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梯
我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双脚想动,却似乎怎么也动不了,就在这个时候,笼子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一声不吭将自己的头往鳄鱼池里探去,很快,那条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
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我想喊,却张了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阿飞,阿飞,你看什么哪,鳄鱼有那么好看吗!”耳边,突然传来小美的声音,而我面前那血腥的画面,陡然间如一团薄薄的迷雾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你们-----”我看着身边一脸疑惑的小美,目光再次转向鳄鱼池。
鳄鱼池里的鳄鱼依旧懒洋洋的趴着,一动不曾动过。
难道,刚才看见的,是我的幻觉?
小美见我回过神来,便告诉我,刚才她跟小花说好了,待会去小花家再一起叫个外卖喝个小酒,问我要不要去,可是叫了半天,发现我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我愣愣地看着小美一脸的疑惑,也看到了小花眼中的不解,刚才,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此刻突然想起之前在星巴克的时候,我在窗边看到的那张人脸,奇怪了,最近为什么总是会看到这么恐怖的幻觉。
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摇了摇头,回头去看了看鳄鱼池,确定那几条鳄鱼依旧趴在鳄鱼池没有动静,我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是熬夜太多,精神不好了。随后,我立刻晚起小美的胳膊,打趣道,“去去去,你这个酒鬼,不让你喝酒,你就不自在了。我怎么敢不去呢。”
小美见我恢复毒舌状态,也很自然地挽起隔壁小花的胳膊,“走,闺蜜们,陪我一醉方休!”
夜宵的事情,在我们三个之间很普遍,而且通常是说走就走的模式。这一次也一样,我们一边走路回家,一边在路上开始点外卖,估算着等到我们回了家收拾一下,外卖也到了,正好开启欢乐时光。只不过,这一次,我有些心不在焉,她们两个问我吃什么的时候我也有些懒于回答,那两人看到我这个模样,干脆就不问我了,自顾自在平台里下了单,反正我这个人也不挑食。
金安成就在我们小区的隔壁,没走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小花家的那幢楼,我们三个有说有笑站在一楼等电梯。
电梯此刻正在十八楼,我们按了下上行的按键,电梯便缓缓从楼上降下来。
奇怪的是,电梯到了一楼却并没有停下,依旧往下走,我们猜着可能地下室有人,便继续等待。
电梯的楼层显示,正在缓缓跳动。
—1楼,
—2楼--
楼层的显示终于不跳了。
我看着这楼层的显示,心脏突然间漏跳了一拍,揉揉眼睛,看着那楼层显示真真切切是—2,不由拉紧了身边小美的胳膊。
“你,你们快看,这电梯,怎么去了—2楼?”
“—2楼怎么了?”小美转过头看电梯,有些纳闷,“金安城不是有二层地下停车场的。”
“不,不对啊------”,小花的声音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我们现在,不在金安城,在我们自己的小区啊。我们小区的地下室有两层,但是电梯----只到—1层啊。”
“啊,对啊------”小美回过神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朝着我靠过来,双目中,一种异常的恐惧慢慢爬了上来。
我看着电梯的显示,此刻,电梯没有动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听见了地下室电梯门打开关闭的声音,那种早已经听惯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幽深,感觉是在某一个空旷阴冷的地方传过来。
慢慢的,我们三个人的后背,渐渐发凉,一种阴冷的气息开始笼罩在我们三个身上。
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电梯楼层的那红色的电子显示上,三个人想走,脚却似乎动不了,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互相之间都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彼此的胳膊。
—2,
—1,
电梯在缓缓上行,终于,我们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叮----”
电梯停住了,两扇金属的门在我们三个面前缓缓打开----
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我们三个几乎都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互相握着的手都微微加大了力。
电梯里的脚步声传来,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那种尖锐清脆的声音。
平日里的高跟鞋声音,我们都听惯了,但是此刻的高跟鞋声音,让我们几个都不寒而栗,我们似乎感觉到自己到了一个阴深空洞的走道,走道那头,高跟鞋的“哒哒”声很有节奏地朝我们飘来,然后,一个身穿白衣披着长发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张苍白的脸朝着我们微微抬了起来----
这种脑补,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那电梯,是从并不存在的-2楼上来的,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我们毛骨悚然,固然我是个科学世界的忠实拥趸,但是在自己身临其境某个场景的时候,本能上还是让我有些害怕。
高跟鞋的声音从电梯里出来,“哒哒”声在我们身边响起,耳听着那声音要离开,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慢慢睁开了双眼。
平生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我迅速张开双眼看向自己的身边。
电梯里出来的,是一个女的,女的似乎穿着哪个公司的工作服,脚上却踩着一双细高跟鞋。
看着并不是我们想的鬼魅之类的东西,我松了口气,捅了捅身边的两个人,她们两个也睁开了双眼。
“她不是那个女饲养员吗?”还是小美的记性好,很快发现出来的那个女的,穿的是之前金安商城内表演鳄鱼来了的那个女饲养员的服装。可是,那个女饲养员,怎么会在我们的小区出现,难道她也住在这里?
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那个饲养员已经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回过头去看那个女饲养员,只见她的头上,戴了一顶宽檐的帽子,宽大的帽檐,似乎挡住了她的整张脸。
我摸了摸之前有些跳乱的心,打算回过头进电梯,就在我要回头的时候,我蓦然看到那个女饲养员转过了身,帽檐下的那张脸微微扬了起来。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张已经无法看清五官似乎被什么东西撕扯过的脸,就那样扬在我的面前,让我的周身一点一点被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