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答应臣女的事，可以兑现了吧？
那天在侯府门口，沈青曼就觉得沈月璃变了……突然会耍心机了！
但是紧接着那些传言被爆出来，沈月璃还是像往常那样龟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还绝食自尽，沈青曼就以为自己是想多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蠢。
然而没想到，是她错了！
沈月璃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去害她！
沈青曼立即跑去琉璃苑，然而却吃了闭门羹——沈月璃不见她。
沈青曼看了眼坐在廊下朝她冷冷看过来的幽蘅公主，沈青曼心中一突，忙不迭地跑走了。
沈青曼哪里能想到，沈月璃可根本不在琉璃苑。此刻她正斜靠在马车里，让马车慢悠悠地行进，听着外面的谈论声。
“小姐这步棋，可着实惊险。”穗穗忍不住感叹道。
稍有偏差，小姐的名声可就万劫不复了。
拿自己的名声去赌，小姐的胆子可真大！
沈月璃笑着掩唇咳了两声，喝了口穗穗递过来的水，然后才道：“你听，外面现在谈论的那些人，跟之前骂我的……有什么区别？”
穗穗沉思良久，才试探道：“更加……激动了？”
“对。”
沈月璃撩开一角帘子，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以及不远处坐在茶肆酒巷高谈论阔的百姓，轻声道：“世人爱猎奇。婚前失贞水性杨花，可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第一才女表里不一新鲜。”
这种不论因为什么婚前失贞的事，不论是城里还是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发生过，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而沈月璃也顶多只是身份高了一些，所以才会格外地受关注一些。
而且沈月璃喜欢宋皓轩的事早就被传开了，并没有多稀奇。沈侯爷一直都没松口同意这婚事，两只“苦命鸳鸯”能走到想用生米煮成熟饭来逼迫沈侯爷，其实众人已经有过这猜测了。
至于沈月璃水性杨花什么的，也都是老生常谈，听个乐呵。但相比于水性杨花……众人更愿意去听高门大院里的秘辛。
譬如看似和谐的姐妹背地里却捅刀，甚至走善良小白花、贤淑大度的才女路子的大小姐实际上心狠歹毒……这其中的反差与刺激才是众人爱看，并且乐意相信的。
——这是沈月璃上辈子被世人口诛笔伐所得的经验。
尤其是在通过各种佐证证明沈月璃是清白的，而被拎出来有着重大嫌疑且有着很高的名气的沈青曼，就立即将舆论的重心吸引过去，且将舆论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那个潮。
坏人只需要做一件好事，就能得到“原来他也没那么坏啊”“他本质还是很好的”评论，但好人只需要做一件坏事，就会被立马拉下神坛——
“我就说嘛，那宋家的庶女能比嫡女还要得沈侯爷以及沈老夫人的宠爱，怎么可能真的是朵小白花没心机！”
“就是！沈家庶女她娘当年不就是趁机插足幽蘅公主跟沈侯爷中间，借女上位的嘛！”
沈月璃靠在窗边，听着外面对沈青曼的评价，勾了勾唇。
看吧，完美的沈才女只需要有一个污点，所有人都会争相着给她踩一脚，她以前所有的事都会被拉出来重新解读。
但这也本来就是沈青曼的真面目。
就算沈月璃不这么做，沈青曼也会把这件事给暗戳戳地抖搂出去——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干的。
与其让沈青曼做，还不如她亲自动手。
沈月璃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她这次出门，是要进宫的。
段容玄答应她的事……该兑现了。
*
但沈月璃进宫，没有直接去找段容玄。而是脚步一拐，先去跟皇后娘娘请安道谢之后，又去了昭和宫一趟……最后才去的东厂。
这次，薛清问都没问，直接把沈月璃领了进去。
“沈小姐真是好手段呐！”薛清简直叹为观止，“这才几天，所有人都开始同情沈小姐，骂沈青曼了。”
薛清也是世家子弟，祖上还是开国大将军。在他眼里，沈青曼这庶出的哪里入得了他的眼，也唯有沈月璃这身份能被他恭敬客气地称一句“沈小姐”了。
沈月璃笑了笑，将碎发掖到耳后，“段爷在忙？”
“不忙不忙……您请！”
沈月璃走进上次她来的那间书房，果然看到段容玄安静地捧着盏茶坐在窗边。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一缕清风吹起他的发丝。整个人的气质矜贵锐利，俊美逼人，仿佛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在看什么？
沈月璃微微有些疑惑。
她记得外面什么都没有呀……东厂冷肃沉默，连花都不种。段容玄这角度，大概只能看到威严的青黑色砖瓦白墙，以及青石板路面。
兴许……还能看到刚刚穿过庭院，走向段容玄的书房的她。
沈月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袋。她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盈盈福礼：“臣女见过段爷。”
段容玄的神色毫不意外，显然也早就知道了外面的事。
沈月璃笑：“段爷答应臣女的事……可以兑现了罢？”
段容玄不疾不缓地将茶盏放到桌子上，然后才抬起眼眸，问：“汤呢？”
沈月璃愣了愣，才明白过来段容玄的意思。
他竟然……还想喝她煮的汤？
“刚得到结果，月璃着急见段爷，没来得及做。”沈月璃很快调整好思绪，满是歉意道：“段爷若是想喝，月璃明日给您做。”
“急着见我？”段容玄玩味地笑了笑，“那沈小姐还去昭和宫？”
给皇后请安道谢，倒是还在情理之中。
可离开皇宫宫里还去别的地方，最后才来东厂……
“段爷让人跟踪我？”沈月璃挑眉。
她可不怕被跟踪，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段容玄肯分一丝神让人盯着她，反倒是好事。
——她还怕段容玄对她不感兴趣不给大腿抱呢。
“月璃的确是去昭和宫找三公主了。但是去找三公主……也是为了段爷呀。”
“为了我？”
“是啊。”窗外的阳光倾泻在沈月璃的白.皙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脸蛋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笑容狡黠，像只小狐狸。
而这模样跟外面关于她的传言大相径庭。似乎这样明媚可爱的一面，只在他面前展露似的。
“我去求三公主，成了三公主的伴读。这样的话，以后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天天进宫了。”
东厂紧挨着皇宫，跟皇宫接壤的地方有道侧门，从皇宫能直接到东厂。
段容玄作为东厂督主，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呆在皇宫的。
沈月璃虽然有腰牌能进宫，但经常特地进宫去找一个手握重权的太监……她那多疑的皇帝舅舅怕不是要以为永安侯想造反了。
而如今有了三公主当挡箭牌……沈月璃就可以天天来刷好感了！
“段爷想喝月璃做的汤……以后就可以天天给段爷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