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行
这本书的第一篇是“总论”,阐述修行本质与意义。
当然,满篇都是写作者的一家之言,也许狭隘得很。
但对许初这个初学者,倒是有些帮助。
“总论”中说,所谓修习,其实就是让人体能够借助天地法则,利用天地之力,重点是一个“借”字。
本书观点认为,自然伟力崇高而不可冒犯,不能获取,只能借用,谁能更大程度利用这股力量,谁就超脱凡体,接近神明。
对此,许初倒不是很认同,作为一个十年书虫,“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念根治心底,这种假借外力的观点,让他本能的排斥。
又往后翻了翻,主要介绍了修行的几种重要东西,比如功法、法术、法宝、道心,在许初看来,十分宽泛。
不过,他倒是得知那十枚刀币一样的东西是何物。
应该就是书中提到的灵币,用特殊材料制成,可以反复储存精纯灵气。
这个世界没有灵石这种东西,修士之间的交易用灵币支持。
他手上的十枚灵币,都是最小面值。
看来齐分水在玄溪山混得并不好,如此之穷。
最后一篇,则讲述了妖魔和散修。
妖魔很好理解,残害人命的非人之物。
至于散修,非常奇怪,书里花了不小的篇幅来讲述,说是无门派,无道统,修行杂乱无序,活在阴暗处的修士。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作者对散修十分轻蔑与敌视。
他觉得,其中有一些他还不能接触到的隐秘。
看完此书,他对修行也算有了一定了解。
还知道了修行的两个境界:牵机境和定神境。
牵机境里的“机”有两个意思,一是天地之机,二是人的气机。
所谓牵机,就是驱动自身气机与天机相感应,使自身得到天地认可,从而可以借助天地的力量。
牵机境一共九层,能达到九层的,就已经算得上厉害,寿命有百余岁,两个甲子以上。
其上的定神境,则只有前中后三个境界,至于修行的法门,则没有更多介绍,只说定神境侧重自身的修行。
看到这里,许初已经迫不及待翻看另外两本书。
一本叫《云息功》,应当是部功法。
一本没有书名,看了眼目录,原来记了四种法术,分别是“降厄咒”、“起火咒”、“神行咒”,还有“缚身咒”。
从字面意思,也能看出四种法术的效果。
玄溪山以咒语著称,不适合正面四杀,这让许初有些不爽。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获得的功法与法术,所以由不得他挑选。
看完三本书已是傍晚,丫鬟提醒他吃饭。
迅速填饱肚子,吩咐任何人不得进他房间,便坐到了床上。
静默半刻钟,静心凝神,而后默念《云息功》功法口诀:“内炼气神,外合灵风,口含金雷,吐息如云……”
实际上,许初的行为非常天真,仅仅凭一部功法,没有师傅指导就想感应天机,说是异想天开也不过分。
但奇妙的是,就在他缓缓诵读口诀,并且按照口诀的意思冥想的时候,他感到自己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地。
闭上的眼睛,看见一些形状。
天道法则之树出现在眼前。
他发现,随着自己念动口诀,法则之树的某处边缘,似乎在轻轻颤抖。
而随着细枝的颤抖,一丝丝明悟泛上心间。
不知不觉,许初进了入定状态,面容庄严,周身气息隐隐波动。
这样三个时辰过去,已经是后半夜。
一直静若老松的许初浑身一颤,只觉全身气孔都打开来,空气中似有温暖的风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体内,十分舒畅。
在这一刻,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与周遭融为了一体,他的触感得到了延伸,可以触摸到空气中一种东西。
“灵气!”
他的脑海闪现这两个字。
睁开眼,许初十分惊喜。
“我竟然成了?第一次尝试,就成功牵引天机,踏入修行者的行列?我这算不算天赋异禀?”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够成功,完全是法则之树的原因。
风雷帝尊曾说过,这个世界的所有道法,都以法则为根基,而他现在怀有九大神格,与法则的关系十分亲密,修炼起这种低级的功法,当然不会太难。
他也注意到,云息功所属的法则细枝,正隶属风雷大法则之下。
不过,云息功的法则只在整棵大树的细枝末节位置,是边缘的边缘。
日后若是改修更好的功法,对应的法则应该也会变强。
许初毕竟还是个凡人,大半夜的修行让他十分疲惫,打了哈欠,躺下睡去。
第二天,本想继续修炼云息功,但家里来了不少客人,都是来庆祝许家沉冤昭雪,有的顺便谈点生意。
有几个随父亲来的年轻人,请许初到醉香楼喝酒,许初被吵得心烦,就出了门。
青皋县算是个富县,街上颇为繁华,店铺林立,吃用物资齐全。
不过许初却没心思在意周身喧嚣和身边几人的交谈,他的耳中,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祷告:
“司运帝尊在上,今天让我卖光这两篮菜,好有钱给幺儿买药……”
“万拜司运帝尊!给我掉二十两银子下来吧,否则我女儿就被抢走了……”
……
诸如此类的祷告声此起彼伏。
许初发觉,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非常喜欢祷告,甚至平时说话,都要来一句“帝尊在上!”
而且,祷告的内容往往十分详细,把前因后果交待得颇为清楚。
这对许初倒是一件好事,祷告越多,内容越详细,他能获得的信息就越多。
唯一不好的是,其中还夹杂很多难以言说的话题,甚至不堪入耳,比如某少妇抱怨老公肾虚阳痿,祈祷那事物能再度发育……
许初走到街边,向卖菜老妪抛了一些碎银,道:“这两篮菜我全要了,不用找。”
没等老妪道谢,他提着两篮菜,进了旁边酒家,有一人正坐着喝闷酒。
他摸出两锭银子,“啪”的拍在此人桌上。
“这是二十两银子,为我做件事。”
这人眼巴巴的看着银子,却又警惕道:“公子要我做什么?”
许初指了指菜:“把这些菜炒了,再煮些饭,布施给街角哪些乞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人突然跪下来,嘴里不住的道谢。
许初摆摆手,在其他人好奇而仰慕的眼神中,负者手继续朝醉香楼走去。
而这时,两点愿力飞来,进入他的身体。
不出意外的话,稍后还会得到更多的来自乞丐的愿力。
他当然无意真做什么神明,但如果既能获得愿力,又能帮助他人,并从中得到满足感,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