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苦肉计
她的关心让他乱了心弦。
有种回到了半个月前的错觉。
心情愉悦,握着她的手深了深,不想她操心,说道,“无事,皮外伤罢了。”
他果然也和武骏所说的一样用皮外伤来形容,但不过都是用来搪塞她的说辞罢了,皮外伤怎么可能需要包扎得这么多细布呢?
鼓鼓囊囊的。
一看就很严重。
“我可不可以看看……?”什么都得自己亲眼看过了才会安心些。
眼见为实嘛。
她尚且还没看到呢,眼里就已经都是忧心忡忡的,他有些无奈,“昨夜不是看到了?”
这话一问出来,她脸颊“蹭”的一下就漫上了粉色,迅速蔓延到耳后,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
含含糊糊的否认,“我才没有看到呢……”
他轻笑了一声,故意逗她,“好,那就当小娘子没有看到。”
唔……
什么叫做当她没有看到嘛?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看到,先不说那时候油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也先不说她那会儿哭得稀里糊涂的。
就说、就说她那时根本就不敢到处乱看。
“乖乖坐着,我待会便回来。”又抬着手蹭了蹭她烫烫的脸颊,才端着碗筷离开营帐。
哎……?
商绾仪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还没有看到他的伤口呢!
他出了营帐,不远处暂时接管操练士兵这一任务的武骏便跑了过来,双手接过他手里的碗筷,“可汗,我来吧。”
“嗯。”他松开手。
“可汗,您的伤口还好吧?”武骏问道。
赤那驹骞撇了他一眼,“小伤,能有什么大碍。”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关心他那点儿伤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断了一只手了。
武骏愁闷。
他倒是不想关心啊,可是可汗这伤吧,本来已经有好起来的倾向了,谁知道这今日一起来,伤口就被扯开了,一手臂都是血迹,干涸的流动的都有,又得重新包扎起来。
之前养了几日的伤也功亏一篑了。
他身为下属,不担心也不行啊,得时时刻刻提醒主子注意伤口啊。
“把碗拿去洗了。”赤那驹骞朝他吩咐下任务,“再去喊人弄些新鲜糕点送上来。”
“噢……”武骏一听便知道自家可汗在讨可敦欢心,便多嘴了一句,“可敦肯定也很关心您的伤口。”
所以他可快点养好伤吧。
“她怎知我受了伤?”他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可能是下人传的?”毕竟人多口杂,传到她面前也不奇怪,“可敦肯定被吓到了吧?”
所以他可快点养好伤吧。
武骏旁敲侧击的,为他的伤能快点好起来而费尽良苦用心。
“未被她看到。”她看了肯定又紧张兮兮的。
上次被赤那展川偷袭的那一次她就哭了,这次可比那次要严重,她肯定哭得更厉害,干脆不被她看到好了。
“啊?”武骏震惊自家可汗这一举措,苦恼道,“这么好的机会,可汗你怎么也不牢牢抓住啊。”
“什么?”赤那驹骞迟疑。
“苦肉计呀!”武骏恨不得把他和武磐一同拉到书房里好好的给他们上一门课了,“感情升温、化解矛盾的绝佳办法!”
苦肉计。
是有点儿手段。
他听入了耳里,挪愉的看了眼武骏,“你追求柳影时,也是耍的这种小心思?”
武骏呆滞住了,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汗怎知我与柳影在一起了……?”
他明明藏得很好啊。
“就你这点演技,还想瞒得过本王。”他就差把自己讨到了媳妇这件事情刻在脸上到处宣扬了,还想不被他知道。
整个吉溟都知道了。
“啊!?”武骏呆了,开始在心里拷问自己,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赤那驹骞不搭理他的呆滞,“得了,少在这里瞎逛,把碗拿下去。”
“噢……”武骏持续呆滞,“那、那可汗,你记得要用一用这苦肉计啊。”
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和可敦和好啊?这都已经成亲了,隔阂可不能一直留着,还得培养培养感情,早日为吉溟开枝散叶呢。
“若是失败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武骏闻言,双腿瞬间一软,“那、那要是成功了呢?”
若是成功了,那身为大功臣的他,肯定得要受重赏吧?
“赏你负重跑个五万米,可行?”
“啊!?”武骏觉得自己人没了,连连摆手,“那还是别赏了,为可汗出谋划策,本就是属下该做的事情,怎能只是为了赏罚。”
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苦肉计管不管用啊。
他自个都还是个闷葫芦,和柳影能这么顺利快速的在一起,也得亏柳影明白他的心意且愿意主动。
这些小手段他都只是听别人传授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
就是空有一张嘴。
但赤那驹骞真是听进去了,并且,他打算速战速决,立马付诸行动。
死马当活马医吧,管它有没有用的。
只要能把小娘子哄回身边,就算是卑鄙无耻,那也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的。
于是晚膳过后,商绾仪便在武骏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赤那驹骞的帐篷前。
她有些扭捏的揪住衣裳,问道,“他喊我过来做何呀?”也不先给武骏说清楚就把她带过来了,她现在都摸不清要做什么。
而且,她如今对他的房间还存有阴影,也有不好的回忆,还没有消化呢,所以不想要过来。
“哦!可汗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当面说清楚。”武骏回答。
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和她说的呀?而且太含糊了,武骏又不知道,她只得进去问赤那驹骞。
“可敦请进。”武骏为她掀开帘子。
“谢谢……”她道了谢,便迈步进去。
一入门也没瞧到他的身影,她疑惑,往里面走进去了好几步,“阿焕……阿焕在嘛?”
怎么喊她过来又不见人影的呀。
她凭借着自己对这里头布局仅有的印象往他房中走去,还隔着有一段距离,她便看到了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