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鱼子酱
厄乌斯看中的这条鱼整体为黑色，背部有一排骨质凸起，鱼嘴突出并微微有点翘起，目测有一米多长。
“这是……鳇骨鱼吧？”厄乌斯问道。
“是的。公爵大人。这是今天刚捞到的，您别看这鱼个头不大，在海里力气不小，我差点就被拖下去了。”
鱼贩的声音没有一开始那么颤抖，但身体依旧站得笔直。
“看这鱼的肚子，应该是有鱼卵吧？你们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问道自己的专业，鱼贩立即回答道：“公爵大人，这种鱼的鱼卵数量不少，但味道太腥臭了，我们一般都是直接扔回海里的。”
“嗯……你能把鱼卵取出来吗？”厄乌斯稍微后退了半步，这鱼贩的刀工他并不清楚，生怕被溅了一身血。
“没问题。”
鱼贩伸手想要拿刀，在他即将碰到刀柄时，他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随即看向两名寒狮骑兵道：“两位老爷，我拿刀了啊！”
“请便。”一名寒狮骑兵开口的同时，右手紧了紧符文长剑的剑柄，做好随时出剑的准备。
“好嘞。”
通知过寒狮骑兵，避免被当做刺客后，鱼贩才拿起细长的渔刀，只是轻轻一划，锋利的渔刀就在鳇骨鱼的肚子上丝滑地开出一道口子。
黑色的鱼卵顿时涌了出来，很快就装满了一个陶制的盆子。
都不用尝尝是什么味道，鱼卵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就让厄乌斯微微有点皱眉。
他记得在游戏中，有一种昂贵的鱼子酱就是用鳇骨鱼的鱼卵制作的。
这种鱼子酱对于玩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增益，但却很受贵族们跟大商人的喜爱，是用来刷钱的好东西。
但是跟游戏中的描述，还有贵族们吃鱼子酱时享受的表情来看，这种鱼子酱不应该有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应该还需要进行加工吧……”
想到这里，厄乌斯开口道：“你把这盆鱼卵好好清洗一下，洗掉上面粘稠的部分，不要挤破鱼卵。”
“好的。公爵大人！”
虽然不明白厄乌斯为什么会对这种没人要的鱼卵这么执着，但是鱼贩还是仔细地清洗鱼卵，生怕弄破其中一枚。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鱼贩总算是把鱼卵清洗干净，重新放到木架子上。
经过清洗过后，鱼卵的腥臭味减淡了不少。
正在厄乌斯寻思要不要整点试试味道时，鱼贩开口道：“公爵大人，鱼卵清洗后味道虽然没那么腥臭了，但是吃下去的话还是那样。”
鱼贩们在捕鱼的过程中，也想过要多增加一点收入，煌骨鱼的鱼卵又多又大又饱满，如果能够吃的话自然最好。
可惜他们试过清洗后生吃，还有煮熟了吃，味道都是腥臭无比，这才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种食材。
“嗯……很有可能还差什么工艺……”厄乌斯喃喃自语一句后，对鱼贩道：“你有认识的厨师吗？”
“有的。”鱼贩点点头，有的厨师喜欢亲自来挑选食材，特别是鱼类这种越新鲜越好吃的食材。
久而久之，鱼贩认识了好几名厨师，其中有人的厨艺还是全寒汐城公认的好。
“去把他叫过来，记得多带一点盐。”厄乌斯道。
“好的。公爵大人，请您稍等。”鱼贩放下渔刀后，是脚下生风地跑出了鱼市，差不多几分钟后，鱼贩就带着一名瘦高个来到厄乌斯的面前。
“公爵大人，我把厨师找来了，他叫做鲍尔，做的煎鱼很多人都说好吃。”鱼贩介绍道。
“公爵大人！您好！”鲍尔说话还算正常，但身体也是站得笔直，毕竟他是第一次站在厄乌斯这样的大贵族面前，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你好。我想要让煌骨鱼的鱼卵变成一种美味，你试试用盐腌制一下后晒干，至于多少盐，还有需要晒多久你实验一下。”
“啊？”鲍尔也知道煌骨鱼的鱼卵是出了名的难吃，跟“美味”这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要是其他人跟他说这种话，他肯定理都不理对方，心情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揍对方一顿。
但现在跟他提要求的是厄乌斯，他可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没看到厄乌斯身后的两名寒狮骑兵眼神几乎都能吃人了吗？
“公爵大人，我试一试，但无法保证成功。”鲍尔硬着头皮道。
“没关系，如果能够成功，我会给你们足够多的奖赏。”厄乌斯笑着道。
听到能够拿到奖赏，鲍尔跟鱼贩都是精神一震。
他们都是为了生活和家人而奔波的人，要是能拿到奖赏的话，他们肯定能够过上一段较为轻松的日子。
“来。用容器先把这盆鱼卵分一分，我加入不同的盐，不同的量，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鲍尔在跟鱼贩说了这话后，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枚鱼卵，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把鱼卵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后，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猛地将鱼卵丢进嘴巴里品尝起来。
厄乌斯看到，鲍尔在把鱼卵丢进嘴里后，估计仅仅只是咬破了鱼卵，五官几乎都扭曲到一起，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水喝下去一大口后，鲍尔的表情才缓缓舒展开，只是呼吸变得稍微有点急促。
而这个时候，鱼贩把鱼卵给分好，总共有五大碗。
鲍尔捏起一把盐，洒进其中一碗鱼卵后，用一根表面光滑的木棒轻微搅动起来，凭借多年的厨师经验，把盐在鱼卵中均匀地拌开，还不会碰碎任何一枚鱼卵。
之后鲍尔拿来一张筛网，将鱼卵平铺在网上面，打算将其天然风干。
“交给我吧！”厄乌斯接过筛网，右手张开，掌心散发出炙热的温度，很快就烘干了鱼卵上多余的水分。
“公爵大人，可以了。”
鲍尔一直盯着鱼卵，哪怕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能直接把鱼卵给烘到干瘪，必须保持原有的圆润饱满，才能不丧失口感。
虽说煌骨鱼的鱼卵味道难以下咽，但是口感方面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咬破鱼卵时，“啵”的那一声莫名有点让人上瘾。
“好。”厄乌斯收回右手后，又把筛网递给鲍尔。
双手接过筛网后，鲍尔又拿起一枚鱼卵，直到这个时候，他心中依旧满是怀疑，“经过这么简单的步骤，就能把煌骨鱼的鱼卵变成美味吗？
算了，是公爵大人要的，我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说不定我觉得难吃，但公爵大人觉得好吃呢！”
想到这里，鲍尔把手中的鱼卵丢进嘴巴了，在“啵”的一声后，鲍尔已经准备好迎接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了。
但是他很快惊讶地发现，这一枚鱼卵虽然依旧有腥臭味，但跟之前的比起来明显要淡薄得多。
并且淡淡的腥味跟盐的咸味结合在一起，有一种特殊的风味，不能说是美味，但起码能够吃了！
“公爵大人！这……这鱼卵能吃了！”由于惊讶，鲍尔说话的时候都不由得有些结巴。
“真的能吃了？”一旁的鱼贩也有些惊讶，他捏起一枚鱼卵丢进嘴里，随即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那么能不能改进呢？”厄乌斯问道。
“当然。盐的种类、用量，还有烘烤的温度、时间等都需要逐一测试，找出最好的搭配。”鲍尔双目放光说。
仅仅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鳇骨鱼的鱼卵都有了一种特殊的风味，如果是精细处理过的呢？这种风味是不是会更加浓郁？
到时候鳇骨鱼的鱼卵就不再是能吃，而是真的能够如同厄乌斯所说，会变成一道美味！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我等着你最终的成品。”厄乌斯说着，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钱袋放在木架上。
“这里面有一百枚银币，作为你们钻研的资金，钱不够就跟我说，等到你把煌骨鱼的鱼卵做成一道美味，我还会再给你一笔赏赐。”
“是！公爵大人。”鲍尔双手有点颤抖地拿起钱袋，并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但他也知道，这些钱不是他的，他不仅不能随便花，还必须做出足够好的成品。
“这是你们两人的酬劳。”厄乌斯说着，又把十枚银币放在木架子上。
“谢谢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感谢您的赏赐！”
见两人收下钱后，厄乌斯心中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成功整出鱼子酱，那么寒狮领就会多一份收入。
“我打算把这种新的美味叫做鱼子酱，你可以试试用其他的鱼卵能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然后把鱼子酱分为几个等级。
最高等级的鱼子酱限量供应，只卖给贵族，其他的视情况而定，还有……最终的配方记得保密。”厄乌斯开口道。
“是！公爵大人！”鲍尔重重地点了点头，厨师的食谱一般都不会轻易外传，更不要说这种新的美味了。
何况这种美味还是厄乌斯指导他弄出来的，要是他把配方泄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厄乌斯吊死在城门上。
再者说了，做好配方的保密工作，没有竞争对手，他们才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然而鲍尔不知道，厄乌斯之后还会派墨衣卫盯着他，并非完全不信任鲍尔，而是避免有人通过欺骗或者威胁等手段，把配方给拿到手。
像这种更倾向于奢侈品的美味，自然是产量越少越有逼格，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只收割贵族跟大商人的钱，绝对不骗穷人。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有足够的鱼卵的基础上，而这也是厄乌斯来到鱼市想要搞清楚的问题之一。
“对了，你们每次出海捕鱼会遇到什么问题？为什么城里鱼的种类跟数量并不是很多？”厄乌斯问道。
鱼贩轻叹一声后道：“公爵大人，其实是因为码头越来越破旧，只能停靠小渔船，而小渔船无法前往太远的海域打渔，鱼的数量跟种类自然就少了。
还有就是小渔船太脆弱，大海里很多鱼能够轻松摧毁小渔船，这也导致城里的渔民越来越少。”
“走。带我去码头看看。”厄乌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