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决胜

“时常提醒自己，你也不过只是肉体凡身。”

——米南德

就在两军即将接战时，腓力突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周围的骑兵侍从都诧异的望着他。

腓力笑罢，轻松地向众人解释：

“之前我以为皮洛士将轻步兵都留在了北岸，结果却不战而逃，想必无非是以民夫冒充的。

“但一支军队中怎么可能没有轻步兵？我猜不但有，而且数量相当多，而这些轻步兵现在就在冒充重步兵！

“我刚刚还在为骑兵不足而苦恼，可现在却发现我们步兵的差距远比我的想象的要大！”

腓力感慨道：“我真的很佩服皮洛士，仅仅以这样的兵力就来和我们交战！”

随即他便传令下去，将骑兵一分为三。

一千防御绕到背后的色萨利骑兵；

一千协助希腊重步兵进攻；

一千随他待命，只要皮洛士的阵线出现破碎，他就亲自带领骑兵发起突击！

而这个位置，他判断十有八九就是在战线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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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距离只剩下十几步的时候，双方都默契的小步加速！

一万几千步兵在长达十个斯塔德的坡地上撞在一起，山谷中哭嚎咆哮的风、雨、雪也掩盖不住战士们惊天动地的战吼声！

双方甫一接触，短暂的僵持之后色萨利人就被逼得步步后退！

皮洛士想得没错，独立军战士无论技巧还是体力都相差对方远甚，所以现在只能拼命维持住阵线。

前面的重装步兵把头埋在大盾下，双脚踏在泥泞的地上被推了两道深深的脚印；而他第二排的队友左手扶住前面战友的肩膀，一边推一边帮他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蒙头往前戳刺；再后面的人则根本顾不得进攻，只能拼命推挤！

就这样坚持了十几息之后，马其顿的人气力稍退，双方都腾出手来，不约而同开始互相戳刺，战斗陡然进入高潮！

在色萨利人的左翼第二个方阵，这里压力相对较小。后排的轻步兵在军士们的指挥下悄悄退出战线，然后聚集在右翼的结合部，一个骑在一个肩膀上，向马其顿人中央方阵难以防御的持矛侧发起齐射。

弓箭已经无法使用，但密集的标枪和石弹夹杂着冰雨，每一轮打击，相对较弱的马其顿中央队列就是一阵动摇。

马其顿长矛手顾不得再戳刺，纷纷把头埋到盾牌里，一下子进攻效率大减。而色萨利中央方阵则趁机反攻，把对面又推了回去。

而同时，北侧马其顿长矛斜线的尖峰和南侧希腊重步兵的超厚阵线又一直推得色萨利人后退。

这样从空中看去，整个战线已经几乎弯成一个直角形。

就在这时，希皮阿斯带领的迂回骑兵即将发起第一轮突击，腓力预留的骑兵随即迎战。

希皮阿斯和迈提拉斯各领500骑，分成坡上坡下两路，马其顿人随之分兵。

然后希皮阿斯和迈提拉斯便各派出200骑同时进行第一轮突击，马其顿人则是以多战少全军迎上。

双方的骑枪长度都接近，但马其顿骑兵倒举长枪斜向下刺，而色萨利骑兵则是平端长枪。色萨利人在长度上仿佛占些优势，但兵力上几乎差了2.5倍！

七百人马轰然相撞，鲜血、木屑、泥水漫天激飞！

虽然双方都不能跑出最高马速，但骑兵对冲的仍然造成可怕的伤亡。上下两边都是相似的结果，四支队伍都差不多有百人以上落马，也就是说色萨利人损失一半还多！

幸存着的色萨利轻骑兵拼命拨转马头就向后撤去。

马其顿人正为敌人的溃逃欢呼，这时又是两队各200骑向他们撞来！

而他们此时还几乎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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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其顿步兵占据优势，但此刻过于弯折的战线让腓力的步兵有被切割成两段的风险，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谁也不能预料到底会出现什么结果。

看到背后的骑兵已经要接战，腓力不再等待，立刻下令希腊重步兵开始包抄战术。

然后他自己带着一千骑兵来到了战线的中部，然后把部队分成三股，各排纵队，以便穿过阵线的缝隙。

待会不管哪边会占据上风，只要阵线的缺口出现，他就立刻发起长枪冲击，击溃色萨利人的方阵！

希腊重步兵接到命令时，已经推着色萨利的右翼第一方阵退出老远。

他们的右翼持矛侧已经和色萨利右翼第二方阵的持矛侧面对面，双方在缺少防护的情况下开始血腥的互刺！

全权负责指挥步兵的安德罗克里昂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抽调后排的轻步兵们聚集过来，以长剑大斧加入战斗。

双方在高涨的伤亡中维持住了平衡！

而在希腊重步兵的左翼则抽出士兵开始包抄，一个又一个纵队包上来，这次色萨利方阵的持矛侧面对的是马其顿人的大盾盾墙，逐渐开始难以招架。

这时，色萨利人的骑兵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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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洛士看到了腓力的调动。

此时他手上一共有四千骑兵。

其中一千是比较精锐的，他们已经掌握了阿尔法队的战斗方法，已经全部交给希皮阿斯和迈提拉斯；

手上的两千中只有一千掌握了贝塔队的战斗技能，另外一千只能低速冲击。

剩下的是近战骑兵和骑马步兵各五百。

眼见右翼第一方阵即将有奔溃的危险，皮洛士一口气派出一千五百骑兵。

其中300骑长枪骑兵，分成3队向着希腊重步兵方阵发起轮番冲击；另外500骑则拿着特制的带配重的超长长枪，直接冲向了已经虎视眈眈准备截击的一千马其顿骑兵；接着是500近战骑兵紧随其后。

皮洛士看看沸腾的皮奥尼斯河，似乎水面已经有要消退的迹象。

他命令欧安德洛斯和腓罗尼得斯带着500骑兵和500骑马步兵去左翼机动待命，一旦河边出现足够的宽度，就立即绕后攻击马其顿方阵背面。

现在他手下剩下七百骑，其中二百多人能进行骑兵对冲，剩下的武艺不精，只能防御或者背刺。

皮洛士已经下了决心，他招来尼德安耳语片刻，便把五百人马都留给他，自己带着二百人和所有骑马侍从去了战线中部。

这时色萨利军的五个方阵已经被挤压成一个三角形，而马其顿军的两个长矛方阵已经马上要彻底断裂。

皮洛士来到中央方阵的右侧，让骑手们退后到冲锋的距离做准备，他策马到前面观察。

只见就在人挤人的战线后面，不到半个斯塔德的地方，三五骑簇拥着一个高大的骑手。

那骑手戴着华丽的波俄提亚头盔，上面顶着红色鬃冠，前面插着两根白色的天鹅翎羽。

他似乎认出了皮洛士，他摘下头盔笑着向皮洛士挥手。

这是皮洛士第一次见到腓力。

他也摘下头盔挥手回礼。

就听到对面传来的喊话：

“皮洛士！没有必要让士兵无谓的死去了！我们来一决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