修，这一段的记忆非常清晰，不可能忘记。
阿伟解释道：“我们对原神其他国家的开发还停留在纸面上，仅有设定、故事、以及原图，下一次更新才会开放须弥国。”
“而且，即便是早已定好的世界观，也会依据用户反馈进行调整，比如最初原神打算设定旅行者兄妹互相敌对，选择其中一个，另外一个作为最后BOSS……等下，你们应该见过旅行者吧？”
“没有，我们从未见过旅行者，我只是生活在蒙德，那是我的家。”
丽莎在阿伟三人的讲述中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她低着头思考，顿时让温诚再次体验芒刺在背的痛感。
卧槽，这女人又不自觉冒闪电了。
“丽莎小姐，麻烦你注意下，我可是普通人，被电会死的。”
闪电立马消失，所有人齐刷刷的望过来。
见状，温诚叹了口气：“我大概也知道一部分缘由，这一次进入游戏世界后，我和前三次经历一样，也解锁了玩家视角，不过只能使用一部分功能，比如背包、祈愿、小地图。”
“身份也不是人类，而是丘丘人，我的好朋友差点被蒙德的安柏一箭射死。”
“出于自保和安全考虑，我第一时间和蒙德取得联络，当发现借由安柏的手可以让武器发挥更大功效后，便打算将所有武器都卖出去。”
“毕竟可以祈愿，总想试试祈愿到底会给什么。”
“带去的火箭炮卖了二十多万原石，不过最初祈愿什么也没发生，我以为祈愿没用，便想用交易的方式，用原石换取更加有价值的道具。”
“出于这方面考虑，我委托蒙德人替我联络防空导弹的买家，凝光也是在消息散布出去后抵达临时基地。”
“购买她的群玉阁花费了二十四万原石，剩下的一万原石中有一部分被我当成工资支付给安柏，剩下的全都抽了。”
“这其中……嗯，抽奖结果就有现在还在群玉阁上放着的三、四星武器和丽莎、凝光、诺艾尔三个人。”
阿宇忍不住开口道：“九千多原石也就是六十抽，一个五星也没出？”
温诚恶狠狠地瞪向他：“幸亏没出五星，这要是出五星，我怕刚回现实世界，就被人宰了。”
阿伟附和了一句：“你抽温迪啊，他的脾气非常好。”
这句意有所指的直白吐槽，惹得两个女人瞬间瞪了过来。
而女仆小姐脑筋太慢，到现在为止，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
“别提温迪了。”温诚一肚子苦水要吐：“那个货就会喝酒，好家伙，来临时基地转一圈，就得美酒供着，毕竟是风神，万一心情不爽把我扬了怎么办？我怕啊！”
“喝酒也就算了，送点回礼也行啊，可他只会唱歌……对了，还给了张纸条。”
温诚掏出温迪留下的纸条拍在桌子上，越说越气：“这算什么事？我这一趟被坑了十几个亿的武器装备，就换回来一个会飞的群玉阁……看看你们做的破游戏，抽卡概率低到离谱！”
阿伟叹了口气：“梦想是梦想，现实一点，我们也得为投资人负责，总不能用爱发电吧。”
“咳，扯远了。”冷局长适时开口道：“国家不久后会出政策，要求限制抽卡数量，明确必须多少抽获得奖励。”
“三位女士，想必你们已经弄清楚事实，有关你们的去留，我们还需要在讨论……”
凝光恢复了之前运筹帷幄的气质，了解一切的她最大的愿望是返回璃月。
“不必多言，我必须要返回璃月……返回你们口中的《原神》世界，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谁都知道在座三个女人都不是普通人，她们的不惜一切代价，很可能导致整个会议室的人就此团灭。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温诚发火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不是傻子？”
“你说什么？”凝光面色一变：“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温诚迎着她欲择人而噬的目光，毫不相让：“大不了就是死，我会怕死？笑话，我一周五天时间都要冒生命危险，去各种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世界求生，我会怕死！”
“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把你们送回去！真当我愿意和你们纠缠，玩游戏时你也是冷板凳，没人用的废角色，技能垃圾，输出太低，真人也一样！”
“去你妈的，你想杀了我就动手，看看你会直接死亡，还是困在这个世界一辈子！”
温诚将他累积的所有愤怒、压力、恐惧一股脑的吼出来。
有些话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挑明。
没人知道下场游戏是什么，基地是个整体，不遗余力的帮助温诚，但基地也是由个人组成，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也许下一次离开温诚再也回不来。
出于共情心理，所有人对温诚都很好。
那些跟着的士兵也同样如此，他们进入之前甚至会写下遗书，去思考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牺牲，赢得更多价值。
这些温诚不知道吗？他都知道。
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把一切的不幸全都怪在温诚头上。
心里话说完，温诚也不在乎是生是死，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在场也没有一个人阻拦。
冷局长他们明白，压力需要发泄，说出来往往更好。
唯有凝光气得半死，但她并不是真想杀温诚，对她而言，璃月更重要，她将璃月看的比自身还要重，现在回不去，没有她主持，璃月的人民会不会被魔神杀害？
难道这里的人是人，璃月的人就不是人？
短暂的安静后，角落的宋蕾终于开口，和其他对原神不了解的人不同，她到现在也还在玩，这也是什么她也列席旁听。
“凝光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温诚情绪有些失控，并非全冲着你。”
“你又是谁？”凝光看了过去。
“第九协调局成员，全权处理温诚一切事物的负责人。”宋蕾淡淡道：“如果你们真的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如听听我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