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坐写怀[1]

白日长吁静夜歌，飞扬慷慨欲如何？四休愿只饱休足，三上吟偏枕上多[2]。相对无猜唯酒盏，等闲难着是渔蓑[3]。作诗辛苦谁传此，一卷空宵手自摩。

注释

[1]“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其十八），亦可作为仲则人生的写照。诗人辗转逆境之中，除诗外，心灵别无依泊处，如《送春三首》其二所云：“此身卑贱无一能，矫吭但欲为新声。”本篇作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感慨“作诗辛苦谁传此”。汪佑南《山泾草堂诗话》引述此诗评云：“其近体亦刻意苦吟，足以耐人寻味者，不愧名家。”

[2]四休：宋代太医孙昉，字景初，号四休居士。黄庭坚《四休居士诗》序曰：“山谷问其说，四休笑曰：‘粗茶淡饭饱即休，补破遮寒暖即休，三平二满过即休，不贪不妒老即休。’山谷曰：‘此安乐法也。’”又，《四休居士诗》其三：“借问四休何所好，不令一点上眉头。”三上：典出欧阳修《归田录》卷二：“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

[3]等闲：寻常。渔蓑：渔人所披的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