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茶叶
徐海洋站在大玻璃窗前，看到下楼后的申明站在那个人面前，弯着腰和蔼的和那个人说话。
那个人漠视着。
申明还从兜里拿出来一卷东西，交到那个人的手里。
那个人掂了一下，依旧漠视申明，然后似有似无的那么瞬间，他抬起头看向玻璃窗里的徐海洋。
那是张老年人的面孔，有双很犀利的眼睛。
被盯住的那一刻徐海洋恨不得会七十二变，变成只蚊子躲进茶水杯里。
他终于知道，贾斯文为何会带着恭敬说申明是他的老师啦。
人家的身份才是七十二变，可高深玄妙，可随波逐流。
徐海洋的心脏又开始疼了，虚汗在他的后背上开始汇聚。
他望着申明远去的身影，靠在墙上慌慌的拿起电话，播出第一个号码。
医院里，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王佑笑得很温和望着急匆匆来的徐海洋。
“你的心肌有些问题，是过于激动导致的。这和你小心眼有关系，以你今天的地位和金钱，又有什么事看不开的。”检查期间，他和一脸期待看他的徐海洋说。
王佑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用的都是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口气。
徐海洋疑惑的望着他，他不相信他说的，在国外明明都是治好了的，说好了一切就和新长得一样，怎么就那么刺激一次就不行了呢。
“你别瞪着我，要不是多年的医训和医德约束我，我还不想给你看病呢。你对于我不是患者是敌人，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王佑淡漠的说，他眼角的激动不以言表。
乔叶馨是谁都能碰触的么，来了就和自己谈论以往，这不是来刺激自己的命的么。
“你记仇的本事真的厉害，可你也别忘了，她和你说过要好好的对我。”徐海洋一脸无赖的说。
在王佑这里，他才会放下所有的文明和儒雅。
当初王佑和他谈论乔叶馨，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乔叶馨，却不曾想乔叶馨喜欢的是他，徐海洋。
“嗯，我记仇，可我也爱她，你呢，你能说你爱过她我就不恨你。你连陪伴她都没做到更别说保护了。”王佑愤恨地说。
“嗯，我相信，她属于你我相信，可是你阻止不了她爱我才会记恨我，王佑，错不在我，我才是无辜的，现在都过去了，今天我就想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怎样了？
最近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一股能量，是无限放大的能量供我使用，这能量的强大越来越狂躁，我都要掌控不了祂了……”
“哼，有些东西是过去了，有些可不一定！
你说的能量就是你说的新的心脏么……说实话嘛，不怎么样，不过你说的能量要是基因重组的心脏，这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好像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无限放大，正在萎缩呢还是别的，这些天再观察一下吧，看看还会有什么动态，你要时刻注意，可能会有你想不到的发生和意外……
别瞪我，我只能告诉你，你真的病了，还不轻。”
王佑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徐海洋已经死了。
“病了？什么意思，我这可是新的心脏，可是比年轻人都好的心脏，祂们在我的身体里唯我独有，使用长短只有我说了算，你这个意思，我被欺骗了，就相当年一样，难道你的意思我又和以前一样了？”徐海洋惊慌地问。
王佑摇摇头不理他的疯狂。
“你还记得馨雅的病吗？那个看似要好了的时候，让你欣喜若狂的时候只是个画饼充饥的过程，你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回光返照的一种。
不过你和雅馨还不一样，你现在有钱了，可以再给自己换任何的器官，尚静给你的钱你是知道的，那不是个小数目……
说起尚静，我总觉得她没有死，要不你试试闻闻，这屋里有没有她的味道。”
听到王佑说雅馨，又说了尚静，徐海洋呆愣的站在那。
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想要好好的生活，做些自己一直想做的事，都弥补不了什么吗？
难道之前的那些人都是骗自己的吗？
在王佑冷漠的眼中他颓废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骗了，被骗的把一切都给浪费掉了，他望到王佑眼底那抹冷漠，不对，他应该去掉好像。
看来自己还是要逃不掉死亡的，那自己还犹豫什么，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些该不要的、该毁掉的还留着干什么。
他冷不丁的闻到一股子味道，只有尚静使用的香水味道，他感觉到尚静一丝的气息还在，在王佑的这里。
他要反抗，即使自己要死了，不管是谁他都要带走，一起下地狱都行。
想到这些他好像都忘了刚刚和申明聊的话，寻找金逸的承诺，心里的那点感慨都没了。
“你是说我的心脏根本就没好过，祂还是千疮百孔，已经到了你摇头的时间了？”表面平静的徐海洋心里很痛苦的问王佑。
王佑啊，呵呵，你高兴了吧，别高兴的太早，我会让你知道，我还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王佑真的不停的摇着头，把手套摘下来，用他有温度的手给徐海洋衣服扣子系上了一个。
那慢慢的动作就像在照顾一个新出生的婴儿，夭折了后的告别。
徐海洋不喜欢他这样子，伸手打掉他的手，他不愿意王佑碰他了，那个的动作就是在向一个没用的器官做最后的告别。
“我觉得我自己还很好，我这个心脏走到哪一天我说了算，你还不能给我做决定。”徐海洋说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他来时候的样子。
“你随便，你顶天算是盛东西的器皿，祂给不给你时间和盛东西器皿没关系。”王佑狠狠地说。
作为医生这样说话不对，作为乔叶馨的爱慕人这样说话无可厚非。
王佑一脸嚣张地望着就要脸红的徐海洋，他在等他激动。
徐海洋仿佛又看到当年的王佑，那个来指责他对乔叶馨干了什么的王佑。
“你不会真的以为乔石是我的孩子吧？还别说，你这个样子更让我在心里有了比较，我和他的某些地方是有那么一些像啊，哈哈哈……”徐海洋的笑声在房子里产生了共鸣。
王佑的耳膜跟着他心脏的跳动，轰炸开来，他太厌烦徐海洋一副故作的儒雅模样，就是这个样子，搞得他好像与世无争。
他呆坐在那看着温和的徐海洋关上门，一只手肆无忌惮的在他眼前摇摆几下，消失了。
姜豪仁坐在徐海洋的对面，他眼睛不停的东躲XZ的看着四周，拘谨不安的坐着。
打着哈欠的保姆刘霞给他上了壶大红袍，热气里茶香浓郁，一盘精致的点心放在那，这是夜半的时候，姜豪仁是从被窝里被叫过来的。
“你动了公司里钱啦？”徐海洋精神百倍的问。
紧张的姜豪仁喝了满满一杯子热茶，他头上冒了汗。
“嗯，大哥，我会很快给你整回来的，真的，你相信我的能力，还有这么多年我的忠诚。”
徐海洋用手挠了下自己的胳膊，那里因为针眼有些不适。
王佑虽说恨死了自己，他的职责还在的，还是很负责的给自己做了检查，打了针。
一想到王佑那要发疯的模样，他的心底就有了兴奋，这兴奋使他回到家还不想睡觉，又把姜豪仁招来问话。
“呃，你的忠诚？是啊，这么多年你和我一直是忠诚的，你对乔叶馨说我的事是对我忠诚，你对尚静的死到处宣扬是对我忠诚，你报案说的话是对我忠诚，你杀了人后怕当我是知情人是对我忠诚，你当着我的面强奸那个女孩是对我忠诚。
当初你绑架迟寒冰的时候，事后人家找到马耀扬，你被人家抓住，是我为了救你，不得不给你交了一笔钱给你作保。
你跟我之前，和那几个人一起去看热闹，说是给人家维护场面，结果人家热闹的事是要命的事，那伙人拔萝卜带出了你，你洗不清了，人家来找我，是我交钱给你买的平安。
姜豪仁啊，你的忠诚就是背着我整我，你的忠诚就是把我当作你大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罪名的忠诚。
姜豪仁啊，你拉我下水是我意志不够坚定还是我于心不忍，你能分别出来吗？
不过有一点我确定，我和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这里不够善良。”他指着自己那个破烂不堪的心脏地方。
心里无限的感慨，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人，看着喜欢自己的女人被眼前的男人害死。
惧怕的人在一点一点的复活，他虽然不是慌乱，但是那种无底线的威胁是他发狂。
徐海洋的话让姜豪仁的屁股差点坐到地上，他不知道徐海洋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他惧怕徐海洋的温柔。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温暖，他懂得海浪上的平静。
“姜豪仁啊，你还有一件事要记住，你的地宫里养的那个女孩，是我要人把她送走的。当初你和我说她不见了，你就想问我，是不是我放了她，你怀疑我，但又怕我。
我只是想，你在这里别出事，出了事我就保不住你了。
怎么我救了你多次，你还想不起来吗？”最后的一句话让姜豪仁的屁股彻底地坐到了地上。
徐海洋突然想到了申明说的那堵墙，其实姜豪仁不是自己挡风的墙，自己才是那堵墙。
“你藏的那么秘密的孩子我也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徐海洋说完了就看坐在地上的一滩泥似的姜豪仁。
姜豪仁鼻涕都流倒下巴那了，他把孩子的事当作自己命一样珍贵，谁都不知道的事徐海洋怎么就知道了。
看来这些年自己做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啊，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要徐海洋息怒。
“大哥，我错了，我就是个混混没想那么多，遇到事就想躲到你的身后，你可别去伤害他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是真心害怕的，自己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唯独这个孩子是他的软肋，那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啊。
“大哥，你说，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动他，他好好的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他发誓的时候从来不打草稿。
“嗯？你愿意做任何的事？”徐海洋用不信任的口吻问。
姜豪仁肥廋不匀的脸上掉落了汗珠，他疯狂地点头，这一辈子他谁都不在乎，就在乎一个人。
那是和自己小时候非常像的孩子，还是个无比聪明的孩子。
“大哥，我当年就当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才那么的逍遥自在啊，我找到的那些东西啊，都很值钱的啊，那些东西我也没看一眼都给你啦，你就当我是孝顺你的，你给我的孩子一个活路吧。你要我死都行，就是别动他呀，大哥求求你啦，你说杀谁我去做，你厌烦的尚静骨灰我都给她扬了，那个王安你不想留着，我也去做了他……
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我干的事和谁有关系。”他无限制的开始胡说八道。
有一点他说对了，这回回来的王安他虽然还没正面接触过，但是他看到徐海洋对王安的监控了。
一个人怎么能相信一颗定时炸弹呢，这一点再愚笨的他也感觉到了。
徐海洋鼻子里哼了一声，姜豪仁吓得不敢呼吸。
门外保姆刘霞吓得不轻的听着，她手上的录音机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她身后那扇窗不知到何时又开了……
“嗯，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孩子找到了新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还有啊，有人盯住了十年前的事，那个男孩到底怎么了你是清楚的。人家找来了就是有了头绪，问了我很多你的事，我保下了你，可不代表你是安全的。他们的速度我看也就这一两天吧，你把后事交代一下，到时候，你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要清楚。”徐海洋看着他又喝掉桌子上茶杯里的大红袍。
那一小壶都是姜豪仁喝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大哥不在，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料理的，我才是一切事情的领头人……”姜豪仁反应极快的说。
“大哥放心，我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最后一次……”
徐海洋望着一脸诚挚的姜豪仁，嘴角的自得忍在两条竖纹里。
“尚静好像没死……”他说完半句话，眼睛深邃的望着姜豪仁。
“她没死?那就是说，我的事都是她泄露出去的，大哥我知道了，我该怎么说的。”姜豪仁仿佛在这时候，他的智商又回线了，还蹭蹭的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