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们在看我
不管怎么，站在原地想也是无法得到结果的。
想了想，厌摩拉住一个路过的行商，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提着手中的货物，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吗？”
从怀里掏出几枚金币放在行商的手中，厌摩再次问道。
行商终于有动作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隐藏在刘海里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深地看了厌摩一眼。
“滚回去吧。”
“滚回你那软嫩的大床，喝下那杯盛满鲜血的可可。”
“不要再来了，不要再进入这地狱。”
“——趁一切还来得及。”
“——趁他们还没有发现你。”
他仿若呓语一般说着，将厌摩交给他的金币扔在地上，晃晃悠悠地离去了。
和其他人一样，厌摩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生机。
就好像，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厌摩皱起了眉头。
那个行商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去追查，想要去了解详情。
厌摩有种感觉，这件事情对于自己的计划，一定有着什么帮助
不过，没有时间了。
大地震颤，尘土的味道传来。
厌摩余光一瞥，可见看见不远处散开的人群。
中心城区的骑士，来处理发生在入口的事情了。
“此处不宜久留。”
“只能下次再说了。”
果断的，厌摩抛下自己的疑惑，隐匿着自己的气息混入人群，向着出口那里走去。
这个过程很顺利，应该没有引起骑士们的注意。
只是，不知为何，厌摩感觉到无数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每一步，每一秒，都是如此。
不是那种伪装成不经意的视线，而是毫无隐藏的目光。
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身边走过的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停留。
这目光里面没有敌意，甚至没有感情。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直到厌摩离开中心城区才消失。
“……”
站在与贫民区的交界处，厌摩回身瞥了一眼隐匿在无数道路后的中心城区。
一眼看去，那里好像跟别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一样。
只是，里面所发生的诡异，是厌摩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里面，一定正在发生一些什么事。
按捺下内心的鼓噪，厌摩按照约定的地点转身进入了贫民区。
没走几步，青石铺就的大路就变得泥泞，清新的空气也开始慢慢遍布恶臭。
连天空，都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飘来了几朵乌云。
这就是贫民区的景色，对于贫民而已习以为常的模样。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耀眼的光辉才会公平地洒落在他们的头顶——宛若老天的怜悯。
厌摩无视了周边的环境，无言地向着约定地点走去。
那里是贫民区的最深处，特别适合见不得光的会面。
只是，在进入到深处之前的一条小巷子里，厌摩止住了脚步。
路边，有着白森森的骸骨。
这不是厌摩第一次在贫民区看见骸骨，上一次他就见过。
这是这具骸骨有些不同。
跟其他人比起来，它的规模要小得多，就好像没成长完成一样。
在他的头部，有着一条狭长的裂缝。
厌摩看到之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死因。
只有钝器猛击，才能造成这种痕迹。
“……”
厌摩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这也是贫民区的特色，只是，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稍微想了一会儿，厌摩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头骨之上。
一团微弱的光，随着他的手心蔓延在白骨之上，释放着温暖的热度。
“也许，这样会好受一点吧。”
厌摩喃喃着，不知道是对骸骨所说，还是对自己所说。
他能够感觉到，白骨上灵魂的碎屑，在逐渐地剥离，飘向被乌云罩住的上空。
“擅自对于亡者使用光明魔法，是违背光明教义的行为，你不清楚吗？”
幽幽地，空灵的声音从厌摩背后传来。
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是光明的信徒。”
“这话说出来还真是大胆。”
对方平静地说道。
厌摩耸了耸肩，“我也只能在这偏僻的角落里大胆了。”
对方没有再说话了。
不一会儿过去，厌摩收回了手，站起了身。
静悄悄之中，他能够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清香，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而一开始的时候，厌摩可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
也就是说，在悄无声息之间，对方就来到了他的背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对方有心的话，随时都能够轻松地取下厌摩的首级。
“看来事情处理好了。”
厌摩点点头，转过了身。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惊艳的脸蛋。
但除了这一张脸之外，厌摩最先在意的，是她身上那种神秘的气息。
就像是从无底的深渊里面飘上来的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谁？”
厌摩问道。
“一个路过的占卜师而已。”
“占卜师？出现在这种没什么人的贫民区？”
厌摩皱起了眉头。
这人的目的，恐怕不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掩藏，投射在她玲珑有致的躯体之上。
“你的命运很有趣，所以，我来找你了。”
仿佛没有感觉到厌摩的怀疑，她轻轻笑道。
厌摩狐疑地看着她的举动。
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标准的优雅一样，每一个呼吸都在同一个节点。
只有常年经受练习的贵族，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说我的命运有趣，具体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她神秘地摇了摇头，将修长白皙的食指按在了厌摩的嘴唇上。
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让厌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别那么生气，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她转而又接着说道。
“你的命运，我不能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前方等待着你的人，与你约定的人，将会给你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奉劝你，立即回头。”
这么说着的占卜师，脸上无比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不过，厌摩也不会凭借着一个人的脸色就相信她的鬼话。
要是这样的话，上好的演员就足以控制世界。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问你。”
“在我的命运里，我应当前去会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