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空
……
凌浔一路伴着旋风，一直赶路到傍晚，确保没有岩魔蛛追上来，这才长松一口气。
“没有想到，我的鲜血居然侥幸激活了这龙筋枪的火焰领域。”凌浔庆幸，“四星长枪竟这般神奇！”
这种级别的武器本来是凌浔万万不可能接触到的，但是这世界就是如此神奇。
龙筋枪的爆发的真火火种一直都隐藏在被其轰伤的岩魔蛛体内，火焰领域的出现使得他们体内的火种爆发，导致这些岩魔蛛从内部开始燃烧，凌浔之前打伤了不少岩魔蛛，这些家伙全部被烧死，起到了非常震撼的作用，硬生吓退了岩魔蛛群。
凌浔取出酒葫芦，闻了闻甘醇的美酒，喝了一口，润了润嘴，然后轻轻撕开伤口上破烂的衣服，忍着疼痛，将酒水喷向受伤的肩膀。
之后凌浔寻了些草药磨烂，敷在伤口上，然后用洗净的大叶片盖上，用藤绳包扎好。
做完这些，凌浔已经精疲力竭，战斗对于他的消耗非常之大，他迅速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一连停留了两天，凌浔才缓过劲儿来。
期间，他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他在这里清洗了一下身体和衣物。
看着水潭里油腻蓬垢的脸庞，好似饱经沧桑。
凌浔用水洗了洗，什么也洗不掉。
他生火将衣服烘干，没有多带几套行头倒是他的失算。
凌浔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然而当他透过树梢，看向天空的的时候，金色的天空照耀着他的脸颊。
云朵也闪耀着金辉，今日居然天生异象！三日凌空！
凌浔刚发现此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三颗太阳规整地排列在天空之上。
“三日凌空！或有集大气运者出世！”凌浔是懂一些异象的，这样的景象，在以前也发生过一次。
不过这些东西离凌浔都是遥远的，惊异了一下，凌浔也回过神来，既然不能利用太阳辨别方位，那就顺着水流走，这小溪最终肯定会汇入大河，芷莱州的河流都是由通天山群发迹，呈放射性向外扩散，逆着水流，定能走到仙缘山群。
凌浔顺着溪流，很快找到了一条大河。
凌浔不敢靠的太近，以免其中有妖兽突然冲出来攻击他，河流是非常危险的，里面的妖兽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他走得很慢，步子很重，伤口一直隐隐作痛。
水流格外的湍急，浪潮一打又一打，白色的水花彼此荡漾。
凌浔望着辽阔的河面，一时间失了神，突然，一个花篮子毫无预兆地破浪而出，它的身后，一群金色锦鲤随着花篮子跃出水面，然后在其周围跳跃。
水波开始有规律地上下飘荡，锦鲤们好似在水面上舞蹈，而花篮儿则是其中的主角儿。
宽阔的河面挡不住他们的热情，整个河流好似都被感染，全部热情起来，浪波冲起，将花篮冲到二十米的高空之上。
水花静止，一只祥瑞麒麟出现，它荡漾着浪花，与花篮共舞。
远处，凌浔目睹了这一过程，简直让他惊讶无比。
一直被他认为是无比危险的河流之中居然突然出现如此多的祥瑞生物，并且围着花篮共舞，这是他闻所未闻的。
良久，花篮子开始向凌浔所在的岸边移动，竟丝毫不受水流影响，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凌浔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他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天空，三日凌空之景并未消失。
哪怕他年近四旬，也算是经历过许多，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也未曾想到会有这般景象出现在眼前。
刹那间，凌浔觉得此次重入十万大山，有一种飘忽虚渺的感觉。
花篮子飘到了前方的一个沙洲之上。
凌浔将行头系紧了，握好龙筋枪，然后径直向其走去。
凌浔以往是不敢靠河流如此之近的，但是这次，他感受到那花篮子散发的圣洁气息，觉得其非比寻常，定要瞧上一瞧。
近了，那花篮子愈发神圣了，藤须好似自己生长成如此形状，芝兰朵朵，散发倩幽的香味。
凌浔近了才发现在花篮子里有东西，竟还是一活物！
凌浔撩起龙筋枪，但是又忍住了刺出去的冲动。
那是一个光着身子的人。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此子莫非是引来天地异象之人？”凌浔心中大惊，结合之前的种种奇景，越是觉得其不凡。
不过凌浔再一想，天地异象乃是世间有不凡之人诞生引起的天地共鸣，这个男孩已经十岁左右了，不可能引来异象，但是之前的情景也足以说明他不简单。
男孩蜷卧在花篮子中，他缓缓舒展开身体，慢慢睁开眼睛，一股洗涤心灵的感觉弥漫在凌浔心头。
男孩看着凌浔，凌浔也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是仙人吗？”小男孩率先说话了。
“我……”凌浔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急忙回答道，“不是。”
“你可以教我修行吗？”
“修行？”凌浔重复了一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你做我的师傅吧！我能够感受得到，师傅你很厉害。”小男孩开心地笑了。
“可是我教不了你什么。”凌浔说道，他的资质很差，自身也没有多少道行。
“没有关系！我要修炼，努力修炼，成为仙人！”小男孩夸张地站起来，举高了双手，“我要保护那些我在乎的！”
凌浔从小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光芒万丈于是他说道：“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没有。”
“没有名字？”凌浔错愕了一下，然后点头道，“那我赐你一个名字。今日三日凌空，就叫你凌空！”
“好的。”小凌空说道。
“你没有衣服吗？”凌浔问道。
“有的。”说着，小凌空站了起来，摸了摸花篮子，这花篮子竟化作一件精致的衣服，在胸口上还有一朵芝兰。
小凌空似乎对这件衣服并不满意，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又变幻成了一件麻布衣裤，还有些破烂，但是胸口的芝兰并没有改变。
凌浔觉得这十分神奇，不由得点了点头。
“师尊，修行……”
凌浔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好，为师凌浔，就传授你我的仙道功法《天功》，跟我来。”
《天功》是绝大多数修行之人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功法，虽说只是一阶功法，但是胜在能够稳定修炼，而且易于入门。
《天功》共九部，凌浔已经参悟透了其中的三部，参悟的越多，对于灵气，元气的修炼大有帮助。
功法，参悟得越深，修炼成功后就越强。
留在河边实在是太危险了，凌浔带着凌空进入树林中，找到一处野兽行走的幽邃小道，旁边还有一块巨大石板可以盘坐。
“我先传授你前三部功法的口诀，将其参悟透彻，若是你有修炼天赋，则能够感悟到天地灵气，利用功法将其炼化为真气，这样你就能步入仙途。这会是一个困难的过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凌浔说道。
当年他成功感悟天地灵气可用了半年时间，成功炼化真气则又用了半年时间，足足一年他才步入炼气期。
但是，接下来令凌浔非常意外的是，他不过给小凌空念了几遍口诀，小凌空居然就记住了！而且开始参悟了起来！
看来自己收的这个徒弟修炼天赋不低呢！凌浔如此想着，他决定为凌空在此停留一天，因为第一次的参悟是非常重要的。
“嗯，不错，看着似乎能够参悟第一部超过百分之一的内容，天赋当真不错。”凌浔点点头，他也只能看出个大概，也不清楚自己这徒弟究竟能到达何种程度。
凌浔在凌空参悟期间为他护法，这周围已经算是求仙山群较为深处了，虽说凌浔修为达到了淬体中期，但是这里仍然还有妖兽能够威胁到他。
不过师徒二人运气很好，没有厉害的妖兽出现，只有一只2级萃神前期的妖兽石岩蛇和两只野猪顺着兽径走了过来，凌浔将其猎杀，妖兽内丹收好，野猪肉准备拿来当干粮。
他手头的干粮吃不了几天了，也该为之后早做打算了。
凌空一直参悟到深夜，此时凌浔已经将野猪肉烤好了，见凌空过来，递给他一块肉，然后将火灭掉。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渡过今夜，夜晚太危险了。”凌浔说道，“跟我走。”
凌浔在之前就探好了路，很快找到一个树洞躲藏起来。
夜晚的群山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时不时有树叶摩挲，灌木晃动的声音，或许是风，也有可能是恐怖的妖兽。
很多厉害的妖兽都是夜晚行动，如今到了求仙山群较为深处，凌浔也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凌浔观察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异常之后，将洞口用灌木盖住。
“参悟得怎么样？”凌浔拿起一根猪腿啃起来，并询问道。
“嗯！已经参悟好了！可是天地灵气总是感悟得迷迷糊糊的，不够真切。”凌空如此回答道。
凌浔撕下一块肉，刚要把酒葫芦打开喝上一口，听凌空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怔。
“三部你都参悟好了？”凌浔有些惊异地问道。
“是的，师尊。”凌空非常确信地点点头。
凌浔不由得将嘴里的咀嚼减缓下来，说实话，他有点被吓到了。
据说在通天山群，那些仙门弟子每一人都有惊世天赋，能够在几天之内参悟透一部功法，哪怕是那种至高功法，也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够参悟成功，直接开始修炼。
《天功》算是一阶功法里面比较难的了，凌空半天就能参悟完前三部，并且开始尝试感悟天地灵气，这是何等的逆天天赋？绝对是达到了仙门弟子的水准！
“看来你的天赋很好啊！”凌浔感叹道，“我可不一定配做你的师尊。”
“师尊何出此言？我既然拜您为师，那这一生，您就是我的师尊！”凌空急忙说道。
“罢了罢了，我确实没办法把你教导的很好，但是也会尽力的。”凌浔说道，又继续吃起肉来喝起酒。
这酒是好东西，喝完了可就没有了，凌浔也是难得奢侈地多喝了几口。
“凌空，你现在可以有两种选择，怎么选就看你的意愿了。”凌浔吃完肉之后说道，“第一种，就此直接开始感悟天地灵气并炼化，成为炼气期修士。第二种，我将剩下几部《天功》一并传授给你，你全部参悟好了想办法成为炼气期修士。需要说明的是，如果选择后者，你若成功，会比同期的人更强，但是修为的提升更难，为师也没有多少好东西帮助你提升，并且，我并没有得到第九部《天功》的完整版，只是残篇而已。后六篇的参悟是一气相连的，没有完整的第九部，参悟会很难，这也是为什么为师只参悟成功了前三部。”
“难道残篇就不能够参悟成功吗？”凌空询问道。
“可以，但是那需要逆天的天赋，为师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凌浔很平淡地说道。
“师尊，弟子想一试！”凌空坚定地说道。
“好！”凌浔算是极为欣慰了，他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凌空这么有天赋，那自然要尝试走更强大的道路，不过凌浔并没有直接为他规划道路，如果一个人自己都没有往上爬的心，那别人也没必要扶他。
“你怎么还没有吃掉那块烤肉？”凌浔突然发现被放在叶片上的烤肉，说道。
凌空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师尊，我……没有吃过肉。”
“没有吃过肉？”凌浔有些惊愕，凌空长这么大居然没有吃过肉！
“不吃肉怎么行，修士每天修炼的消耗那么大，吃素的话根本供应不过来！赶快将它吃掉！”凌浔严厉地说道。
不得已，凌空硬着头皮将烤肉吃掉了，他几乎都要吐出来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凌浔也是欣慰地点头。
凌浔之后将剩下的野猪肉处理好，用藤绳系好挂在身上，方便携带。
“师尊，据说修士到了一定境界连食物都不用吃了，是真的吗？”凌空终于将烤肉吃完，长舒一口气，开始询问道。
“这你就不要想了，那种境界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凌浔说道，“那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
“那是什么境界？”
“辟谷期！”凌浔说道，“这种境界，整个仙缘山群都没有一个！”
凌空点点头，看样子也是很震惊。
“这么说，这种境界的修士只有通天山群才有？”凌空问道。
“是的，而且，据说这样的人一般还只是仙门中的最低级别的弟子。”凌浔感叹道，“通天山群的强大让人难以想象！”
“师尊，您见过那些仙门的弟子吗？”凌空问道。
凌浔想了想，说道：“见过一次，只是远远地看见。”
凌浔说的自然不是那个被他诱来的千年曼罗蛇斩杀的血岭门弟子，而是早年间在占仙镇附近的经历，那日他看见一人御剑飞行，在空中与一只强大的紫色雄狮战斗。
那个人已经能够御剑飞行了，其修为深不可测！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凌浔也只有躲在角落里，祈祷不会有攻击落到他那里。
这些仙门弟子，哪怕是同为最低级别弟子，差距都还是很大的，弱的甚至凌浔都能杀死。
后半夜，凌空又开始静下心来参悟剩下六部《天功》，凌浔也没打算再荒废下去，开始修炼起来。
一晃到了第二天清晨，凌浔打算早起，吸收清晨最纯净的天地灵气，凌浔将灌木扒开，确保周围没有危险后，寻到一棵大树，爬上去，将周围的树干斩掉，让阳光能够照耀到他，然后感受天地灵气，开始修炼。
直到凌空过来寻他，他这才作罢。
“《天功》参悟得怎么样了？”凌浔问道。
“遇到一些麻烦，不过我相信只要再花一天时间，我一定能够参悟完全！”凌空很有信心地说道。
“哦？”凌浔有些错愕，“真能参悟好？”
“是的。”
“很好！看来你很有天赋，继续努力吧！说不定你以后会成为让整个神州颤抖的仙人！”凌浔笑着说道。
“对了，师尊，我刚刚在我们的树洞周围找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凌空说道，“那是个比人还大多了的巨坑，大概有半米深，感觉是昨天晚上才出现的。”
“快带我去看看！”凌浔一下子紧张起来。
凌空带着凌浔过去，当凌浔看到那个所谓的“坑”的时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这是一只巨熊的脚印！”凌浔沉声说道，“非常清晰，泥土都还带有清晨的露水这些草也是被压扁不久，都还发青。昨晚，有个庞然大物从我们身边经过！”
连凌浔都不由得起鸡皮疙瘩了，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树洞洞口在大树的一侧，这个巨大熊脚印就在大树的另一侧！
它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若是它一巴掌再踩过去点……
太危险了！这样的家伙，凌浔当年在占仙镇都没遇见过。
“我们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凌浔拉起凌空就走，不能在这里久留，说不定会那只恐怖巨熊还会回来！