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笔记小说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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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说评林

洪晖吉曰:自刘义庆创为《世说新语》,而刘肃仿之为《唐世说》,何良俊广之为《语林》,李绍文复成《皇明世说》。至本朝文物之盛,其持论风旨尚无有编辑成书者。丹麓王子殚见洽闻,凡数十年中之轶事,莫不排纂而表著之。相其体制,直欲远攀《新语》,近抗《语林》,何止压倒唐、明《世说》也。

林西仲曰:品必取其最高,事必取其最奇,语必取其最隽,不须复道。即摭拾之广,似非积数十年之用意未易得此。予尝语人云:“入杭若不赏识丹麓,必非佳士;或不为丹麓所赏识,亦非佳士也。”读此尤信。

顾且庵曰:丹麓著述等身,上下古今,探微索奥,艺林得其片玉,莫不奉为拱璧。兹复成《今世说》一编,言近旨远,真得晋贤风味。予每叹世人去古已邈,凡可悲可愕之事接于前,漠焉如不相关,曾不思所以斡旋补救之。丹麓独能于冷语佚事随所睹记,皆逼露其精神,诚天下有心人也。且以见动止、语默之细,皆足为读书穷理之助,学者其容忽诸?

薛依南曰:世间无可食,亦无可说,此季充语也。世间岂无可说者,盖不屑为说也,其傲已甚。夫说自在世,我不能强为噤,犹之不能越为代也,以说还说焉可。古《世说》如是也,今《世说》亦如是。存而不论,案而不断。若曰记事论世,自史氏职,我不能越为代也,敢曰无可说焉?而不屑也者,是以说还说也。丹麓王子可谓恭矣。

张祖望曰:王子年著《拾遗记》,摭拾魏晋遗事,以姚馥金 、茂先海苔列之卷首。今丹麓以梁尚书家清、徐中丞至孝为开卷第一,高于东阳崖谷人远矣。

叶林屋曰:此一部佚史也。虽单辞癖事,足以传人。晋王右军功业文章不入《世说》,而独称其工书,政不以此掩彼。丹麓是书,传人之志也,惟其单癖,于是乎不朽。

毛稚黄曰:王子丹麓著《今世说》,所载大半同时交好,不然亦其所知者也。其人寂寂者固不遐遗,至若或负重名,或已鼎贵,而丹麓辄取片语微事写之,乃转觉其栩栩然,行间字里,幽隐毕现。画家六法以气韵生动为最难,此卷之墨妙极矣。虽然,丹麓固欲以奖美传其人,然按其标部,由渐而至末,佳处固多佳,或亦有佳而犹未免是病者。连城之璧,光气如虹,有微颣焉,则良工亦不掩之。是在解人善读书耳。

吴庆百曰:刘氏《世说》,语本麈尾松枝所成,盖何平叔清谈之余,后之窜入者大不类。本书以彼片言单辞,另存炉锤,足甘口吻,非凡响能及耳。丹麓雅人,颉颃二晋,睹此便欲突出其上,近与梁氏《玉堂录》、汪氏《说铃》同行,鼎峙文苑矣。

黄主一曰:丹麓先生键户著书,花木竹石,位置幽闲。四方名流过武林者,必愿交先生,先生即其著述,采其可纪者,依刘义庆例,集为《今世说》。一时才人学士,风流逸韵,具见是焉。交游道替,旅进旅退,萍梗泛然,先生以朋友为性命,凡纤芥之长,不啻口出,并为传之。其乐道人善、留心人物如此。

丁素涵曰:临川王《世说》多采汉魏两晋逸事,风流绵邈,至今传之不衰。丹麓王子继而为《今世说》,穷搜广辑,较之古昔为尤难,然其博稽雅赡,不减临川。此书一出,卓老《初潭》、元朗《语林》,直可覆酱矣。

郑官五曰:《世说新语》多载王氏事,而太仓二王先生又删定而批释之,何王氏之多贤也。兹编纵横采掇而远识拔俗,与前代诸编指趣则一,岂惟一世,虽千百世其若贯矣。一以为谈助,一以为要略,非青箱缄中,安得有此。

周敷文曰:《今世说》言简而味长,耐人寻绎,如入桃花源,步步俱著胜地。其书故在《语林》、《初潭》以上。

叔惊澜曰:《世说新语》三十六条目,今阙其六,或疑不及临川王。不知《南陔》《白华》,未尝有诗;夏五虢公,何妨或缺。况舍短取长,愈见立心深厚。手是编者,毋谓松溪、临川,古今人不相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